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伏沖唯之師徒倆去酒店后,陳闊看了下時間,也沒有再回家了,而是直接去公司。
一般情況下他如果通宵,完全可以跟公司幾個部門的負責人說一聲,不用去公司,先回去補個眠,或至少換身衣服、洗個澡。
但今天上午有個和代工廠那邊的視頻會議,本來是安排在昨天的,延到今天上午,也不好再繼續延了。
到公司后,坐在辦公室外面工位上的朱璃見到他,例行起身問好。
“陳總,視頻會議按昨天安排好的時間開始嗎?”在陳闊推開辦公室門要進去的時候,朱璃喊住他問道。
“嗯,按既定時間開始,對了,小朱幫我泡杯熱茶送進來。”陳闊吩咐道。
“好的。”
陳闊進辦公室后,朱璃一邊去泡茶,一邊卻是思索著剛剛聞到的“氣味”——她剛剛把陳闊叫住,多問的那句,就是在確定這個“氣味”。
這種“氣味”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氣味,而是靈視界下通過靈感才能“聞”到的感官信息——這是她的神通天賦。
陳闊的身上,有“惡靈”的氣息!
當然,并不是陳闊被“惡靈”附體或糾纏,陳闊畢竟是靈修,有這種氣息,更可能是他昨晚去除靈了,而且沒有回家洗漱,直接就到公司來。
嗯,還聞到了一點鴨肉面線的味道,估計剛吃完早飯——這就是純正的感官氣味了——一樣是天賦。
最近陳闊一會妖、一會惡靈,這“業務”有點多得不對勁啊?
朱璃推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陳闊正歪著身子坐在大班椅上,撐著下巴打瞌睡。
這足以說明陳闊的疲累,之前每次進辦公室,陳闊都會正襟危坐。
而且這次,不僅陳闊一副上課時打瞌睡的模樣,連那個她每次進辦公室都一定跑過來湊身邊亂嗅的大胖丫頭都不在,看起來昨晚陳闊除靈的消耗挺大的啊?
不過幾分鐘后,喝了小秘書牌熱茶,開始跟代工廠視頻會議的陳闊,卻是又精神抖擻、火力全開了:
“我讓你們用什么材料,你們就得給我用什么材料!材料沒了你給我說啊,跟工程部、研發部的人說啊!他媽你不說你給我悄悄用其他材料代替,你腦子秀逗了吧?你他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干嘛的?”
“你覺得可以?你哪個腦子給你自信讓你覺得可以的?”
“那個板件邊緣的處理是怎么回事,上次我過去不是已經定下標準了嗎,怎么這批貨又成這樣了?你他媽到底搞不搞得定?給你那么高加工費,是給你偷懶耍滑的嗎?”
“小謝你是干什么吃的?讓你待在工廠就是怕出這些幺蛾子,結果你居然能讓他們用替代材料?”
“老許我告訴你,接下來這批貨要是再出問題,就不是錢的問題了。我現在很生氣,我保證你不會想看到生氣的我……”
陳闊一通瘋狂輸出,結束完視頻會議后,深吸一口氣,喝了杯子底剩下的一點茶水,然后把朱璃叫了進來。
看到小秘書看自己時眼中藏不住的驚訝,陳闊苦笑道:“不好意思啊,剛剛視頻會議的時候嚇到你了吧?唉,你跟著我工作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廠家那邊你跟他好聲好語講道理地溝通,根本不行的,說的再清楚,他都會想盡方法來偷工減料、耍奸賣滑,不管是換工廠還是提高加工費都沒辦法完全解決,有些時候就是得敲打他們……”
剛剛視頻會議時,作為陳闊的秘書,又要做會議記錄,朱璃自然要旁聽。
確實她剛剛也被陳闊那番火力全開給驚到了,畢竟從她這幾天上班的體驗來看,這位陳總待人對事,都挺和氣的,脾氣似乎挺好、挺穩。
她不知道的是,陳闊這其實已經是考慮到她在旁聽,所以稍微克制一點了,平時代工廠出紕漏的時候,他噴得更猛——這也是沒辦法被逼出來的。
“陳總不用跟我解釋,我是你的秘書,應該是我來習慣你的風格。”朱璃笑道。
不過實際上陳闊這么一解釋,確實是解了她之前的一些疑惑,而且這么面對面一看,她更加確定,剛剛陳闊其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生氣,演技至少占了六成。
“一會你幫我訂兩張今天,嗯……明天下午到幡港市的機票,一張我的,一張老李的。代工廠那邊的事,有些細節還是得我親自去落實,這批貨非常重要,質量出不得一點問題。”陳闊吩咐道。
“就您和老李嗎?我呢?”朱璃問道。
陳闊一愣:“你?”
“我是您的秘書,您平時出去降妖除靈說是和公司無關的私事,我不跟著也就罷了,但是去代工廠溝通,這應該是公事吧,這我也不跟嗎?”朱璃理直氣壯地問道。
陳闊撓撓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于是說道:“那就……給你自己也訂一張吧。”
下午,高喆來了電話,說聯系到那位校友了,而且把那位校友請到了學校去。
于是陳闊立刻啟程前往仙岳職業技術學院,到了學校后,不僅遇到了來處理那個湖中撈起的輪胎的伏沖師徒倆,還遇到了楊寧普和他的兩個徒弟。
跟楊寧普寒暄了幾句后,陳闊又去和伏沖師徒倆打招呼。
“咦,道友這才半天不見,怎么感覺有些不同了?”陳闊有些驚奇地看著唯之說道,“靈氣更加內斂精純,這是有突破了?”
唯之有些納悶地撓了撓頭:“可能……是睡了一覺,起來飽餐了一頓,精神了一點吧。”
倒是他身后的伏沖笑而不語,作為師傅,雖然修為、天賦上遠比不上自己徒弟,但修煉經驗上面,還是要多吃了不少年飯的。
他中午也察覺到了徒弟似乎整體狀態有所提升,只是不太確定,現在有陳闊這位“高修”確定,他心里也明白,是早上回酒店的時候,在走廊里的那一番交談,讓徒弟心境又通透了一些。
看來他之前確實是想岔了,對修者,特別是氣修而言,怎么修心才是最最關鍵的,那些技巧和經驗,反而是可以用時間慢慢積累,不用太急。
在楊寧普的要求下,陳闊跟高喆去見那位捐資建湖心亭的校友時也帶上了他。
不過就和之前的猜想一樣,這位五十多歲成功商人模樣的校友,果然并不是靈修,也不知道什么風水知識,只是前幾個月認識了一位很厲害的算命先生,指點了他一番,讓他在母校的人工湖那建個湖心亭來改運。
對那位算命先生的描述,果然和之前葉家老爺子所見的那位風水大師一樣,果然又是“翟先生”。
不過這位校友也并非完全無辜,陳闊一眼就看出他有隱瞞,于是使手段詐了幾句,便讓他交代了實情。
他在那位算命先生的指使下,偷偷請人去刨了別人家的墳,取了棺木過來加進了湖心亭的建造材料中——因為那算命先生告訴他,那家人的風水防了他的運勢,這樣通過湖心亭鎮壓住,就能將他的運勢沖過去。
而他也確實在湖心亭建好后,運氣好了不少,讓他對那位算命先生深信不疑。
離開學校后,楊寧普把陳闊單獨拉到一邊,表情也是有些嚴峻:“你之前跟我伏師兄說的那些事,他都跟我說了,如果這些事情背后,都是那個‘翟先生’主使的話,那問題可能有些麻煩了。實不相瞞,最近半年,我也覺得仙岳市的靈異事件多得有點不正常,而且頗有詭異之處。這其中,說不定也有些是那個‘翟先生’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