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番外:給公義上buff(上)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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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給公義上buff(上)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9日  作者:油爆香菇  分類: 言情 | 玄幻言情 | 東方玄幻 | 油爆香菇 | 退下 | 讓朕來 
少年意氣

少年意氣

繼御史大夫顧池之后,吏部尚書欒信也在數月后上書請年假,吏部事宜暫由兩名吏部侍郎以及四司負責。原以為欒信請假也就請個一年——他上一輪年假已經分批修過了——孰料這次也是整整兩年。朝會上,文武百官緊張屏氣,官袍袖中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細顫。

他們等待主上的回復。

千萬、千萬、千萬要答應啊。

欒公義提前預支了下一輪的年假,這事一定要答應!要是欒天官年假不夠用,他們也愿意免費勻給他幾年,絕對管夠!眾人度日如年,直到聽到主上那一聲堪稱天籟的回應。

“可。”

眾人長舒一口氣。

若非還在朝會都恨不得跟左右擊掌相慶。

欒信休年假,遠離王庭兩年,最開心的可不是他本人,而是一眾被吏部年考折磨死去活來的百官。年考難度一年比一年大,大到他們懷疑欒公義是刑部出身,不然怎么這般清楚折磨他們呢?現在他休年假,吏部那群小菜鳥出的年考還能難倒他們這群人?天真啊!

嘻嘻,欒信離開兩年。

這意味著兩年年考不用發愁了。

他們做夢都能笑醒,美夢成真了。

散朝,群臣爭先恐后往欒信身邊湊,恭賀他即將開啟兩年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也有人積極踴躍示好,若欒信去他們祖籍旅游,他們絕對會安排親朋好友好好招待他,保證他兩年年假過得舒心順意,最好能樂不思蜀。吏部上下運轉不用他擔心,不著急銷假回崗。

嘴上這般友好,心中想法迥異。

欒信開顧池的文士之道,聽了一清二楚。

這幫人分明在心里打算如何扶持吏部其他人,趁欒信不在,奪了吏部話語權——例如謝器這個萬年吏部二把手。只要謝器愿意振臂一呼,他們就悄悄舉薦他為新的吏部尚書。

即便欒信銷假回去,局勢也不同于今日。

只要不是欒信——

吏部年考就不會這么讓人頭禿了。

欒信視線偷偷上移,只看到同僚完美高顱頂以及茂密黑發——若非同僚本人心聲,誰能想到對方偷了內眷假發包,用真發裹著假發包營造出沒謝頂的假象?有一點他們想錯了,吏部年考又不是他一人就能包攬的。他在不在都不會影響年考的內容。自己這些年替吏部眾人背了多少不屬于他的鍋、拉了多少仇恨?

與其抱怨出題人,不如好好學習。

別整天想著臨時抱佛腳。

欒信微笑輕拍同僚的肩膀,在眾人眾星捧月下游刃有余。不多時,內廷女官前來喊住欒信,主上召見,估計是有什么話要私下交代。

同僚見此也不再打擾。

他們結伴去吃廊食,吃飽再去府衙上值。

欒信則跟著內廷女官去見沈棠。

沈棠在內廷宮苑水榭,仍穿著朝會上那身青色圓袍,支頤著往第二人靠去。欒信視線隨之轉移到那人身上,因為角度緣故,他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僅一眼就知不是即墨秋。

即墨秋與主上在公眾場合雖無多少親密之舉,但不少元從知道他偶有留宿內廷,有無做點什么,其他人也不知——男性主君寵信妃嬪并記錄在彤史上,為的是妃嬪妊娠能對照時間,保證皇家血脈純凈,女性主君就沒有記錄彤史的必要了,不記錄比記錄更穩妥點。

最重要的是,主上名義上后宮空懸。

彤史就成了徹底的雞肋。

這還是欒信第一次見到主上與重臣元從以及即墨秋兄弟之外的人,有這般不拘距離的社交。欒信心中猜測此女的身份與主上關系,而主上二人也察覺到他的接近,投來視線。

“公義,來。”

欒信沖沈棠行君臣禮。

視線似不經意轉向第二人。

對方也投來淡漠的眼神,卻沒有先開口稱呼欒信官職或是其他名稱,而主上對此也無異議。欒信斟酌兩秒:“不知女君如何稱呼?”

第二人是個面貌二十來許的年輕女人。

此人與自家主上差不多高,身著白底金紋圓袍,腰墜華美金玉,膚白勝雪,唯獨那一雙眼睛竟是少有的紅金色,眼瞼下方紅痕勝血。

欒信發現自己聽不到對方心聲。

明明她就坐這里,但察覺不到她氣息。

女子道:“吾名伯淵。”

欒信:“伯淵君。”

女子淡聲反客為主:“坐。”

欒信:“……”

他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自個兒怎么說也是主上元從重臣,朝中高官,哪怕要去休兩年年假,但他不是還沒開始休假么?人走茶涼也沒這么迅速。此人既不是朝中官員,也不是主上朋友,這兩個身份面對自己都不會是這個態度。欒信心中一轉,有了另一個猜測——他想到了主上的背景。

此女大概率跟主上是一般存在?

欒信剛下判斷,女子道:“還算機靈。”

此話一出,欒信就知道自己心聲泄露了。

不過,能當官的臉皮都不薄,被人當場抓包自己背后蛐蛐,欒信也是面色如常。他怕什么?自家主君還在場呢,也不會讓他吃了虧。

欒信識趣要退下。

主上跟他交代的事情,或是主上與女子要談的事情,都不適合第三者在場。剛開口就被沈棠按下:“不用走,要走也是她先走的。”

沈棠確實有事情要吩咐欒信。

等人的功夫,便有“不速之客”上門。

女子聞言,嘖了一聲。

沈棠勾著女子耳間極長的金黃流蘇飾品:“唉,此一時彼一時啊。要是你早個二三十年現身,我說不定還真要求你。現在嘛,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該是你低頭來求我啊。”

欒信坐在一側,不發一語。

沈棠笑著打量女子,手指勾過她下頜。

“看著真是秀色可餐。”

話音落下,晴空倏忽有驚雷炸響。

女子視線下移,落在沈棠纖長白皙的指尖,淡聲問:“你是根系多了要我給修剪?”

沈棠只能無趣地收回手指。

只是她的眼睛卻始終沒離開女子。

那眼神赤裸裸的,恨不得將對方扒了。

欒信還從未見過主上對誰用這般直白貪婪的眼神,偏偏對方只是沉默飲茶,將主上視線當做空氣。良久,女子放下茶盞:“我來找過你的事情,你最好別跟老十他們透露。”

沈棠:“你的行蹤早被人賣過了。”

言外之意,她就算透露也賣不出價格。

女子嘴角微微一動,很是無語。

良久,她又沉沉嘆氣。

沈棠坐直身體,神情鄭重。

“以你目前情況,不如從了老十那只死狐貍。這廝剝削雖然狠了些,但給人善后的本事也不弱。你的道體……碎成這個鬼樣子,真怕你路上走兩步就散了,走一路丟一路。”

女子不在意揮手。

“也無妨,反正寂滅不了。”

別說是碎的,就算是齏粉也能“活”著。

“別人是木頭腦子,你是石頭腦子。”

死犟死犟,脾氣跟茅坑石頭一樣臭烘烘。

看著對方活著也行,死了也可以的擺爛態度,沈棠閉了閉眼,也就拋開不管了。正如女子自己說的,這確實不是什么要命的問題。

沈棠轉向一直沒說話的欒信。

“秋家那位犯了錯,我預備給他教訓。”

欒信立馬意識到“秋家那位”是誰,就是欒信那個比他小不了幾歲的義子,先主秋丞的長子。他也沒擔心,因為主上說的是“給他教訓”而不是“殺了他”,這就意味著那個錯不是致命大錯,頂多降爵或是褫奪封號爵位……

“一切全憑主上圣裁。”

沈棠笑容壓不住:“就降郡公為縣公。”

手指點著桌面:“再封你為郡公。”

欒信驀地抬頭就要拒絕,沈棠反應速度可比他要快,語氣不容質疑:“你先別急著拒絕,以你這些年對康國上下貢獻,其實早年就該封國公,如今補一個郡公也是委屈你。”

當年為保住欒信,沈棠用迂回的道德綁架,將屬于欒信的爵位封了秋丞長子,這份恩情她已經給出去,欒信不受也得受,他不肯受架不住秋丞長子母子要受。如此一來,欒信便沒了爵位——爵位就只有一個,秋丞長子占著,欒信便沒有,不然對其他人何其不公?

當年值郡公,統一后怎么也值個國公。

欒信也是一眾元從之中唯一沒爵位的。

當年眾人對這安排都十分不解,一度還引來不少朝臣非議,暗中猜測欒信是不是已經失了圣心,不然怎么連一個最低的九等縣主都沒有——縣主本為縣男,但考慮到這個縣男性別歸屬太明顯,對其他有資格加封縣男的女官女將不太友好,便有禮官提議改為縣主。

其余爵號皆可做中性稱呼,無需改。

至于舊朝中親王之女的縣主被占用的問題,康國那時的親王就一個元親王,還是鼻嘎大點的小孩子,后來直接從元親王被冊立為儲君皇太女,親王之女啥的,未來有了再說。

唯有幾個機靈的嗅到了真相。

欒信的爵位早給出去了,只是不在他腦袋上罷了。要是問問顧池,顧池心情好或許還會透露一點內幕——改元至今十多年,主上隔三差五就要盯著秋丞長子幾眼,不是怎么看重這位,而是要吹毛求疵,挑出對方身上錯處。

這錯處還要不大不小,夠她削對方一等。

偏偏秋丞這個兒子屬烏龜的,能憋。

人家在朝中也沒實職,偶爾上朝當個背景板,回家關上門就過小日子,約束姊妹兄弟以及膝下子女,乖乖夾緊尾巴做人,逢年過節去欒信府上拜碼頭……啊不,探望他義父。

能撐到現在才被削,很厲害了。

顧池看著都替這個倒霉鬼感覺累。

他甚至暗搓搓提醒主上還有其他門路。

這樣等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還不如栽贓嫁禍,只要欒信不知道就行。

沈棠一本正經地道:那不行,我不能在同一個坑栽兩次,我就要等他主動犯錯。

必須是秋丞長子主動犯錯,不能有任何外力引導,更不能是她或者其他人栽贓嫁禍。

釣魚佬的耐心,從來都是充裕的。

看,這條魚釣了十多年,不就上鉤了?

沈棠前腳收到消息,后腳就歡天喜地將欒信喊過來,面對面商議一下啥封號更合適。

欒信:“可是——”

沈棠按下他的手:“沒有可是。”

欒信:“……”

他對上主上炯炯有神的眸,后者興致勃勃問他:“公義可有喜歡的字?要是一時半會沒想好,我讓禮部去給你擬定?唉,可惜只是一個郡公……單字封號不夠,要不雙字?”

雙字其實也很好。

欒信:“……”

他是看出來主上不容違抗了。

要是繼續拒絕,倒霉的大概是他義子。

義子能小心謹慎這么多年,這里面怎么可能沒有欒信耳提面命?只是欒信能約束得了這位大齡義子,也約束不了義子膝下的子子孫孫。家庭規模大了,想要心齊可就難了哦。

他道:“一切皆由主上圣裁。”

“公義預備這兩年年假怎么過?”

欒信道:“多去民間拜訪隱士名士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當官的。

民間也有不少高手更喜歡自由。

吏部年考為什么這么難,他為什么要挑著高難度去刁難同僚,還不是為了鞭策這些同僚努力上進,努力為他文士之道圓滿添磚加瓦。

怎奈何,這些同僚太讓他失望了!

圓滿的上不去至臻,普通的上不去圓滿。

袞袞諸公這般懈怠,他何年何月能圓滿?

欒信這個節骨眼要去休年假,固然有跟顧池那點兒久任則遷的默契,也有遠離中樞要職去民間搜羅圓滿儀式的好耗材……啊不,素材的打算。相信民間藏龍臥虎有收獲。

沈棠:“這有些難。”

康國這些年一直挖舊人養新人。

她比誰都想替欒信湊夠一百個圓滿。

隱士之所以是隱士,是人家真的不好找,欒信一個一個找過去,那得耗費多少時間?

欒信正欲回答,卻見主上目光灼灼看向旁邊那位自稱“伯淵”的伯淵君:“幫忙。”

女子挑眉:“求我。”

沈棠痛快道:“求你。”

女子頗為嫌棄沈棠毫無操守的舉止。

不過——

女子還是答應了,畢竟跟老十那只死狐貍試圖壓榨祂、老七夫婦將祂下落賣好價位、老五落井下石相比——這確實是無足輕重小事。

欒信正疑惑,女子屈指一彈。

一道金紅流光沒入他眉心。

沈棠拍拍他肩膀,笑盈盈。

“天官高照,利路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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