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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唯之心頭一凜，馬上想到剛剛在下面追著張曉菲她們跑的“烏龜惡靈”。
確實，除靈還未完成，這所學校的“惡靈”遠不止“無頭學姐”一個。
陳闊招了招手，讓唯之過去，然后移開他所在位置的一個廢棄花盆，看到一個已經分不清原來顏色的無頭布娃娃。
這個布娃娃一樣穿著JK裙，一樣沒有腦袋且脖子處被縫了起來，但不同的是，它似乎整個都被血液浸染過，很多地方的血液甚至都已結痂，看起來硬硬的一塊跟板甲似的。
另外它雖然看著比之前那個無頭娃娃更臟、更破，但實際上若仔細觀察，它的形制、材料應該都是比之前的無頭娃娃要新的。
“這……好強的煞氣。”唯之一看到那個娃娃，就忍不住皺眉，低頭看了眼他手中的“無頭娃娃”，兩相對比之下，雖然都是已經被“除靈”后的廢棄“載體”，但后者除了臟點外已經平平無奇，前者卻依然有著一股難言的“邪”與“煞”。
陳闊跟他簡單地說了一下之前在校外不遠處發生的那起特大車禍，然后用腳踢了踢地上那個無頭娃娃，說道：“有人刻意將那車禍的陰靈引到這邊學校來，以風水布局制造‘十方聚陰陣’，快速制造‘惡靈’。這邊的‘無頭學姐’，那邊那個背著輪胎的‘烏龜’，都是生造出來的‘惡靈’。這不是意外，這是人為。”
唯之聽得一呆：“人禍……”他看著陳闊腳邊的那個無頭娃娃，腦子一時有些亂。
第一次跟師傅出來實戰除靈的他，有點無法想象這種事情。
“這個娃娃，浸泡過車禍現場的血……”陳闊繼續說道。
他來的路上勘察過車禍現場，通過那邊的陰靈氣情況，對比這“惡靈”的陰靈印記，基本可以確定靈體來源主要是那起車禍產生的陰靈。
唯之瞪大眼睛，雖然他年紀小，也幾乎沒什么除靈經驗，但這話和之前陳闊告訴他校園里出現的幾個“惡靈”是被人以風水法陣制造出來的信息相結合，還是讓他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
“那個……那個車禍難道也是被人刻意制造出來的？”
陳闊說道：“這種可能性很大。”
“為什么……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來制造‘惡靈’！這太……”唯之顯然是被這個推論嚇得不輕。
陳闊拍了拍他的肩膀，帶他站到天臺邊上，指著校園內的地勢、建筑、各種能夠影響風水布局的物品，介紹了一下現在整個區域內靈氣的運轉情況，以及他剛剛判斷的依據。
如果是普通的十歲小孩，陳闊自然不可能跟他講這么殘酷、陰暗的事情。
但眼前這位既然是宗門的“氣修”，而且已經出來做降妖除靈的事情，甚至已經可以凝聚“正法靈劍”，那么這些事情就是他必須開始承受甚至主動去尋找的了。
有關“翟先生”的事情，雖然陳闊已經上報宗門，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翟先生”的布局大得驚人，單就仙岳市一地，讓陳闊撞見的可能有關聯的區域就有這么多處，按照“蟑螂發現理論”，其他未被發現的“翟先生風水局”必然還有很多。
宗門的判定結果不知何時出來，但可以想見，不會很快有人過來，就算有人過來，也未必有足夠實力和分量。
對宗門來說，這個問題的關鍵在要對付的目標。
但對陳闊而言，守護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的人，才是他所在意的。
所以既然這對好像是來自“袤奇宗”的師徒已經牽涉進這些事情中，他也不介意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分享”出來。
“……目前我所發現的，這校園內應該是被動過手腳的地方，就有十三處。這十三處里，大部分都是小改動，但有一個地方，卻是關鍵節點，必動土木。
“你看，就是湖心那個亭子，我敢擔保它是半年內修的。就是它，將人工湖對面和這一邊的陰靈氣做了個‘搭橋’，加上圍墻外車禍地的陰靈氣流轉，將整個校園的陰靈氣分成了三個匯聚點，其一是人工湖，其二是女生宿舍樓，其三是西面那片樹林……”
一般的靈修，別說十歲了，就是四十歲、五十歲，沒有足夠豐富的風水知識和經驗，根本聽不懂陳闊在說的內容。
但作為“氣修”，又將神通修到雙眼，能夠直接看到大部分靈氣變化的唯之，卻是能夠非常直觀地明白陳闊的講解，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前輩，是什么人做的這些，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唯之壓抑著憤怒說道。
“這就是我們要去查出來的答案。”陳闊說著，對同樣聽得有些發愣的沈思故、王維禱打了個響指：“接著奏樂，奏《太極琴俠》。”
這段時間陳闊讓這哥倆練了三首曲子，除了《九州同》外，便還有這首《太極琴俠》。
相比起《九州同》，以二胡為主的《太極琴俠》自然讓結合了二胡之靈的王維禱演奏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但《太極琴俠》剛奏響沒幾秒，陳闊就抬手一握：“收，等會干架的時候再奏。”
在這天臺上聽《太極琴俠》，總讓他有種自己能飛，想要直接跳樓飛到那湖邊去的錯覺。
在陳闊和唯之處理掉那“無頭學姐惡靈”，正從女生宿舍樓天臺下來的時候，伏沖卻早已到了樓下在安慰哭逃而來的張曉菲三名女生。
“伏道長，那邊有好幾個全身都爛掉、長蟲子的人從湖里爬起來，在追我們……好多怪物，有好多怪物！”沖進女生宿舍樓鐵門的張曉菲忍不住對伏沖哭訴道。
“我早就說我們應該聽高老師的話離開的，這學校太可怕了，我再也不回來了！”高個女生緊隨而來，哭得梨花帶雨。
清秀女生也是臉色煞白，卻是扶著膝蓋喘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不用怕，追你們的……怪物，已經被驅退了，你們在這很安全。”
確實，對三名女生來說，有過剛剛在人工湖邊的驚恐體驗，原本陰森可怖的女生宿舍樓，因為有伏沖、唯之在這的原因，倒是變成她們安全感的依附之地了。
安撫住了三名女生，伏沖忽然注意到旁邊扔在宿舍樓門口的兩個大包，其中一個敞開的包里是一口大鐵鍋，鍋上又有一把剔骨刀、一個打火機，看著十分怪異。
伏沖一下就察覺到這幾件器物的不凡，像是妖靈的載物？！
他想起剛剛幾名女生奔逃而來之時，他隱約聽到天臺上傳來的聲音——那明顯不是徒弟唯之的聲音，而是那名赤著上身的高大男人。
前面幾句他隱約能聽清，但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淦翻牛殤？這是什么敕令法訣，從來沒聽過類似的發音啊？
可不得不說，那一傳法訣之后，當真是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伏沖不是氣修，沒法像唯之一樣直接看到靈體具象，但天地間明顯的氣息變化，他還是能夠感應到的。
是真真有斥退萬邪的作用。
他默默記下這法訣，打算回頭找宗門里的老前輩問一下，看看這是什么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