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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院后,徐槿一想把花放進花瓶里。
這樣能保存的時間長一些。
鄭嘉平聽聞幫忙去處理。
從走廊上經過剛好看到林家人相處的情形。
沒有錯過在場的林柯。
章青剛在在徐槿一身邊見過鄭嘉平,此時此刻再見到對鄭嘉平充滿了敵意。
鄭嘉平對此只平靜過來一眼。
轉身繼續往前走。
然而,林柯卻因為鄭嘉平看過來的一個眼神嚇得心驚膽戰。
安撫好章青,林柯神色慌亂,立馬朝著鄭嘉平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提著鄭嘉平的領子一把將人推到了墻上,林柯失態威脅,“你不能把你看到的告訴她。”
鄭嘉平單手掙脫,輕易脫開身,深諳的眼眸溫潤不在,聲音都是冷的,“既然害怕,又何必處心積慮,費盡心思招惹。”
處心積慮?
費盡心思?
一腔深情被這樣的言辭否定,林柯頓時吼了起來,眼睛紅成一片,“你懂什么!”
先前的忍耐,在這一刻突然爆發,林柯氣急,“如果沒有你,在她身邊的人就是我。”
鄭嘉平的語調是少有的平靜,目光從他臉上掠過,眼神危險,“即便不是我,在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是你。”
一句話,輕而易舉擊潰了林柯的所有。
鄭嘉平整理好領口,平靜看他一眼,接著開口,“我不會說。”
林柯抬眸。
前一秒心存希冀,下一秒又掉入黑暗。
鄭嘉平冷聲,“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一句話,瞬間在林柯心里翻起驚濤駭浪。
林柯瞠目結舌,重新打量冷面前的人,聲色艱難地張口,“鄭嘉平,你究竟是什么人?”
鄭嘉平并未理會,往日里溫潤的姿態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倨傲和冷漠無情,一雙眼幽寂如深淵,深不可測,言語之間字字分明,暗含了警告,“既然你跟她相識一場,應該知道,她不會接受欺騙。”
此時,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并不遜于徐槿一分毫,“無論任何原因。”
林柯嘴唇顫動幾下,沒能說出一句話。
在林柯的怔忪間,鄭嘉平已經移開了眼,“好自為之。”
林柯渾身失了力氣,腳下踉蹌,直接貼在冷墻面。
墻是冷的,可他身后卻冒出來一層冷汗。
徐槿一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
從他認識她第一天他就知道。
她不接受背叛,不接受欺騙。
他用盡方法,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都沒能走進她的心里。
堪堪只能勉強圍繞在她身邊。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放棄過。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天徐槿一知道情況會怎樣。
可是,鄭嘉平的話又讓他不甘。
明明他在她身邊停留冷那么長時間,怎么就比不過后來的鄭嘉平?
于是,他朝著鄭嘉平離開的方向喊了聲,語氣激奮,全是不甘心,“那你呢?你不也一樣?你不也是在瞞著她?鄭嘉平,你別說什么你只是個單純的人。”
就單單鄭嘉平剛才流露的眼神,他就不簡單。
鄭嘉平腳步停下,卻沒有回頭。
只留下六個字。
“我和你不一樣。”
一句話而已,堵得林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鄭嘉平帶著花瓶回到病房的時候,邵安安正在嘰嘰喳喳地說話。
作為徐槿一的小迷妹,自從她見到徐槿一,嘴巴就沒有停過。
前段時間她跟著跑活動,忙到這兩天才回來。
網上的消息沸沸揚揚,她開了多個小號,化身正義小金剛,紛紛圍追堵截,遇到杠精就直接杠回去。
得知了徐槿一生病的消息,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往醫院奔。
何屹安用了拉八匹馬的力氣才把她給拉住。
直到今天邵安安的洪荒之力徹底爆發,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她還知道了林靜茵在ICU的事。
可盡管如此,嫉惡如仇的性子一上來,她還是忍不住吐槽,“看起來這么弱不驚風,誰能想到她還能干出那么壞的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何屹安聽到,飛快地往徐槿一的方向看一眼,直接往她腦袋上敲,拼命使眼色,“管住嘴,別亂說話。”
邵安安被敲,立馬不干了,一叉腰,兇巴巴,“何屹安,你又兇我!”
何屹安:“……”
把腳一跺,兇巴巴地哼口氣,“哼,從現在開始,未來的十五分鐘里,你不要跟我說話。”
何屹安:“……”
他真的很后悔讓邵安安認識徐槿一。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賣。
眼看著邵安安往徐槿一身邊湊過去,何屹安慫慫地咽了咽口水,沒膽子再跟。
徐槿一聽著他們吵鬧的一言一語,想著,這可能就是尋常的煙火氣。
可她昔日里聽到居然只覺得不生厭煩。
不過,提到了林靜茵,她又不由深想片刻。
她聽何屹安提到過,林靜茵現在不是不能醒來,而是不愿意醒來。
想到章青在她面前的痛聲呼喊,徐槿一覺得感性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牽一發動全身,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邵安安的心思卻放在那如火如荼的玫瑰花上,嘿嘿一笑,“一姐,這是不是鄭哥送你的花啊?好漂亮,好浪漫~”
鄭哥……
徐槿一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下。
不覺失笑。
平常聽著別人喊鄭嘉平的稱呼,不是‘老師’就是‘教授’,再不濟也是一句‘鄭先生’。
邵安安的一句‘鄭哥’讓徐槿一有種把鄭嘉平從神壇拉下入凡間的感覺。
然而,邵安安對此卻并無察覺。
在她看來,何屹安雖然一直‘老鄭老鄭’地稱呼鄭嘉平,但那是建立在他們認識多年的基礎上。
她如果喊‘老鄭’一身雞皮疙瘩就會掉下來。
直接喊名字就更不可能了。
雖然‘鄭哥’這個稱呼也不咋地,但總體上來說,也還能湊合。
不過,如果她一姐和鄭嘉平在一起的話,她就可以改口叫‘姐夫’啦!
比起來,她更喜歡這個稱呼。
所以,她往徐槿一面前湊一湊,瞇瞇眼,用一副我知道的模樣,悄咪咪地問,“一姐,你和鄭哥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豎著耳朵的何屹安也聽到了這句話。
的確,這是他心里想問卻又不敢問的。
他在心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因為,雖然不知道徐槿一和鄭嘉平出去去了哪,但從他們回來后,鄭嘉平的臉上就一直帶著笑。
妥妥的春I心I蕩漾。
徐槿一聞言卻只是勾了勾唇角,將花一支一支拿起來,修剪好。
不過,雖然沒說話,但這神情態度跟直接肯定差不了多少。
深夜,徐槿一睡不著的時候去了趟重癥監護室。
讓何屹安幫的忙。
何屹安雖然提心吊膽,但還是幫了忙。
徐槿一看到病床上帶著呼吸器的人,身上連接了各種儀器。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林靜茵的時候。
第一眼看到林靜茵的時候就覺得她精致,嬌貴,一舉一動有著端莊和得體的精致,典型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公主。
這樣的人她不討厭,甚至,還有點羨慕。
于是,后來順其自然地就和林靜茵成為了朋友。
大抵是因為她們身上都有彼此想要卻沒有的東西,所以在生命的某一個時刻,才會覺得那么相吸。
可是,后來卻發生了那些事。
她從來沒想過,身為好朋友,林靜茵居然會對她有那么大的敵意。
她甚至想過,如果林靜茵的傷害只是止步于她,那她對林靜茵的敵意會不會有可能消散一些。
可生活卻像是多米諾骨牌,一塊倒塌后,后面的接連倒塌。
在這三年來,在她的生活中,關于朋友的背叛感,從沒有一天消失。
所以,她不交朋友,更不屑于交朋友。
就連人際交往,她都懶得寒暄。
自顧自地獨自生活。
本來徐槿一覺得,這種背叛感會隨著她的孤單,日久天長地伴隨下去。
可……好像在看到林靜茵了無生氣地躺在這時,在胸膛淤積的那口氣,忽然間就散了。
她對林靜茵有了解。
知道林靜茵有多嬌弱,有多怕疼。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林靜茵,居然在手腕上割了那么深的一條傷口。
看著林靜茵被層層包裹好的手腕,她垂眸間,自言自語般嘆了一聲,“算了。”
“林靜茵,我知道你現在還活著,也知道你不想醒來。”
勸人的話,徐槿一想了半天,可要說出來實在是艱難。
低眉凝視病床上的人,她只留下一句話。
“如果是因為三年前的事,那就算了吧,我原諒你。”
發生過的事情,不能當作從沒發生。
已經產生的裂痕,不能當作沒看到。
但在這一切過后,她可以說一句原諒。
說完,她走了。
在她身后,林靜茵像是聽到了她的話,手指微微蜷起有了反應,
她眼角有點點濕意,淺淺的一道淚痕滑了下來,隱沒在發間。
一夜相安。
待到天亮后,何屹安帶來消息,說林靜茵已經脫離了危險,從ICU里轉入了普通病房。
正巧這個時候還在輸液的徐槿一也覺得餓了,朝著鄭嘉平看過去一眼。
眼神已經表露得很明顯。
鄭嘉平起身:“你等下,我馬上回來。”
“好。”
偶然聽到何屹安嘴碎才知道,鄭嘉平在附近的店里雇了廚子。
雖然只是小米粥,卻還是嚴格控制食材和火候。
精致得讓她沒話說。
鄭嘉平去帶早餐,徐槿一站在窗戶旁能看到他離開的身影。
陽光也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她身上。
鄭嘉平以為,這不過是個尋常的早上。
可當他再一如既往地推開病房的門,病房里卻空無一人。
輸液瓶還掛著,針頭卻被人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