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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廊的熱鬧無需多說,凡是同沈聽瀾她們一同進入城池之中的客人,都不約而同的到了后窖,有的目光流連于介紹之上,有的則是輕車熟路,往不同的酒窖去了。
“百年老窖,主客自便,三日之內,來去自由。”沈聽瀾說道。
白遠濯何等聰明的人物,此話在心中過了一遍,便知道大概的意思了,沈聽瀾的那句話是在告訴他,這百年老窖里不會出現招待賓客的主人,三日之內要來要往,如何行動都看客人的意愿。
既然是為了猴酒而來,白遠濯的意愿當然是為了猴酒,他沒有跟前邊那些無頭蒼蠅似亂看的新客一般,而是尋了最近一處的酒窖,給了酒窖里伙計一塊金果子,問他:“小兄弟,你可知道釀造猴酒的酒窖在哪處?”
沈聽瀾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許,她與父母親之前就來過,理所當然的知道這邊流通的只有金子,可白遠濯之前可沒有來過,但是他還是拿出了可用的金子,足以見他的行動并不是隨心所欲的,而是經過嚴謹的思考的。
伙計拿過金果子,在檢驗了金子的真實性后,笑容就有些揶揄了:“猴酒?來問猴酒的人倒是少,不知公子要拿猴酒何用?”
“有些好奇。”真實目的白遠濯肯定不會說,不過客套話他張口就來。
不過伙計并未在意,因為猴酒的特殊功效,之前就有不少酒客來問猴酒,他們也多是出于好奇,拿了白遠濯的金子,伙計很樂意指路:“您看好了,那邊一直往下走,在倒數第二個巷子進去就能看到釀造猴酒的酒窖了。”
猴酒這種東西,單獨說起來,也不過是一種尋常的酒罷了。它得名于飲下猴酒的人如果酒量不佳的話,就會在半刻鐘后出現耍酒瘋的現象,并且都是肢體動作極為夸張的。因為大張大開的肢體動作很像猴戲,就被人稱之為猴酒。
白遠濯看著猴酒酒窖前的介紹牌子,上頭如是寫著。
與其他酒窖前的熱鬧和歡聲笑語不同,這個酒窖面前坐著一個套帽小老頭,他雙手枯黃,泛著一點藍紫色,套帽小老頭坐在長凳上,看著來往的酒客唉聲嘆氣。
“爺爺,你為什么嘆氣?”沈聽瀾問套帽小老頭。
套帽小老頭回頭看看猴酒酒窖,擺擺手疲憊不堪:“你們是為了猴酒來的?走吧走吧,今年沒有猴酒了,一滴都沒有了。”
“此話怎講?”套帽小老頭的話讓白遠濯直皺眉。
一路上的參觀讓白遠濯了解了不少,百年老窖里各個酒窖的規格都很大,能夠生產出來的酒水自然不少,哪怕是他們來晚了,有大客戶買走了大批猴酒,這猴酒酒窖里也不應該一滴不剩。
套帽小老頭只是搖頭,沒有理會他們,將長凳拖著,走回了猴酒酒窖里頭,還順帶著關上門。
好不容易追查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白遠濯自然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套帽小老頭那兒得不到信息,他可以找其他人。
一個眼神示下,跟著兩人進來的車夫就自發的離開了,與此同時他帶走的還有白遠濯給的一小袋黃金。
也是沈聽瀾這次出來得太著急了,她自己沒有帶丫鬟伺候,白遠濯那邊也沒來得及帶上多少人,白曲也不在身邊,不然白遠濯也不會將打探消息的任務交給一個車夫。
只是白遠濯能將事情交給車夫去辦,只怕這車夫也不簡單。沈聽瀾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梳理著自己看到的信息。
她與白遠濯對視,“爺,不如我們分頭去問,一個時辰后再到這兒來集合怎么樣?”
從明面上看,沈聽瀾似乎是要幫助白遠濯,但是其實她并沒有這個心思。幫助白遠濯只是個幌子,她來百年老窖是有目的的。與白遠濯分開,她也就能更專注的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白遠濯沒有拒絕沈聽瀾,只是在分別之前也給了她一小袋黃金:“酒喝多了傷身。”
沈聽瀾一時無言,看來白遠濯是以為她要趁機開溜去喝酒。
雖然白遠濯是誤會了自己,但是沈聽瀾也沒有要解釋的心思,這樣的誤會能夠更好的掩飾她的行動。
兩人就此分開,一人朝著一個方向。這個方向是沈聽瀾先挑的,她這次來百年老窖是為了找人,自然要朝著那人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去了。
后窖區域算起來足足有八十一條巷子,阡陌交錯,縱橫之下,相似的酒窖很容易讓人迷路,可沈聽瀾行走于其中,卻一點也沒有暈頭轉向。
她七繞八繞后,來到了一個叫做女兒情的酒窖前頭。
百年酒窖存在的時間很長,以至于每種酒都吸引了不少酒客,此時周圍其他酒窖前都有不少酒客在,但是女兒情酒窖前就只有一個客人。
那個客人穿著藍色的錦袍,頭上梳成一條一條的辮子,脖子上手上都是金項鏈銀扳指一類的飾品,腰上更是左左右右掛了不少的玉佩。
“北芒叔叔。”沈聽瀾面上一喜,笑著快步走了過去。
北芒正抱著一壇女兒情猛灌,聽到有人叫自己,搖頭晃腦著回頭:“誰啊,誰找我!”一張口,酒氣蓬勃而出,十分難聞。
可北芒回頭一看,卻什么人都沒有看到。他摸摸自己的頭,又看看懷里的酒壇子,打了個酒嗝咿咿呀呀唱了起來:“女兒情,有毒情,吃酒必生魔障心。”方才,大抵是他女兒情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吧。
而此時的沈聽瀾,被云逸拉著躲在一旁的小巷子里,她與云逸對視著,眨眨眼睛,指了指云逸還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
云逸抽回手,“白夫人,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云大人,云大人也是為百年老窖開窖而來的?”沈聽瀾往外看,就這么一小會的功夫,北芒已經不見了,往后她再要找他,可就要看運氣了。
作為壞了她好事的罪魁禍首,云逸發現沈聽瀾看自己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他熟視無睹,陰著張臉邀請沈聽瀾一起去喝酒。
“天下美酒我喝過不少,不過這帶毒的女兒情倒是沒喝過,白夫人既然也是愛酒之人,可愿與我同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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