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仗司已經在生產鱗甲了嗎?”
望著模具邊堆了一小堆的甲片,趙煦心中一喜。
雖然這段時間,他又是賣酒,又是致力于恢復民生,但對于軍隊這根弦一直沒放松過。
畢竟亂世之中,拳頭才是真理。
“回殿下,已經縫制了五百余套。”王應指向不遠處的一個院子。
一邊引趙煦過去,一邊說:“殿下送來的女子現在都派上了用場。”
眾人來到院子,果見二百余個女子正在忙碌。
在這些女子面前俱都豎著一根木架,木架上掛著沒有袖子的衣服。
女子們穿針引線,透過甲片上的孔,將這些甲片用粗繩縫制在衣服上。
又用繩子透過甲片上的孔將甲片左右上下相連成整體。
在旁邊則擺著袖甲和裙甲穿戴時綁在身上防護即可。
“二百余人怎么這些日子才五百套。”趙煦問道。
在他看來,只是穿甲片不是很困難。
一個女子一天完全能穿出三副鱗甲。
“殿下,不是這些女子做的慢,是前幾日兵仗司的鋼不夠用,這幾天添了不少坩堝,甲片的數量才上來。”王應解釋。
趙煦點了點頭,這就是了。
他同王應說話時,徐烈等侍衛的眼睛亮起來。
對他們而言,盔甲可是保命的玩意。
相比他們身上的鱗甲,這些新鱗甲的甲片顯得很堅固,樣式也比他們身上的漂亮。
“殿下,這些盔甲是給王府親軍的嗎”徐烈明知故問。
趙煦聞音知意,他看向徐烈身上的盔甲。
雖說這些盔甲是從禁衛軍帶來的。
但如今已顯陳舊,上面甚至還有甲片剝落,縫隙也大。
而且這些甲片寬厚不一,形狀粗糙。
比起兵仗司細密覆蓋如魚鱗的勻質鱗甲一比,檔次上忽然就下來了。
而這種鱗甲在大頌還算是頂尖的質量了。
“想要就說,繞什么彎子。”趙煦笑道,對身為的侍衛說道:“一人挑一副去。”
“謝殿下。”侍衛們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個爭先搶后去挑盔甲。
劉福也有些好奇,燕王搞出了這么多神奇的東西。
他相信這盔甲定也不同尋常。
于是說道:“殿下,不知咱們的盔甲和禁衛軍的盔甲相比如何”
“這簡單,比一下即可。”趙煦笑道。
他同樣想看用鋼片的鱗甲防御如何。
說罷,他讓一個侍衛將舊盔甲擺在一個十字木架上,又在旁邊擺了一個新式鱗甲。
等徐烈挑了一副銀色鱗甲回來,他道:“徐烈,用弓箭試一下那副鱗甲是否結實。”
在戰爭中,因為弓箭的箭頭聚力道于一點,所以基本具備破甲的能力。
所以,用弓箭測驗兩副盔甲的質量最合適。
“是,殿下。”徐烈站到三十米外,彎弓搭箭。
他剛才之所以挑選盔甲是因為想要一副新的盔甲,并不是認為自己的舊盔甲不好。
甚至還潛意識認為燕郡的兵仗司造出來的盔甲不如禁軍的。
“嗖嗖……”
一連兩聲,徐烈分別給了兩副盔甲一箭。
第一箭釘在了盔甲上,而第二箭卻彈跳了一下落在地上。
這讓他大為驚訝,小跑著過去一看究竟。
因等在一旁,王應和趙煦首先過去。
拿起禁軍的盔甲,徐烈的箭矢已經穿透了盔甲,箭頭刺入半截中指那么長。
而兵仗司的盔甲則只有被擊中的地方凹陷下去了一個窩,并沒有被刺穿。
“殿下,這簡直云泥之別啊。”王應笑的合不攏嘴,“難怪殿下說這是硬鋼。”
趙煦點了點頭。
在古代,盔甲的甲片基本上用熟鐵做的。
生鐵硬,但太脆,受力很容易直接碎裂,所謂的砸鍋賣鐵,就是指生鐵鍋能直接砸碎。
而熟鐵韌性足夠,但質軟。
所以,鋼才會顯得彌足珍貴。
不過在鋼中也有硬鋼和軟鋼之分。
含碳量高的叫硬鋼,含碳少的是軟鋼。
趙煦給王應的坩堝配比正是用來生產硬鋼的。
這種鋼才適合做武器和盔甲,同時又有不錯的韌性,如何敲打都不會像生鐵般碎裂。
“這…這怎么可能。”徐烈這時也到了,看見了巨大的區別,他驚訝的合不攏嘴。
侍衛們同徐烈一個表情,不過驚訝之后,他紛紛看向手中的鱗甲,目光如同看寶貝一樣,抱的緊緊的。
“沒想到這幅盔甲這么厲害,簡直是寶物啊。”
“這還用說,以后打仗就不怕的他們的弓箭了。”
“弓箭都穿不透,刀劍什么的就別說了。”
侍衛們聚在一起,興奮莫名。
聽到侍衛們的對話,趙煦倒是想了起來。
他不顧還處在震驚中的徐烈,叫過兩個侍衛,“你們現在就穿上,真刀真劍打一場。”
接著他扭頭對王應說,“沒有頭盔嗎?”
“有。”王應立刻讓人去取。
不多時,兩副頭盔到了。
這兩個頭盔也是按照趙煦的要求做的。
不同露出整個面部的頭盔設計。
他這幅頭盔鼻子,面部都被保護到,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出。
制造的過程中是通過鋼水鑄造塑形后再透過鐵匠錘鍛一番,使其細節上更完美而成。
這時兩個侍衛穿上衣甲,臂甲,裙甲。
除了兩個胳膊內側沒有盔甲外,外圍基本覆蓋了一層鱗甲片。
再帶上頭盔,一種令人感到壓抑的兇猛感從二人身上冒出。
這是全副武裝給人帶來的天然威壓。
徐烈這時已經從驚訝變成驚喜,屁顛地看著兩人打架。
“殿下,真砍啊。”兩個士兵相對而戰,一面懵逼。
“不要怕,你們剛才不見識了嗎?可以先砍輕點,再加重。”趙煦囑咐。
兩個侍衛點點頭,一個侍衛這時揚刀邊砍向另一個侍衛肩膀。
他沒敢用太大的力氣,只用了平日全力拼殺時一半。
“锃……”金屬交擊的撕拉中傳來。
他只覺掌心一震如同砍在石頭上,登時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接著他不再留手,狠狠劈向對方。
又一道金屬交擊聲響起,盔甲上只有一道白痕,而侍衛手中的刀,刀刃卻卷邊了。
旁觀的侍衛這一刻俱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