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美人在骨不在皮。
而自認為閱盡無數絕色的崔娘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過往她所見到的那些美人在這副畫像面前變得不值一提。
尋常的字眼根本無法去形容這份美。
“如果我見過這位美人,我一定不會忘記。”崔娘想要探手去撫摸畫像,卻又在快要靠近時頓住,轉而撐在書案上,繼續說道:“徐公子情深義重,若不嫌棄,崔娘幫你尋人可好”
余音斂眸,神色戚戚,仿佛在思念自己的妻子。
做戲做全套。
崔娘見狀,眸光閃爍了幾下,說:“徐公子倒也不必這么擔心,陰安城雖然是妖的天下,但也是講道理的,如果及時找到人,那么救出去自然不是問題……更何況,我崔娘在城中也還算說得上話。”
她說這話的時候,展臂靠近了余音一些,雖然像是不經意,可余音嗅到了她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那種有別于房間內的暗香。
如果余音沒猜錯的話,這香只怕帶有魅惑效果。
“謝過崔娘……”余音低聲回答了一句,縮著頭,不敢直視崔娘的樣子。
就在這時,黑龍引突然有了一點別樣的動靜。
那些暗香在進入余音的身體之后,本是要對余音形成圍追堵截之勢,結果在接觸到黑龍引時,瞬間丟盔卸甲,四散而逃。
這些香,似乎有靈性。
余音警覺起來,連忙歇下防備,使著黑龍引一點點放松。
果然沒過多久,那些香就卷土重來了,它們在余音的身體里攻城掠地,不留半點兒余地的侵蝕身體,若余音是普通人,這時候就已經是一具任人把玩的人偶了。
崔娘的手,搭在了余音的腰側。
“如此美人做妻子,你倒是好福分。”如此說著,崔娘攬著余音往一旁的床榻走去,“讓你做爐子,倒是有些浪費,可惜若我此時不要了你,待會兒姐姐怕是要過來要人了。”
令人魂牽夢繞的美人若是不弄到手,崔娘往后怕是要抱憾終生,而一旦姐姐將這人要回去,她如何還能從這人的嘴里得知那美人更多的消息?
云姑娘送完修公子回轉時,瞧見的就是這么一幕——
房門半掩著,而崔娘抱著懷里的人,離床榻已經只有幾步之遙了。
“崔娘!”云姑娘慌了,連忙卷袖沖過去,想要攔住她。
可云姑娘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被崔娘拂袖給扔了出去。臨了,房門也被砰的一聲關上,隨后便傳來了崔娘冰冷的警告聲:“在我說可以之前,誰都不許進六層,如有違者,我必不會輕饒。”
這話的意思是,云姑娘還得在外面守著,以防其他人闖入。
焦急不已的云姑娘在階梯上來回踱步,她擔心眉姐過來要人,更擔心到時候崔娘和眉姐起沖突。思前想后,云姑娘便決定先照崔娘說的做,誰來都不讓進,將這事拖到崔娘屋里頭結束,再商量解決的辦法。
怕什么,來什么。
這廂云姑娘剛下定決心,那頭眉姐就在一眾奴仆的阻攔下,大張旗鼓地沿著樓梯上來了。
“云兒,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幫著她從我手上搶人?”眉姐隔老遠就指責起了云姑娘,臉上表情十分難看。
云姑娘訕笑一聲,剛要接話,就看到樓下阿言與修公子正倚著扶手朝上望,顯然是被眉姐鬧出的動靜驚擾到了。
“哪兒……哪能啊。”云姑娘朝后退了一步,擋在房門前,結結巴巴地說道:“眉姐您現在是蘭香園的大貴客,云兒不敢從眉姐您手上搶人。”
“你就把我的人交出來。”眉姐甩手,眨眼間掌心握著長槍,槍尖掛在扶手上,帶起一連串的火花與刺耳的摩擦聲。
后頭的奴仆本來就攔不住她,此時看她抄起了家伙,就更惶然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齊刷刷地看向頂上的云姑娘,等云姑娘拿主意。
云姑娘示意奴仆們退下,自己卻分毫不讓,轉而說:“眉姐稍安勿躁,人肯定是不會出什么岔子的,崔娘不過是想要和他聊聊……”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眉姐不悅地打斷云姑娘,目光則看向了房門。
房門被鍍上了一側淡紫色的柔光,柔光之下有禁制的痕跡。雖然眉姐可以破壞禁制,強闖進去,但她并不想因為一個取樂的爐子而與自己的姐妹撕破臉。
哪怕這個爐子有幾分姿色。
“眉姐,崔娘是擔心你遇人不淑……”云姑娘思考著措辭,“這人聽說是眉姐你隨手撿來的……您若是想要爐子,咱們園里不是有現成的嗎?便是園里的你膩了,也可以去交易行買些干凈靠譜的不是?”
大約是因為在找說辭,所以云姑娘說話都順溜了不少。
“崔娘有了新玩意兒?”阿言半個身體都靠在了扶手上,神色戲謔地喊:“那我們是不是能歇上幾日,出園去玩玩?”
修公子小心地護住他,以防他掉下去。
老太太抬步履緩慢地一階一階往上走,經過阿言和修公子身邊時,不悅地瞪了這兩人一眼,然后昂頭說:“眉兒,你是忘了長幼尊卑嗎?進塔不先找我,倒先氣勢洶洶地來找你妹妹了?”
眉姐回頭看著老太太,非常不屑地說:“你過來做什么?我都和你說過一萬遍了,我不會回來接管,也不再是你岐安家的人。”
哪怕眉姐仍舊把崔娘當做自己的妹妹,卻一點兒都沒把老太太放在眼里,甚至說話時的語氣要比對上云姑娘還差。
“你一日是岐安眉,一世都是岐安眉!”老太太蹬蹬蹬地往上走,手直接握上了眉姐長槍尖端,其后居然推拉間反握到了自己手上,“你作為姐姐,不但不幫崔娘,反而隔三差五給她添麻煩,你心中難道不會愧疚嗎?”
岐安眉與岐安崔,是赤蛇族的兩姐妹。
她們二人因為原形瘦小、修煉困難,而被家族所厭棄,最后實在在靈蘭秘境里生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依傍著老太太,跟著她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