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這次是爹的錯,不過,爹也只是想讓當上這個主事,沒想到竟被殿下查到。”
董家。
董元得知董安因作弊只得了副主事后一陣愧疚。
“說來說去,你還是瞧不上我,覺得我不行。”董安怒道。
自從他沒被選上燕郡府衙官員,他的父親就輕視了他許多。
和燕王見面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對此,他雖然心中不快,但也都忍了,誰讓他技不如人。
但這次,他穩操勝券,卻是他爹在其中弄貓膩,導致他失策。
根本上還是他爹認為他贏不了。
最重要的是,這讓他很丟臉。
董元被說的啞口無言,只是搖頭嘆息。
“孩兒已經同殿下說了,馬上就要去京師,掌管京師的商行分部,爹在家要好生照顧自己,如今孩兒既然做了燕王殿下的官,便要忠于燕王殿下。”董安向王府拱了拱手。
他氣歸氣,但是同樣明白自己親爹也是為了自己。
董元嘆道,“這次爹不攔你了,到了京師一定要做個樣子出來。”
同楊家和呂家一樣,他已經接受了燕郡是燕王的事實了。
今后,他們的榮辱將和王府一體,王府榮則他們榮。
而他們想在燕郡占據一席之地,唯有為燕王殿下拋頭顱灑熱血。
董安點了點頭,想到即將啟程,他除了緊張,還有一絲期待,畢竟那可是皇城啊。
楊家。
此時整個楊府陷入了歡樂中,楊程得知楊賀升任燕郡商行主事后,殺羊宰牛慶賀。
一眾族人酒過三巡,一個族人道:“大郎此次當了商行主事,今后怕是不缺銀子花了,這商行可是肥缺。”
楊賀聞言登時變了臉色,擺起官腔道:“這話可不能胡說,若是傳到燕王殿下耳中,這官就別想要了。”
楊程也有些緊張,這次的事讓他覺得燕城到處是燕王的眼線。
對這個族人,他立刻回以嚴厲的眼神,高聲道:“我楊家對燕王殿下忠心耿耿,可不會做危害商行之事。”
那族人聞言,灰溜溜地坐下,不再說話。
“大郎說商行要弄什么專賣,可否把這些文書賣給我們,我們再倒手賺上一筆。”又一個族人忍不住道。
楊賀的臉色頓時變了。
自己沒被選入府衙官員時,這些族人一個個的鼻孔朝天。
現在自己好不容易當上了商行主事,他們又要陷自己于不義。
當下,他正色道:“既王府官,今后自當王府利益第一,否則豈不是令殿下寒心,這些話以后不必再提,想買可以,和其他商賈公平叫價。”
楊程現在是一百個支持自己的兒子。
在燕郡,屬于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豪族們沒有田可以比了,也沒有私兵可以比了。
能比的只有誰家子弟在燕王麾下混的最好。
所以,楊賀這么說,他完全贊同。
再者,他楊家又不缺銀子,何必為了銀子丟了前程。
隔日。
一陣鞭炮聲在金鱗池畔響起。
熱烈的氛圍中,一副金色燙漆,寫著“燕郡商行”四大字的匾額被高掛在商行門頭。
趙煦,劉福和諸多燕郡官員俱在。
楊賀和董安及商行一眾官員都在門前,個個臉上帶著喜色。
從今日起,燕郡商行便正式成為王府下的一個機構。
“楊賀,董安,恭喜了,你們要感念殿下,若不是殿下,商行豈會成為王府麾下的署衙,你們又如何能為官。”劉福向兩人拱手。
將商行劃入王府麾下這件事他本想反對。
但想到燕王行事雖然總是出人意料,但事實證明基本上都是正確的,他也就不想碰的一頭灰了。
只是以他的性格,還是對董安和楊賀這樣的輕浮豪族子弟喜歡不起來。
因此恭賀時皮笑肉不笑。
董安和楊賀很想沖劉福翻白眼。
這個家伙在燕郡豪族口中的風評極差,幾乎相當于屎殼郎。
誰都能看得出他對豪族的偏見。
不過當著眾人他也不好發作,但他們不怕。
因為商行不歸府衙管和兵仗司一樣,直屬燕王。
“多謝,多謝,那是定然,沒有殿下就沒有我等,今后同在殿下麾下為官,還望王傅指教。”董安惺惺作態。
楊賀和劉福則笑的一樣假。
趙煦的目光在三人臉上繞過,暗自笑了笑。
他只需保證麾下對他的忠誠,下面人關系他就無能無力了。
“楊賀,董安,此次本王親自來,也是給你們壯了很大的聲勢,下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趙煦示意了下等候在旁邊的商賈。
這些商賈今早去王府賣酒,卻被紛紛拒絕。
之后,他們得知王府貨物售賣俱都歸商行管轄,于是便紛紛趕來。
現在見燕王親自出面,商行成了王府署衙,他們更為好奇。
不知今后商行會在燕郡扮演何種角色。
楊賀會意,“下官明白,待會兒便照會商賈們。”
趙煦微微點頭,在商行里坐一坐便要起身回去。
這時,忽然一陣縹緲的琴聲從對岸傳來。
他轉頭望去,只見天香樓臨湖的一個房間的窗戶開著。
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琴聲似乎正是從其中傳出。
“此琴聲婉轉纏綿,猶如佳人思君,好聽。”劉福輕輕贊了聲。
趙煦道:“劉王傅懂琴瑟之音?”
劉福點頭,眼睛突然睜大,意識到什么,他背后驚出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