只聽轟隆一聲,再伴隨著噼啪裂響。
那星陣法相猛然催發出驚人的光華,就這般轟然撞碎了兩道禁制,眼下只剩最后一道禁制,便可直面上邵文華凝就的法身!
丘成葉見狀,亦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催動真元灌注入白玉盤內,使那僅余的禁制立時神光大作,隱隱化出一層通天屏障,上與陰沉墨云相接,下則通達無垠碧海,兩相對比,更顯得寰初尊者那道星陣法相渺小了許多。
瞥見法相被擋在屏障之外不得寸進,丘成葉心中倒也很是松下口氣來,唇角亦不覺勾起,暗在心中忖道,她這一件寶物名作三山玉鎮盤,乃是早些年間與道侶邵文華將一處宗門屠戮后,從那宗門大殿底下取來的鎮宗法器,其內以山岳之大勢演化為三道禁制,故名為三山玉鎮盤。
自得到此寶后,也是多番挽救夫妻二人與危難之中。好歹是鎮宗法器,尋常外化期修士要想動手,往往是連第一道禁制都難以攻破,今日被寰初尊者連破兩道,卻是把她嚇得不輕!
“此戰過后,定要多向那人魔討要些靈物,好好將破碎的兩道禁制補足了。”她一時心疼于法器受損,這時卻聽得身側邵文華震聲大喝,再抬眼時,寰初尊者那道星陣法相,竟猛然擴至先前的數百倍大小,其上星辰萬千,如同夜幕西垂于海面,而星子游走變幻不止,演化出不同之圖紋。
兀地,萬千星子在那法相中頓止下來,丘成葉美眸圓瞪,只見星辰排布作一頭兩角壯利的神牛,自那法相中兇悍奔出,一頭便撞在那通天屏障之上,四面八方頓聽得熟悉的噼啪裂響,道道裂痕顯現而出,驚得丘成葉臉色煞白,連忙將玉手按在白玉盤上,欲要將禁制穩住。
邵文華立下法身在一旁,看道侶陷入如此險境,心頭自也升起幾分急切,便念過幾道口訣,自兩袖中抖出諸多黃豆大小的彈丸來。那卻不是彈丸這般簡單,經真元震碎外頭的硬殼后,竟從中飛出許多兩翅泛紫,腹部漆黑的小蟲來,此些小蟲生有利齒,竄飛四處時更有嗡鳴如蚊蠅般的異響,先由一只打頭,徑直撲上星陣法相后,其余小蟲便循著那領頭的蟲子,一齊撲上去嚙咬起來。
亦不知這蟲子是什么由來,只見星陣法相被其啃食之后,竟真空余出些許漆黑小洞,其上光華頓時消減不少!
這無疑給丘成葉遞上了個喘息的機會,卻見她面龐一鼓,從口中吹渡出一縷迷蒙氣息,內里金光一閃,顯出一把漆金飾玉的華美剪子,原是想從小蟲嚙咬的孔隙出手,一把將那星陣法相給剪開!
“葉兒,我這齒蝕蟲尚能撐個四五息,你速速動手,把那法相破了。”邵文華凝神馭蟲,只略分出些許神思,催促丘成葉快些行動,他手中煉制的齒蝕蟲雖可吞咬世間九成靈物,但卻有一不可逆轉的弊端。那便是吞咬靈物后,這些異蟲會在飽腹的一瞬間石化死去,不可再度催用。
能吞吃外化修士手段的齒蝕蟲,饒是邵文華積累多年,手中也未能煉制出多少,今日既然使出,便要將其功用徹底發揮出來才是!
那丘成葉聽得此話,亦是沉了面色點頭應下,她當下并不敢直接散了禁制,便只有另外分出一道神識去把御法器,此刻見那星辰神牛還在蠻力沖撞,她心頭頓時激起一股憤郁之念,遂低喝一聲,催起法器往神牛腹部一刺!
且不管這般手段是否破了星陣法相,佇立于海上的寰初尊者,卻已是面沉如水。
他乃玉衡派太上長老,多年之前便已修有外化后期修為在身,在這重霄界內,論實力已可謂橫行八方,今朝請命本就有壓鎮邪魔士氣的念頭,可卻沒能在一時半刻之下,徹底將眼前二人給斬落下來,如此表現,實有辱他舊時威名之嫌。
“便拿你二人,一揚我玉衡派的威名!”
邵文華與丘成葉尚不知寰初尊者心頭生了不豫,但周遭黑云沉沉,一股勁風橫掃而來的景象,卻是令二人渾身發緊,頓就變了臉色。
兩人這許多年來也算心意相通,只看對方眼神,就知用意如何。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皆運轉功法將法身現出,一赤一碧兩座道臺飛旋于頂,其上各有一虛幻人影端坐,額頂浮了一枚縈繞著凈白清氣的丹玉。這般異象顯現后,夫妻二人的氣勢霎時也強勁起來,兩人中單看任何一位,氣勢比同階修士都要顯得薄弱,但一經攜手同心后,兩座道臺似被一道天機因果牽連一起,從中透出強橫,實非尋常外化修士能比!
而寰初尊者只冷眼一瞧,唇邊便溢出一聲諷笑:“本尊還當是什么新鮮手段,區區雕蟲小技,也想來阻?”
他大袖一揮,立時也將道臺放出,只他頂上的一座玄黑道臺,又要與邵、丘二人有所不同,當中除了有一人影端坐外,其額頂上浮現的丹玉,卻是不止一枚,只見左右各得一黃一白兩枚丹玉,旁處還有一枚黑色丹玉顯露雛形,正處在由虛轉實過程之中,還未有另兩枚丹玉那般飽蘊神光。
道臺之上雖只這一處區別,卻是叫邵、丘二人眼前一黑,心中絕望陡生。
真嬰離體修成分身,方可成就外化境界,不過那也只是初期,待嬰魂坐定,內脈通達后,才可開始修煉精、氣、神三道靈關,每打通一道靈關,便會在嬰魂額頂上,顯現出相應的一枚丹玉。
嬰魂坐定后,打通任意一道靈關,即意味著步入外化中期,通兩道靈關為后期,若三關皆過,便是達到了圓滿之境,可期望成就通神。
邵、丘二人各得一枚白色丹玉,意為兩人都已打通了氣道靈關,黃為精,白為氣,玄黑主識神,佇立在兩人眼前的寰初尊者,卻是精、氣二道全通,連神道靈關都快走通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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