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十七歲，泰州人，來漁陽投親！曾經在巖水城，慈玄醫館做過幾年采藥學徒！讀過兩年書，認識一些簡單的字！”
林虛站在登記的桌臺前，把早就編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負責登記應聘者信息的并不是姜月凝，而是一個留著長須的老者。
聽到林虛的介紹，他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
不僅認字，還做過采藥學徒，這可是相當優質的應聘者。如果沒有撒謊的話，幾乎百分之百能夠被應聘上。
他拿起手中的狼毫毛，蘸了蘸硯臺里的墨水，行云流水般的記下了所有信息。
“到那邊，寫出幾味你認識的藥材，還有簡單的藥性。”
老者指了指邊上擺放整齊的一排小桌子，上面有準備好的筆墨紙硯。
前面有不少應聘者，正在那里寫寫畫畫。
而場上真正的主角姜月凝，則跟著一名年歲相差不大的青年，并肩而行，來回渡步看著寫字的應聘者。
那青年穿著不算華麗，只是面料看上有些考究，應該是上等絲綢做成。他面容帶著幾分粗狂，渾身骨節寬大，是標準備幽州人士。行走之間，帶著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氣息，顯然是掌握大權的人。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大漢，對他都十分恭敬。
林虛聽見他們喊那名青年，大公子。
“莫非此人就是天瀾馬場的大公子——公孫穆尋！”
來幽州的路上，他曾經簡單打探過關于幽州的信息，知道不少幽州的大人物。
他過目不忘，東西看過一遍就能記住，對他來說，記憶人物并不是什么難題。
像是燕王以及他麾下的名將，還有十大馬場的場主，以及一些重要人物，他都記得很清楚。
不過這些信息都浮于表面，大部分人都知道。至于真的核心的信息，是很難通過外界普通人打探到的。
“公孫公子，你事務繁忙，就不用在這里陪我了！只是些許小事，我一個人就足夠！”
姜月凝對于身邊的公孫穆尋隱隱有些抗拒，時不時的會勸說對方離開。
“姜姑娘不用和我客氣，我也只是借機出來散散心罷了。”
公孫穆尋臉上帶著笑容，并沒有因為姜月凝一再拒絕，而有絲毫的不耐煩或者惱怒。
姜月凝沒辦法，只能任由對方跟著。
此時她剛好看到走來的林虛，美目之中，不由得一亮。
先不說林虛的本領如何，至少在賣相上面，已經碾壓了同批次的應聘者。
就連公孫穆尋都多看了他好幾眼。
好在林虛在到達幽州的時候，有意的易了一下容，讓自己顯得有些邋遢，臟亂，把顏值盡可能的壓低下去。
不過他的底子實在太好，哪怕經過丑化，并且把氣質完全收斂，但是在普通人眼里，仍舊顯得有些出眾，好在，還能接受。
不至于引起過多的關注和轟動。
在任何世界，顏值都是加分項。
至少在姜月凝心中，已經對他產生了一分好感。
正常人誰又會不喜歡帥哥美女？
“你到這里來寫吧！”
姜月凝指了指身邊的一張矮桌。
“是！”
林虛朝姜月凝看了一眼，便迅速躲開，顯得有些羞怯。這讓姜月凝更多了一分好感。
公孫穆尋看著他，目光平淡。
他對姜月凝有意思，這是整個漁陽城都知道的事情。
眼前的林虛雖然帥氣，并且看姜月凝的意思，還對他有一點好感，但是這并不會讓他產生絲毫吃醋，或者敵視感。
如果他是一個見到男人就吃醋了小心眼，那根本不會讓姜月凝拋頭露面。
不何況姜月凝也不是簡簡單單的醫館大夫那么簡單。
他可不會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引起對方的惡感。
而且他對自己十分有信心。
但是出身，才學，武功，天賦，整個幽州也沒有幾個人比的了。除非姜月凝眼瞎了，才會不選他。
他和姜月凝一道，站在林虛桌邊，看他鋪紙研墨，揮毫提筆。
林虛真的有些緊張，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才微微有些顫抖的開始寫字。
一小心還在紙上滴了幾滴墨，手忙腳亂地去擦，結果把身上搞得到處都是。
好在磕磕絆絆，總算把東西洗了出來。
“何首烏，人參，黃精，穿心蓮，白花蛇舌草……”
“一年生，莖略扁，細長。葉對生，無柄，線形，頂端急尖，僅具1條主脈……”
“居然知道的這么詳細，不錯！”
姜月凝大氣寫好的看了看，忍不住點了點頭，嘴角掛起一絲甜甜的微笑。
雖然林虛寫的都是十分常見的藥材，但是姜月凝已經足夠滿意。
畢竟她招的只是一個學徒，又不是大夫。
識字，又有一定的醫藥基礎，加上足夠年輕，這已經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林石！”
林虛顯得稍微有些拘謹，把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表現的淋漓盡致。
“好！你先到那邊坐著吧，等會兒結果出來了，我通知你。”
姜月凝指了指身后醫館的角落。
“是！”
林虛點了點頭，乖巧的和那群被選中的人站在一起。
大概有經過了兩三個時辰，整個初試過程才算是徹底結束。
因為時間比較長，林虛和其他被選中的人，還混了一頓醫館免費的午飯。
“感謝父老鄉親的后悔，今天就到這里了。”
姜月凝揮了揮手，讓人幫忙，驅散了圍觀的群眾。
那些老男人，有些戀戀不舍得在她身上狠狠瞄了幾眼，這才被自家婆娘擰著腰肉離開。
“你們幾個跟我來。”
經過初試篩選的一共有二十一個人，包括林虛在內。
聽到姜月凝的話，二十一個人急忙跟著她進了后面的醫館內堂。
其中不少人都趁著這個機會，盯著她身后的挺翹，大飽眼福。
姜月凝像是有所察覺，突然回頭望了一眼，一群人嚇得立刻東張西望。
只有稍稍的幾個，目光還算坦然。
姜月凝像是見怪不怪，并沒有當回事，等進到內堂之后。她找人去，取來了同等人數，已經晾曬處理好的藥材。
“你們把這些雞血藤處理一下，工具邊上都有，等會，我會根據你們處理的好壞，宣布最后的結果！”
說完，姜月凝便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覷的證明。
下一刻，不知道誰先動的手，一群人開始瘋搶藥材和工具。
林虛裝成笨手笨腳的模樣，也搶了一份。隨后開始去除雜質，洗凈，潤透，切碎，曬干，碾碎。
等到所有人忙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
姜月凝得到通知，重新走了進來。
那洶涌的波濤，讓一群荷爾蒙分泌過旺的青年，差點迷失自我。
姜月凝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隨后把眾人面前研磨好的藥材，挨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接著便立刻宣布了結果。
“林虛、沈戩、杜朗寧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聽到結果，沒選中的人一陣垂頭喪氣。
就在沒被選中的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人卻突然跳了出來，指著林虛不服氣的說道：“姜大夫，另外兩個人我沒意見，為什么他的可以選中？他制作出來的藥粉，不僅顏色有問題，量還比我們的少，明顯是處理的時候沒有認真，混進去了塵土，還把藥材撒出去一部分。”
被人指著的林虛，心中一聲感嘆，他知道，今天還是免不了要出風。
果然，姜月凝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