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艾涼掙脫夏啟年的大手,坐上副駕駛。
“你就不好奇我為啥敢那樣對待刑警隊隊長?”
夏啟年上車的第一句話就是試探艾涼的反應。
“和我有關系嗎?”
艾涼也不看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小憩。
碰了個軟釘子的夏啟年也不惱,他這次能名正言順的進入刑警隊還是多虧了艾涼的幫助。
“嘿嘿,你怕是猜不到吧,實話跟你講,十年前刑警隊的隊長是我親叔,現在這批人基本上都是我哥親手提拔的。”
前往刑警隊的路上夏啟年跟艾涼講起自己的故事。
“我家里人走的早,是我叔一手把我帶大的,只是輩分上我倆是同輩有時候我也喊他哥,他是個老光棍完全把我當親兒子看待。你也知道干他們這一行的危險性有多高,在十年前的冬天,我叔他就突然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可是刑警隊隊長,不可能跟電視劇里演的那樣跑去臥底什么的,肯定是發生了什么才會讓上面對一位刑警隊隊長的失蹤保持沉默。
我開始想通過考警校的方式進入刑警隊查看卷宗,結果石峰這個白眼狼特意打招呼在偵查方面把我刷下來,還禁止其他人和我接觸,也不想想沒有我叔的提攜他怎么能坐穩這個位置,還不是靠著我叔親傳弟子的身份服眾。”
說到石峰夏啟年就氣的砸了下車門。
“當年說好了我在外面道上打聽消息,他在隊里尋找線索,結果這孫子坐穩位置后直接把我撇開,真是個雞賊的狗東西。”
艾涼微不可聞的輕嘆一口氣:“快十年了,你覺得他還活著嗎?”
夏啟年沒個正經樣笑嘻嘻的說道:“嘿,終于舍得開口了?是不是被我的執著打動了?”
夏啟年沒心沒肺的模樣孝死個人,哪里像是為了親人追查真相整整十年,謀殺親叔繼承遺產還差不多。
艾涼睜開有些朦朧的雙眼看著夏啟年仿佛是在等他回答。
夏啟年沒有功夫看艾涼的表情專心開車道:“那可是我叔,內華第一刑偵夏啟元!以他的聰明才智就算是死了也肯定會留下關鍵信息,不可能消失的悄無聲息,所以他肯定還活著!”
夏啟年這話像是說給自己聽得,語氣斬釘截鐵不容一絲質疑,
“是嗎,那祝你好運。”
說完艾涼就倒回去睡覺,扮演一天沒睡精神疲憊的模樣。
“想知道為啥我要跟你說這些不,你看石峰不是說要收你當徒弟嗎?雖說他這人不咋地能力還是有的,等你當了他徒弟,我在道上給你提供消息那你晉升的速度還不是蹭蹭的跟坐火箭似的往上竄?
至于回報,只需要幫我找到相關的卷宗就行。你看別人畢業了辛辛苦苦找工作,有我和石峰罩著你,畢業就能入職刑警隊實現三級跳,怎么樣,干不干?”
夏啟年把歪主意打到艾涼身上,按照他叔說的話來講,艾涼就是天生的好苗子,不干這行可惜了。
夏啟年趁等紅燈的時間轉過頭想看看副駕座上艾涼的反應,結果艾涼根本沒把夏啟年的話放在心上此時正閉著眼睛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夏啟年撇撇嘴:“這臭小子。”
去刑警隊的路夏啟年就很熟悉了,不會像找回收站那樣半天摸不著地。
停好車,艾涼和夏啟年二人被石峰等人帶到艾涼之前去過的審訊室,因為隊里也沒別的地方能供人休息,總不能刑警們都在辦公,他們倆就在辦公區的沙發上干坐著吧。
那樣不僅會打擾到艾涼休息,也會讓夏啟年這個跟黃鱔一樣滑溜的家伙有機可乘,稍微不注意就不知道溜哪去了。
關在隔音的審訊室,既能看住夏啟年也能讓艾涼在沙發上好好休息,一舉兩得。
在艾涼趴在沙發上睡覺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
王旬提著兩兜包子走進來對著夏啟年說道:“年哥還沒吃早飯吧,回來路上石隊特意給你也買了,趁熱吃了吧。”
“呵,他石峰能有那么好心?”夏啟年不屑的嗤笑一聲。
然后伸手從袋子里掏出一個包子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就算是他買的,肯定也是說多的那兜包子拿去喂狗。”
王旬尷尬的笑了笑,事實上正是這樣,所以他沒接話茬。
王旬在門口看左右沒人,艾涼又在睡覺便小聲說道:“年哥,你說你和石隊之間有啥事直接說開不就成了嗎,成天這樣搞的我們也很難辦啊。”
“什么跟什么,還要我怎么說開?他石峰到現在都把我卡的死死的,連我進刑警隊都不讓,要我咋說?讓我去求他不成!”夏啟年仿佛是把石峰當做肉包狠狠撕了一口搞得滿手是油脂,“這包子哪買的怪好吃的。”
“石隊肯定也有他的苦衷,不然也不會說翻臉就翻臉啊。”
“你到底是幫他還是幫我?別忘了當年你小子睡迷糊把犯案現場帶回來的速溶咖啡喝了是誰保下的你,沒我叔現在你小子還指不定在哪呢。”王旬還想勸說夏啟年和好,話剛說完就被夏啟年油膩的手指彈了腦門。
“我當然是幫夏隊,他也不想看到自己侄子和徒弟整天撕逼吵架吧。”王旬巧妙的避開二選一,自己創造了一個選項。
“幫我叔就是幫我,沒區別。”
“可是現在夏隊不在了,你不能還三天兩頭往刑警隊跑啊,這里再怎么說也是刑警隊,你一個注冊過的賞金獵人”
“哎怎么說話的,我這回可是發現作案工具的證人,是來配合調查的。”
夏啟年很快就吃完了一兜包子感覺還沒吃飽,但看了下熟睡的艾涼最終還是沒有朝他的那兜下手。
“得了吧年哥,剛見面的時候我都能看見你臉上的睡痕更別說石隊了,他只是懶得揭穿你。”
王旬話音未落就被夏啟年瞪了一眼:“廢話少說,趁著石峰不在陪我去趟他辦公室,你站門口幫我望風。”
王旬擦了擦油膩的額頭有些為難:“年哥,這不合規矩啊。”
“那狗日的抓人還得一會兒才回來,就問你幫不幫。”
夏啟年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壓低聲音生怕被別人聽見。
王旬咬咬牙,最終還是輕輕點點頭答應下來。
“就知道你夠意思,走走走。”
夏啟年隨手從桌子上扯了兩張餐巾擦擦手跟著王旬出了審訊室,只留下艾涼一人躺在沙發上。
其實在昨天警方帶走高佳佳的電腦手機后,就初步鎖定了王梓,因為高佳佳認識的人里只有王梓帶著紅繩,而高佳佳的指甲里又提取出紅色纖維。
至于為什么石峰讓王旬查監控,單純是為了給他找活干罷了。
即便短時間內無法確認作案動機,但不妨礙警方將他列為犯罪嫌疑人請他過來配合調查。
如果艾涼所言非虛,有了人證加上手套和垃圾袋上的指紋兩樣物證,那么今天就可以宣布結案。
全程不到兩天,有史以來最快被解決的謀殺案。
石峰帶著外勤隊浩浩蕩蕩朝著王梓家里駛去,開的車外觀上雖然不是警車,但警車該有的東西一個沒拉下,外觀主要是為了迷惑犯人視線方便行動。
在樓下停好車,石峰敲響了王梓的家門
鐺,鐺,鐺。
“誰啊?”屋里說話的是一位女性,應該是王梓的母親。
“我們是派出所的警察,請問這里是王梓家嗎?關于昨天學校的案件我們有些事想請他配合調查,請放心我們只是想詢問他一些有關受害者的事,因為您兒子和她關系貌似不錯。”
石峰面帶微笑態度十分和善,他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是來抓人這件事,迅速打消了王梓母親的恐慌。
“這樣啊,這小子還會和女生搞好關系?”王梓母親有些疑惑,她是學校老師對于自己兒子平時啥樣再清楚不過了。
“不好意思啊,石警官,他還在睡懶覺我這就去叫他起來。”
“沒關系,孩子嘛,周末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可以理解,我和您一起去吧?”石峰笑著揮揮手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一看就是老演員了。
王梓母親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只感覺現在警察真是越來越和善了。
“王梓,起床了。”王梓母親敲了敲房門,里面沒有動靜,她直接打開房門走到床邊拍拍他的胳膊,“快醒醒,警察來了。”
石峰進門時視線就鎖定在王梓手腕的紅繩上,睡覺都不摘下來那作案
王梓凌晨才回到家里躺下,現在天才剛亮就被喊醒根本就沒睡好,只是聽到后半句話他的身體仿佛閃過一絲電流頓時一個機靈,雙腿猛地抖了一下。
“啊?什么事?”
清醒過來的王梓看到房間門口笑瞇瞇的石峰頓時移開目光。
“石警官想找你聊聊有關高佳佳的事,臭小子什么時候和人家扯上關系的?”王梓母親絲毫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還有心思質問兒子。
“我們還趕時間,請快一點。”另一位隨行警員忍不住出聲打斷母子二人的談話,要不是還有抓錯的可能性他早就直接動手羈押了。
“聽見沒,還不快穿褲子起來,人家就是問兩句別耽誤人家時間。”王梓母親催促著王梓趕緊起來。
王梓本來懸著的心稍稍落下,看石峰笑瞇瞇的樣子和母親的態度應該只是發現了自己和高佳佳的關系想簡單問兩句并不是來抓他的。
再說了,所有證據都已經被他扔了,總不可能昨晚自己扔的手套正好被警察撿到了吧。
想到這里王梓又安心不少,開始穿起褲子。
正當他打算在客廳沙發坐下時,石峰卻拍拍他的肩膀道:“這個詢問得在派出所里,畢竟會泄露部分信息,所以”
話說道這里王梓母親也聽明白了這是讓自己兒子去派出所走一趟,雖然心底有些不滿但還是得配合:“這孩子從小就不怎么喜歡說話,麻煩石警官多照顧一下。”
石峰只是笑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一行人石峰走在最前面,王梓緊跟其后,在下樓梯時石峰一個轉身,露出了腰間的配槍。
王梓本就湍湍不安一直在腦內思索著早已演練了無數遍的對話,在看到手槍的那一刻他慌了。一般民警可不會配槍,要帶也是帶電擊槍,只有刑警在行動中才會攜帶真槍,這點也是他從小說里了解到的。
也就是說接下來他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派出所而是刑警隊,但是領頭那人卻欺騙他母親說是去派出所。
王梓徹底慌了,哪怕他已經把證據都處理干凈了,但一想到自己要被帶去刑警隊就難免緊張起來,他的心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令他的呼吸變得粗重。
上了車,石峰特意沒坐副駕駛,而是來到后排和另一位刑警把王梓夾到中間,便于觀察他的表情和身體動作。
如果說之前他對王梓的懷疑是五五開,有了目擊證人和作案手套就是七三,見到王梓本人并觀察他的反應后他基本可以九成九的確認王梓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