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張若麒一直都是冷眼旁觀,此刻也撫須微笑,倒是坐于張誠對面第二位的符應崇,大大咧咧說道:“我說那個朝鮮節度使,你這是咋個意思嘞,嫌咱的飯菜不好?”
林慶業此刻也已經平復了激動的心情,且也已清楚此時賬內諸人的身份,當下,他再次起身來到軍帳中央,對著帳內眾人跪拜行禮,道:“朝鮮國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林慶業,參見各位大人!”
他起身后,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站立原地略表歉意的開口說道:“下官初見諸位大人,心下激動,才鬧出如此笑話,實在是下官過于魯莽之錯,還望各位大人能海涵見涼,莫要因此怪罪下官。”
眾人聽完都是一陣搖頭微笑不已,林慶業確實是魯莽了,他竟將張誠誤認為是吳三桂,還當著眾人的面對吳三桂好一番吹捧。
就連坐在上首位的張若麒與張斗也都是搖頭不已,畢竟,今日兩軍分開攻山,本就有些相互比賽競爭的關系在里面。
而這貨卻在此時此地如此吹捧吳三桂和寧遠軍,怎不教軍帳內眾人心下暗自氣氛!
林慶業也已知道了自己的過錯,但他話已出口,也就只能硬挺著,現在他正拿一雙小眼睛干巴巴的望著張誠,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尷尬至極。
“林節度使何錯之有?吳總兵英武神勇,就是本就亦十分敬佩,今日,林節度使將我誤為吳總兵,本將心下可是歡喜得很,又怎會怪罪于林節度使!”
張誠見林慶業說得真誠,未免他過于難堪,便出言為他化解,只聽他繼續道:“今日能在此見得林指揮使,亦是緣分。
更何況林指揮使還心系大明,雖自身處于險地,仍不忘處處設法幫助我等,依此看來,該是我等感謝林指揮使才對嘛!”
張誠腦海之中,仍然殘存著一絲絲記憶,那就是在明亡清興這數十年間,朝鮮國內確實有不少人仍是心向大明,他們甚至比大明的朝官武將們更忠心于大明。
而此刻,張誠也相信眼前這位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所言都是真的,作為一心謀變之人,他也十分想在朝鮮建立自己的聯系。
“遠交近攻”,乃謀事之道也!
就好比張誠結束勤王,初回宣府之時,便安排張國棟等人借著護送盧象升靈柩回鄉之機,試著聯系福建海上一代梟雄鄭芝龍。
可惜,那時的張誠位卑權低,又名不見經傳,鄭芝龍根本就沒有搭理他。
此后,直到張誠出任宣府參將鎮守北路時,鄭芝龍才給他回了一封書信,可也未將他放在眼中,只言一南一北,可互相照應,便無下文。
如今出兵援遼,卻在此意外結識了這位朝鮮國平安道兵馬節度使,張誠自然不會就此放過這一絕佳之機會,他肯定是要好好結交一番。
而張誠適才的這一番話語,完全化解了林慶業的尷尬,也借機抬升了他的地位,使得他在眾人跟前有了面子。
花花轎子人抬人,這話是一點不假,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夸贊,尤其是當自己真的做成了一件事的時候,更是希望能被別人看到,被人提及。
林慶業站在軍帳中間,正待說點什么,就聽張誠又道:“林節度使快回來坐下吧,今日,你我都是奮戰一整天,也該是好好歇歇,用些飯食,嘮嘮家常的時候。”
見他如此說,林慶業便不再堅持,他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輕身坐下后,便用起了飯食。
說實話,他們雖然是作為友軍前來支援韃子,但所遭受到的卻非是友軍待遇,就連最基本的吃飯都成了問題。
即使如此,也免不了在戰時被當做炮灰和棄子來使用,也怪不得朝鮮君臣百姓不歸心于韃賊。
此刻再想一想大明,當年進兵朝鮮,幫助他們擊退倭奴之時,甚至連自己吃的糧谷都是從遼東費力運去,可見當年不止是再造朝鮮之恩,更有上國天朝的愛民之心在里邊。
林慶業也是餓急,他胡亂吃了些飯食充饑后,便停了下來。
高坐上首的張若麒見他放下了碗筷,才撫須說道:“林慶業,爾言有奴賊重要軍情相告,此刻,可以講了嘛?”
張若麒的話語雖輕,但他高高坐在上首位所言,卻也是威儀自在。
林慶業聞言急忙起身,他先是整了整殘破的衣衫,才又做了一個長揖,開口道:“請張總監恕罪。都是下官冷浪,諸位皆是大明的忠臣良將,怎敢不信!”
他接著又道:“下官在韃賊營中,偶然聽得三個消息,暗自揣測,必得告知諸位大人才可,否則怕是會誤了大事。”
眾人聽他說得如此鄭重,且還是三件之多,不由個個神情緊繃,都是一般全心全神聽著林慶業的下文。
“下官聽得,韃賊軍中糧谷不足,就算如此,已是舉國協力之能,估著也許還可支撐月余,最多三月,賊奴定必斷糧。此為其一!”
眾人聽了林慶業話后,心中頓覺安定不少。
此前,大明官將從總督洪承疇而下,無不認定,此戰若是長久僵持下去,韃虜的糧草供應必成問題。
除了十余萬大軍將士包衣奴才們的吃食,還有戰馬所需的豆料和草料,要知道,這戰馬可是比人能吃,這些個畜生不但個個能吃,還挨不得餓,否則便不能乘騎奔跑。
若是真的糧草不濟,人或許還能硬挺上兩三天,可戰馬卻是不行的,這大牲口可是精貴得很嘞!
戰馬可是跟人一點都不一樣,它們別說一天不吃,就是一頓不吃,就不能上戰場,腿軟的戰馬可是騎士的第一大敵。
不止是不能餓著,如果預計第二日會有惡戰,通常在頭一天喂**飼料,而且還要給戰馬加野餐,使得它們能夠飽食,第二日才能有足夠的體力馱載騎士奔逃馳騁。
想想韃賊也是十余萬人馬,雖然單論人數,確實比大明少了許多,然其軍中的戰馬數量怕是明軍的兩倍以上,甚至都快接近三倍之數。
如此規模龐大的戰馬群,一天所需草料得是多大的數量,更何況,戰馬還要飲水,這大牲口每日的飲水量可是驚人。
這也是為何韃子此前一直霸占這女兒河與小凌河的原因之一!
可即使大家都知道這些,但卻仍然無法估算出韃子現有糧秣,所能堅持的極限是多久。
畢竟,都已聽聞韃子不止從其國內征調大批糧谷,更是從蒙古和朝鮮也都運送來大量的糧秣,雖然大致也可估算出一個概數,可總不能算到精準。
大明與韃子每戰皆敗的原因,除了戰心戰意不夠堅決,軍心士氣也比韃子低沉之外,其最大的原因,還是在于戰爭背后的情報工作沒有做好。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大明這么多年來,卻一直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對于韃虜一方的情報,幾乎完全靠猜測,都沒個準信。
而反觀韃虜一方,早早就在大明各地埋下無數暗線,各種情報源源不斷流入,甚至大明朝堂上才議定的軍略,出戰的將軍尚不知情,韃虜一方就已經完全掌握。
試想一下,如此的情報代差,這仗還怎么打啊?
所以,今天林慶業所說的情報就十分有價值,如果他所得的消息確鑿無疑,那么韃虜的底線也就是三個月。
換而言之,就是說現在韃虜要比大明官軍更加心急,因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三個月內,徹底解決錦州戰事,一舉擊潰大明援遼王師,那等待他們的很可能就是亡國之危!
所以,如果這場錦州之戰真的打成了一場持久戰,那將是韃虜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可就在眾人為這個消息感到欣喜之際,林慶業又爆出一個驚天大料:“下官還聽得,天朝這邊似乎有人私通韃虜。”
“什么?”
兵憲張斗第一個站了起來,他雙手拄在椅子扶手上,身體都在微微發顫,顯得非常急怒,大聲喝問:“此人是誰?快快說來!”
他如此激動,倒把林慶業嚇了一大跳,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顫聲回道:“下……下官,也……也是不知……不知具……具體何人?”
張若麒顯得比張斗鎮靜一些,或許他還沒有意識到此事的危害,又或許他并未太過在意。
試想,能在此時與韃虜產生聯系,那一定是薊遼兩鎮的官將,宣大諸將以及神機營將官們此前與韃虜并無聯系,就算有心投敵不也沒有門路。
而薊遼官將就不一樣,尤其是薊鎮各官諸將,他們久在遼東大地,與韃虜作戰也不是一時,他們中很多人更收到過奴酋黃臺吉的親筆勸降書函。
如若真有人對錦州之戰不是很看好,想著為自己多留一條后路,私聯韃賊,暗通消息,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誠見林慶業有些不會所措,忙開言道:“林節度使,無須激動,且請入座,此事慢慢道來。”
林慶業聞言心中略覺安定,他向張誠投來感激的目光,才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邊,張誠見他已重新坐好,才溫言問道:“敢問林節度使,若真有此事,在韃賊那里也該高度機密。可林節度使又是如何知曉此事?”
林慶業剛要起身回話,就聽張誠又道:“不敢勞動林節度使起身,就坐著回話便是!”
“下官并未直接聽聞此事。而是,柳制使在參與奴賊議事之際,偶爾聽得一嘴,正因此事機密,奴賊并未多說,柳制使也未知詳情。”林慶業回著。
張斗對此事最為關切,急忙追問:“是哪一位柳制使?”
“回張大人,是我國三道水軍統制使柳琳柳大人。”林慶業道。
“噢。原來是他?”
張斗自己個先嘀咕了一嘴,才轉頭向張若麒解釋道:“柳琳此人,我在遼東也有聽聞,前時被奴賊逼迫攻打皮島之際,他曾托病拒戰,后圣上聽聞此事,還特賞柳琳總兵之位。
既是此人探知的消息,想來不會有誤!”
柳琳,字汝溫,乃是朝鮮晉州武舉人出身,現下在朝鮮國內官居三道水軍統制使,是此次助清伐明的朝鮮軍主將。
前時,清軍攻打大明的皮島,曾要求朝鮮派軍配合,那時的朝鮮軍主將就是他。
他在戰前曾在鐵山對清將說道:“古語云:先入定關中者王,我雖病,當導之以先,戰若勝,則子女玉帛我當專之。”
清將因貪圖財物,便允許他前去養病,而讓副將代之出戰,據說大明在通過諜報獲知此事后,還專門授予柳琳總兵頭銜,以示嘉獎。
張若麒聽了張斗的話,沉思片刻,才道:“若此事為真,那確不得不防,只是不知究竟何人,卻是難以防范。”
軍帳內眾人皆是搖頭,這個消息雖然重要,卻是沒頭沒尾,然此事卻又干系重大,既然知曉就不得不防,可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又不知該從何防起。
還是張誠較為冷靜,他想著這林慶業所言之事,應該不假,他接連爆出這么兩個大瓜出來。
其一對于大明是個大利好,可其二卻是大明眼下最大的威脅,若此事真如林慶業所言,就算開局再好,也難逃那最后的一敗。
而且,還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慘敗!
但不知究竟何人私聯奴賊,再糾結于此也無濟于事,而此刻他卻對這第三個消息抱有很大的期望與好奇。
當下,他就開口對林慶業問道:“林節度使,適才你說有三個消息,敢問這第三個,又為何事?”
林慶業自打知道自己誤將張誠認作吳三桂后,便一直心中惶惶,再加上他對張誠也是敬仰有加,只是初時未曾想到他也會領軍援遼罷了。
可后來,他見張誠一直對他和藹有加,而且更多次為他解圍,化去許多尷尬,因此心存感激,對張誠不由更加敬佩。
此刻,見張誠問道自己,忙回道:“回張將軍話,下官在韃子營中時,偶然的機會聽到他們談論,似乎有一支伏兵,要偷襲天朝存糧之所!”
“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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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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