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英看了眼面前的穆斯。
恰好穆斯也在看著她。
“怎么不接電話?”穆斯問道。
紅英刻意將身體前屈,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手機:“這不是正在接嘛。”
單薄寬松的紅裙,起不到除了美觀外的任何作用。
白皙的北半球,籠罩著紅紗,隨著身體輕輕搖擺著。
紅英拿起手機。
來電顯示的號碼,并非來自于手機,而是公共電話亭。
她的手機號有很多。
用來內部聯系的,用來接受外圍人員情報的,用來聯系特定的大人物的……
要不是一個手機,能裝三張手機卡。
紅英恐怕要隨身攜帶三部手機行動。
現在她手上的這部手機,是用于勢力內部聯絡。
當然,高層一張卡,手下的線人又是另一張卡。
雖然平時極少有人來騷擾紅英。
但有不少人知道,她這個手機號碼。
紅英也沒法保證,手機號有沒有被哪個口風不嚴實的家伙泄露出去。
紅英按下接聽鍵:“請問是哪位?”
“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信使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聽到這句話紅英疑惑了兩秒鐘,然后眼神微凝,將目光移向穆斯。
而艾涼還在繼續發聲。
“雖然不清楚你們找我到底要干什么,但我這邊正好也有筆生意,想找你們談談,不如找機會見一面?”
談談……
紅英望著穆斯陷入沉思。
穆斯名義上雖然和自己是同事關系,但他實際上才加入宋杰的勢力,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哪怕宋杰已經初步接納穆斯,讓他進了核心圈子。
紅英仍舊有所顧慮和提防。
尤其是最近穆斯脫離組織,直接騎到她的頭上。
從宋杰的下屬,變為合作關系。
原本穆斯只是一個,過來尋求庇護的落魄者。
結果短短幾個月就東山再起,另立門戶。
這手段更是無限拔高了,紅英對穆斯的忌憚。
所以紅英在被宋杰派過來時,就將手機的通話音量非常小,只有她本人才能聽見。
但……事關信使,宋杰在派紅英過來的時候,就要求她全力配合。
紅英在考慮,要不要把信使來電的消息告訴穆斯。
她猶豫了五秒。
在這五秒里,紅英環視了客廳的環境。
筆記本,咖啡罐,地圖,鋪滿了茶幾。
她果斷決定,把手機交給穆斯。
如果能和穆斯干點別點事情,紅英倒是不介意。
但是單純在這里給穆斯打下手,還是算了吧。
紅英說了句稍等,然后捂住聽筒對著穆斯說道:“看樣子,我們不用慢慢查監控了。”
“找到信使的蹤跡了?!”
穆斯急忙問道。
“并沒有找到信使蹤跡,不過……”
紅英說道這里,輕輕舔了下嘴唇:“這通電話是本人打過來的喲。”
穆斯聽到這話哪還能忍得住?
他直接把筆記本電腦扔到一旁,一下子將紅英撲倒在沙發上。
然后朝著她伸出邪惡的大手,一把奪過她護在胸前的手機。
“老黎!是我!我是穆斯!”
什么叫驚喜?這就叫驚喜。
不眠不休的忙活了兩天,屁都沒找到,結果現在對方主動送上門來了。
穆斯此時的感覺,就像是為了通過古文考試,花了一個月把整本書都背了下來,唯獨漏了一篇。
但在考試來臨前夕,老師說這次考試是開卷,而考的恰好就是漏掉那篇一樣。
這感覺既痛苦,又快樂。
而在電話的另一邊……
“老黎!是我!我是穆斯!”
艾涼:(ー_ー)!!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這家伙也跟著來千花市了?
說好了隱姓埋名,不問世事。
扭頭就跟千花市的情報販子混在一起?
該說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呢,還是說他狗改不了吃屎好呢……
艾涼一絲絲的糾結和無奈,開口問道:“你為什么會和宋杰的人攪在一起?”
穆斯嘆了口氣:“唉,這事兒啊,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艾涼打斷穆斯的訴苦。
他塞得現金不多,只夠維持十分的通話。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等天亮了找個地方見面再說。”
穆斯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則是翻起自己的小本本。
這上面記錄的,全是他的備用手機號。
穆斯隨便挑了一個,用黑筆做了個記號,然后念出了這串號碼。
電話另一頭的艾涼,記下了這串號碼。
為了維護信使的人設,他向穆斯發出質疑:“也就是說,宋杰那邊要找我的人,其實是你?割喉案也是你策劃的?”
穆斯哭喪著臉:“……哥,咱能不能別用公共電話亭談這些問題?”
艾涼可不管這些。
要是他打一個電話警方就能收到消息,那才是有鬼了。
公用電話的保密性不強,這點無法否認。
但這建立在有人來查的基礎上。
誰會閑著蛋疼去查公共電話的通話記錄。
就算查,艾涼人都走了,他們查到了又怎樣。
到時候難受的是穆斯,又不是自己。
以穆斯這雞賊的性格,剛剛給的肯定也是備用手機號。
過了今天還能不能打通都不一定。
查個屁。
“恕我直言,你和宋杰的人攪合在一起,還出錢懸賞我的下落,我無法相信你。”
艾涼用非常直白的方式,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拜托老黎,我們曾經好歹也是合作關系吧,我的信譽有那么低嗎?”
穆斯不自覺的用上懇求的語氣。
換做以前,他不至于如此低聲下氣。
但此時此刻。
信使愿不愿意過來,有沒有隱者的消息,關乎到他的小命。
隱者的相關事宜,無論事情是大是小,都絕對不能在電話里提及。
所以不管怎么說,他都必須跟信使面對面見上一面。
“見面地點你提前訂好,等你到地方了再通知我行不?”
穆斯將主動權,全部交到了艾涼手中。
可謂是誠意十足。
一旁的紅英用古怪的目光望著穆斯。
干他們這行,約見地點這種事完全交到別人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那個情報販子,對那個人絕對的信任。
信使再怎么被亞聯排斥,也是拿過榮譽勛章的亞聯第一賞金獵人。
而穆斯則是內華市,見不得人的情報頭子。
不管怎么看,兩人的關系都不會好到那種地步才對。
“到時候再說。”
艾涼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把話筒放在電話亭上面就離開了。
“等一下……”
嘟,嘟,嘟……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穆斯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千言萬語化作一個字:“艸!”
看著氣急敗壞的穆斯,紅英撩起裙擺從沙發上下來。
帶著一陣香風走到穆斯背后,伸手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不如今晚先休息吧?”
紅英悄悄環上穆斯的腰,貼著他的后背問道。
穆斯沒有回答,或者說剛剛已經回答過了。
他無視了腰間作亂的小手,轉身回到沙發上,從錢包里掏出一疊電話卡。
對著小本本尋找了一陣子后。
穆斯將其中一張卡,插入自己的手機。
他將手機放到茶幾上,板起臉雙手環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
見此,紅英皺著眉抱怨道。
“你就這么確信對方會打電話過來?萬一對方聯系警察,對手機信號進行定位怎么辦?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抓。”
“他不會聯系警察的。”
穆斯篤定道:“既然他已經開始調查割喉案,就絕不可能聯系警察。”
割喉案?這件事和信使有關?
紅英暗自記下這條信息。
“你對他還真是了解,明明你們兩人,一個是亞聯的走狗,一個是情報販子。”
連續三次暗示,都被穆斯拒絕的紅英,用略帶嘲諷的話諷刺了一句。
不過語氣還是那副媚意十足的語氣。
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把交際花這項技能,融進了自己的本能。
一舉一動都盡顯媚態。
穆斯沒有搭理她,無論紅英如何搔首弄姿,都沒有往她那邊看一眼。
倍感無趣的紅英,扭著腰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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