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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有奎轉身說了一句他下午再過來,就跟著步履匆匆的楊氏出了院門。
四下看了眼,見道上沒人,宋有奎楊楊氏那里湊了湊,小聲道:“現在沒人了,能跟我說說是誰找我了吧?”
楊氏壓低聲線,喉間蹦出幾個字:“是葉掌柜。”
“什么?葉掌柜……”
宋有奎驚了一下,心知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贊許地看了自己媳婦兒一眼,還好她當時沒有大聲嚷嚷,免得消息傳揚出去都跑他家里去看熱鬧,最后惹得葉掌柜心生不喜就不好了。
他大步越過她,小跑回了家。
楊氏趕緊跟上。
約莫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宋有奎就跑回了家門外。
抬手拍了拍胸口,給自己捋了捋氣,待呼吸平穩下來后,推開門往里走。
步入院子,便聽見明安與一位陌生男子交談的聲音。
宋有奎理了理衣袍,才揚起笑容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他在堂屋面前站定,笑著打招呼道:“葉掌柜。”
葉景林起身,頷首致意,隨后便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在金花村設立作坊?”
屋子里的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并且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對。”
三人被狠狠地震驚了一把,眼睛里滿是難以置信,被這個消息砸得暈乎乎的,仿佛置身于云端,整個人都是虛的。
宋有奎顫抖著唇:“葉掌柜當真沒騙我?”
“沒騙你,是真的。”
宋有奎聽罷,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淡定,雙頰涌上一坨激動的紅。
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按捺住心頭的狂喜,仔細思忖一番,覺得素香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在金花村搭建香水作坊。
應該是因為笑笑。
與其說是因為笑笑,倒不如說……
是笑笑跟素香齋提了什么要求。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葉掌柜。”
“村長請說。”
“作坊的事情,是不是因為江笑笑跟葉掌柜提了什么要求?”他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不等到葉景林回答,宋有奎便道:“笑笑那丫頭心地最是善良,如果……如果素香齋在金花村設立香水作坊的條件,是因為她往后退讓了自己應得的利益的話,那這作坊,不建也罷。”
他清楚地明白。
作坊建成后,會讓金花村里的很多農戶都能吃得起肉,穿得上新衣,改善現在的生活。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笑笑帶動村民們種花,為大家出謀劃策,尋找致富的法子,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沒必要為了拉大家一把,而損失自身的利益。
如果真是這樣,他情愿不建這個作坊。
就算不建作坊,宋有奎相信,大家也能靠著種花來改善自個家里的情況。
葉景林在來之前,設想過他們的很多種反應,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單單只是與他相處的這一會兒時間,葉景林便看出了宋有奎的性子。
有底線,拎得清,為人通透……或許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一面。
他突然有些明白,姑娘為什么愿意拉大家一把了。
姑娘大抵是因為這些吧。
宋明安嘴唇蠕動了一下,到底是沒有說什么。
宋有奎緊緊盯著葉景林,不錯漏一絲一毫。
“宋村長可知,作坊能為金花村村民帶來什么?”
他的話讓宋有奎心里一沉,“我很清楚,但如果那是笑笑用自身利益換來的,我情愿不建這個作坊!我還就不信了,咱們憑借著種花,往后的日子也會愈來愈紅火!”
宋有奎抿了抿唇,繃著臉看向宋明安:“明安,送客。”
這就是不談的意思了。
葉景林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曾想宋有奎竟要閉門謝客了。
能有這么一個人為姑娘設身處地地考慮真好。
他嘴角噙著笑意,眸光較剛才變得柔和了許多。
“宋村長你誤會了,我先跟宋村長透個底吧。這不是最近有胭脂水粉鋪子準備把江姑娘挖走嘛,素香齋為了留下江姑娘可是下了不少的心思。”
葉景林忽悠人的話隨口就來,并且臉不紅,氣也不喘。
畢竟素香齋這個鋪子就是江笑笑的,也不存在說為了自己的利益退讓。
而姑娘又不愿意透露身份,故而葉景林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這個說辭,最能讓人信服且還不會懷疑什么。
按照姑娘制香的天分,其他鋪子想把姑娘挖過去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要不是素香齋本就是江笑笑的,可能葉景林這會兒就應該憂愁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人留下了。
想到這里,葉景林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促狹。
宋有奎愣了一下,想通了什么,面色稍緩。
“聽葉掌柜的意思,作坊也囊括在這里面。”
是疑問,也是肯定的語氣。
葉景林面色絲毫不改,為了增添信服度,嘴角扯了扯,苦笑道:“那可不,素香齋費了很大的心力,才讓姑娘留在素香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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