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再次發出巨響。
袁家騎兵的慘像被步兵們看在了眼里。
當騎兵們陷入潰散,前面的袁家步兵一臉恐懼。
他們向前移動的腳步不自覺變慢了。
眼睛在同排的士兵的臉上游弋,試圖得到一些安慰。
但是他們看見的只是和自己的一樣驚恐的面容。
和士兵們一樣,走在士兵身側的將領們心里也是崩潰的。
那發出巨響的東西不管是什么,但殺傷力足以讓任何人發瘋。
只是沒有主將的命令,他們仍然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不過當巨響再次傳來,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終于受不了了。
一些士兵閉上眼睛,哭著捂住耳朵。
“呲呲呲……”
肉體被撕碎的聲音響起,空氣再次安靜。
一個袁家緊閉眼睛的袁家士兵睜開了眼睛。
當他左右回顧,身邊沒有一個人,二十米范圍,只有他孤零零站在前排。
其他士兵俱都倒在地上,死狀凄慘。
這一幕終于讓他發瘋了,他什么的不顧,轉身就跑。
巨響再起,飛濺的鐵珠熾熱卻沒有一絲感情。
那袁家士兵還沒跑出幾步便同他前面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列陣的王府士兵甚至忘記了歡呼。
這一幕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與他們正對的袁家士兵一片片死亡。
炮聲還在繼續。
但這時候,袁家軍隊終于崩潰了。
恐懼讓袁家士兵忘記了一切軍法,他們想在只想逃。
逃到不被燕王武器殺死的地方。
后面的袁家士兵們雖然緊張,但還沒有崩潰,但被前軍這么一沖,陣型瞬間亂了。
整個袁家軍陣變成了人擠人,后面的要往前走,前面的往后逃。
“換實心彈。”
葡萄彈近戰殺傷面積大,但是有個缺點,射程短,只能維持三四百米。
而實心彈能夠在一千五米內保持殺傷力。
見袁家前排的士兵陷入崩潰,而后排的士兵崩而不潰,所以他決定讓所有袁家士兵見識火炮的威力,加速他們的潰敗。
而且由于前面的潰逃,現在袁家軍陣幾乎是人擠人,也適合使用原本的實心彈了。
“殿下以前說教末將怎么用火炮,末將還不以為然,原來這火炮里有這么多門道。”常威的額頭冒著細微的汗珠。
這一刻,他對燕王軍事指揮才能的最后一絲懷疑也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要說是袁家,就是他親自指揮王府親軍,在這種情況下只怕也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這還只是兩種炮彈而已,以后還多著呢?”趙煦沒有去看常威驚訝的眼神,目光依然在前方。
炮聲只是停歇了很短的時間,再次響起。
這次飛出的只是一個黑色的炮彈。
這枚炮彈劃出一道殘影,筆直飛向了袁家軍中。
“啪啪啪……”
由于袁家士兵太密集,炮彈打透了幾十個人后,余力又將十幾個袁家士兵推搡著飛了起來。
后面的袁家士兵正在阻擋前軍的崩潰,突然見一些士兵飛了起來砸在他們身上。
頓時,他們的陣型亂了。
這還只是開始,越來越多的士兵飛了起來。
還有炮彈落到后軍中,將一串士兵砸的粉碎。
后軍的士兵沒有見到前排士兵死去的慘像,尚未混亂。
但現在望著一列的人突然死了,恐懼瞬間襲來。
加上前軍士兵的哭喊,他們的手再也拿不起刀劍。
袁修臉色煞白。
坐在馬上,他看得見一枚枚黑色的影子飛入他的軍中。
每次黑影都會殺死大量的士兵。
這些士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這種未知反而更令人感到恐懼。
士兵們剛剛出發時高昂的士氣在這種恐懼中消散無形。
“前進,前進!”袁修不斷催促。
他很清楚袁家輸不起。
但還是不受控制的嘴唇哆嗦,雙腿僵硬。
只是這是徒勞的,越來越多的袁家士兵開始逃跑。
望向一動不動的銀色洪流,他更絕望了。
目前為止,燕王還未出動一兵一卒。
巨響還在持續,一點被給袁家兵馬重新校正的時間。
隨著巨響不斷響起,袁家軍陣越來越混亂,最后終于陷入徹底的無序當中。
趙煦馬上抓住這個機會,對常威道:“可以讓陳虎出動了。”
“是,殿下。”常威陷入了一種異常興奮的狀態。
此前路上的擔憂俱都消散。
他立刻讓士兵給陳虎傳令,同時,他讓軍陣中的士兵閃出一條道理。
得到命令,軍陣中的王府士兵按照平時演練的那般,兩列士兵由并排站變成了側面站立。
中間出現一條道路,重騎兵通過數百條這樣的道路從后軍走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