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墨羽正感慨的時候,常威豪爽的笑聲傳來。
他雖然呆在將軍府,但一直在盯著城墻上的戰事。
夜襲的敵軍被全部殲滅,他趕了過來。
見到墨羽,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錯。”
“只是一些防備夜襲的小伎倆而已,真正立下功勞的還是火器以及這棱堡外墻。”墨羽說道。
他頭腦很清醒,布置的陷阱不過錦上添花,不是戰事勝敗的關鍵。
如果此刻燕關士兵拿著弓箭,長刀。
即便提前得知北狄夜襲,接下來的戰事也會極為艱難,不會像現在一樣輕松。
常威點點頭,墨羽功而不居的態度讓他很欣賞。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威望向無邊夜色,“從明天開始,燕關就交給你了,我要去樂亭縣與周毅匯合,等候時機一舉拿下寧城。”
這次寧錦之戰的戰略由他一手制定。
接下來還有諸多計劃需要執行,他不能一直呆在燕關。
而且在他看來,墨羽的能力與自己不相伯仲。
將燕關交給他絕對沒有問題。
墨羽自然了解常威的計劃,燕關的作用只是消耗北狄的兵馬。
后續的行動才真正決定寧錦都司戰事的勝負。
他道:“就和昨晚末將說的一樣,有末將在,燕關定會穩如磐石。”
頓了下,他繼續道:“而且這次夜襲后,北狄人應該會明白攻打燕關沒有任何技巧可言,接下來只能強攻,拿人命來換了。”
“說得對。”常威和墨羽想到一起了,所以他才決定離開燕關。
下面燕關的戰事會很無聊,就是北狄不斷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沖鋒。
說了這件事,二人令士兵繼續保持警惕,隨即下了城墻。
北狄營寨。
夜襲的失敗讓古爾圖,科爾沁沉默了許久。
骨勒和兀彥對視一眼,誰也不敢出聲。
他們雖然是西涼王帳的王,但是他們清楚自己在北狄人心中的地位很低。
此事插嘴只會自討沒趣。
“事到如今,別無選擇,唯有死戰,天亮開始,便發起無休止的進攻,我就不信,四十萬大軍耗不死燕關區區幾萬人。”古爾圖突然重重一拍桌子。
科爾沁緩緩點頭。
他們是可汗穆勒洪真親點的敢死王帳。
如果拿不下燕關,他們將沒有臉面活著回去。
至于西涼王帳,他們北狄人的命都不要了,他們又豈能獨活。
“骨勒,兀彥,這是你們成為北狄人的唯一機會。”古爾圖提醒了一句。
“是,大行在。”骨勒,兀彥對視一眼,咬了咬牙。
其實他們同樣恨燕王。
如果燕王沒有在晉州毀了他們西涼的精銳。
他們今日又何必在北狄茍延殘喘。
所以,這次無論是私仇,還是公戰,他們都要向燕王士兵發泄自己的怒火。
定下此事,古爾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揮手讓三人回去準備。
第二天。
天色蒙蒙亮,北狄炮兵陣地便冒出一陣陣火光和濃煙。
一枚枚炮彈飛向了燕關城頭,砸的混泥土墻不停叮咚響。
同時陣陣高昂的“安達”聲響徹天空。
最前面的北狄士兵扛著云梯,中間的北狄士兵推動巨大的攻城器械,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向燕關。
“轟轟轟……”
燕關回應他們的是憤怒的火炮。
一枚枚炮彈裹著勁風飛向北狄軍中,血肉橫飛。
臼炮也不斷將霰彈和石灰彈砸向北狄士兵。
沖鋒的北狄士兵不斷有人因為眼睛被灼燒而失去方向,在軍中亂撞,扳倒其他士兵。
霰彈爆炸,十米范圍內的北狄士兵慘叫著倒下。
當他們進入二百米距離,線膛槍致命的子彈奪取一批批北狄士兵的生命。
北狄士兵的尸體很快將燕關城墻的土地覆蓋了。
在燕關戰事又起的時候。
常威領著一隊騎兵到了南門。
聽見隆隆炮聲,他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這群想要用瘟疫滅絕整個燕州的畜生死的越多,他心情越舒暢。
盡管因為燕王的英明神武,燕州百姓躲過了這次災難。
但在他心里,這件事沒有因此過去。
難道殺人者謀殺失敗,就應該減輕殺人者的罪責嗎?
他的回答是不,這次,北狄一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盡管出發前,燕王沒有明說,但將領們之間已經十分默契了。
這一次,他們不要北狄俘虜。
想到這,他勒馬向樂亭而去。
燕關只是這次戰事的開胃菜,真正的大戲才剛剛開始。
燕城。
燕關正在激戰的時候,趙煦與徐克正在關注燕州周邊勢族的反應。
這次他坐鎮燕城,沒有親自督戰,除了是常威等將領的信任之外。
還有一個,就是為了防止勢族在他與北狄較量的時候,趁機對付他。
畢竟當下大頌勢族完全失控,他也不清楚這些勢族下一步會采取何種行動。
不過,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無論是齊州韓家,或是豫州王家的軍隊的俱都沒有動靜。
“下官以為,這顯然是瘟疫的功勞,他們想搗亂,但又怕進入燕州會染上瘟疫,衡量之下,只能老老實實的。”徐克笑道。
趙煦點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
沒有一只軍隊愿意進入瘟疫爆發的區域打仗,這是自尋死路。
而這也是他散播假瘟疫帶來的意外結果。
如此,與北狄戰事期間,他就不需要提心吊膽。
能夠安心對付北狄了,等解決了寧錦都司的北狄,他再讓這些勢族大跌眼鏡。
“京師的情況如何了?”問了最關心的問題,趙煦想起京師的亂局。
趙恒被軟禁,勢族們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等于勢族們現在可是假借圣旨為所欲為。
提到這個,徐克嘆了口氣,“下官剛剛得到消息,有圣旨從宮中傳出,皇家所控制的州,州牧俱都被更換。”
“哦?”趙煦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等于勢族瓜分了皇家的地盤,進一步壯大。
“亳州州牧被換成了韓家人,江州州牧被換成了謝家人,湘州州牧被換成了竇家人,梁州州牧被換成了蕭家人,光州州牧被換成梁家人……”徐克一一念了出來。
趙煦越聽,面色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