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好酒好菜給爺可勁上！”
林虛在府城尋找好客棧，把行李放下，又尋了一家規模中等的酒樓，準備大吃一頓。
這幾天為了避免被血衣門發現，他風餐露宿實在不好受，現在有機會，自然要好好進補一下。
至于為什么不找家最好的酒樓，不是差錢，而是為了低調。
進入酒樓坐下之后，雖然他嗓門兒不小，但是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在養傷期間，他跟山寨里的人學了一點易容知識，憑借著過人的天賦，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此時易了容的他，少了幾分少年人的稚嫩清秀，多了幾分青年人的成熟穩重，其貌不揚，端坐在酒樓之中，除非是極其熟悉的人，否則根本認不出來。
“公子您稍等！”
負責伺候他的是個坡腳的半大孩子，十三四歲的模樣，雖然年紀不大，但動作卻很是老練。
拿肩膀上的麻布毛巾，飛快的把桌面擦拭一遍，滿面笑容的往前臺跑去。
光聽眼前這個青年的口氣，他就知道是一個性格豪爽的客人。
這種客人不僅好伺候，如果吃得開心，往往還會給上一筆不菲的打賞，是他們這群小二最喜歡的一種人。
現在天下混亂，流民四起，很多鄉下的平民，都跑到城里來討生活。繁華富足的府城，更是他們的首選之地。
亂世人，不如太平犬。
雖然地方豪強林立，但在州府，朝廷的力量基本上還占據主要地位。
雖然官府里面貪污橫行，但身為朝廷部門，比起完全看拳頭的幫派力量，起碼還保持一點基本律法，可以講道理，加上各方力量的互相博弈，比起其他地方，州府算的上是天堂。
若是能在州府找個工作，那放到前世絕對是金領階層。
找到工作的人，為了保住工作，一個個都相當賣力。
伺候林虛的小二便是如此。
對于他們來說，什么客人好伺候，什么客人不好伺候，那個要萬分謹慎，那個可以稍微放松，相當門清。
這也是被逼無奈。
如果你不夠機靈一點，城門口的難民營，就是你的歸宿。
至于做乞丐，你想多了！
這個時代可不是誰都能做乞丐的，特別是有丐幫這個龐然大物在上面壓著。
反正說來說，平民的日子不好過。
好在安州這些年，還算風調雨順，比起那些發生天災的區域，已經好很多了，至少不會隨便餓死人，努力努力，還有機會出人頭地。
“客官！這是我們酒樓送的幾樣小菜，你先吃！大菜，很快就上！”
這小二年齡不大，還是個坡腳，卻能被酒樓收下，確實有獨到之處，不僅給他討來許多免費的可口小菜，上菜速度也是行云流水，很快就擺了滿滿一大桌，并且葷素搭配，很是合理。
讓林虛嘖嘖稱奇的是，對方上菜的過程中，那怕四周人來人往，桌上，身上，居然都沒有撒下一滴湯汁。
這小子不會練有輕功吧？
林虛忍不住想道。
雖然心中好奇，但他并沒有多問，誰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是什么好奇心爆棚的人，他只想找個地方安穩修煉幾年。
吃喝起來心情不錯的他，也不吝嗇，賞了小二幾文錢，讓少年人眉開眼笑，更加賣力。
就在林虛對著滿滿一桌子飯菜，正大快朵頤，吃的酣暢淋漓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自顧自的坐到他的對面，也不講究，抬手就去撕那只肥美的雞腿。
那是整張桌子上最好的一道菜，用人參，紅棗，蓮子等八種補品，加上三年以上的母雞，經文火三個時辰的慢煨而成。每天只有固定數量供應，價值上百文。
要知道，市面上一文錢就能買一個半斤重的雜糧饅頭，夠一個人吃一天。
上百文錢，如果省著點花，足夠一家三頭過活一個月。
這道菜湯濃味美，最好的精華其實是湯，而不是雞。
現在這個小乞丐油手一抓，雞沒辦法吃，湯更不沒法喝。
“嗯？”
林虛眼睛一瞇，閃過一抹寒光，臉上的不悅溢于言表，但是他并沒立刻出手阻止，而是抬頭詢問匆匆忙忙跑來的小二，任由小乞丐自顧自的吃東西。
“這是怎么回事？”
“客官，您別生氣，我這就幫您換！”
說著，小二就朝著門口大喊了一聲：“掌柜的，那小乞丐又來了！”
“什么？阿虎，阿豹，給我上，今天無論如何要抓住他，把他的腿給我打斷！”
一個穿著錦衣，氣急敗壞的矮胖老者，領著兩個身強力壯，明顯練過武功的壯漢，跑了過來。
兩個壯漢目露兇光，探手就往小乞丐的肩膀上抓去。
兩人手指骨節粗大，上面有厚厚的老繭，泛著淡淡的烏青之色，明顯練過硬功。
“不知道是鷹爪功，還是鐵砂掌？”
林虛心中猜測道。
鷹爪功和鐵砂掌都是江湖中流傳很廣的橫練功夫，和林虛修煉的綿掌一樣，是凡級中品的層次。
看兩人施展功夫的架勢，應該是小層的境界，只是不知道內勁修為如何？
不過一家小小的酒樓，不可能請得起什么絕世高手，就算再強，估計也就練氣二層，或者三層，四層都很難。
這兩個護衛動手的瞬間，林虛坐著凳子，無聲無息的往后拉開了半步距離。
他覺得這個小乞丐不會那么簡單。
聽幾個人的口氣，小乞丐明顯不是第一次來，要是能抓到，早就抓到了。
既然幾次都沒有抓到，那必然有過人之處。
很快，小乞丐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真是麻煩啊！我只是看他點的太多，肯定吃不完，才好心幫他分擔一點！你們怎么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說話之間，小乞丐猛的一拍桌子，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法，一盤青椒土豆絲，一盤燴三鮮，就飛了起來，剛好扣在兩個打手的臉上。
“這兩盤菜算我請你們！”
話音未落，小乞丐的身體像泥鰍一樣滑到了桌子下面，再一個眨眼就到了另一側，雞腿依然還抓在手中，只是啃得只剩下一根骨頭。
“早就跟你們說過，這盤八寶雞，要把材料放到雞的肚子里，用炭火烘烤半柱香，再去燉煮，才能把香味滲透到骨子里！唉！可惜！可惜！可惜了這只好雞！”
小乞丐看著手中的雞腿骨，連連搖頭嘆息。
“啊！混蛋！”
兩個壯漢，用粗壯的大手，把臉上的菜給扒掉，口中叫罵著再度朝小乞丐撲去。
“好好的飯菜全被你們浪費！要知道，外面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呢！”
小乞丐又是一滑，鉆到另一側，把一大碗牛肉羹和酸辣粉絲拍向兩個打手，并隨后拿一片荷花酥塞進口中。
“這荷花酥也不對，應該用晾曬一年的干荷花，而不是新鮮荷花，水分太大，完全沒有嚼勁！”
“我嚼你個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胖掌柜手提跟木棒，跑到小乞丐背后，咬牙切齒的狠狠打了過去。
就是這個小家伙不知道壞了他多少生意，讓他賠了多少錢。
兩個打手被滾燙的牛肉羹淋了一個滿身，正氣的臉色鐵青，這一次，他們沒有撲過去，而是守著兩個方向，避免小乞丐再滑過去。
面對掌柜的攻擊，這一次，小乞丐沒有往桌子下面滑，身體往后一仰，躲過了攻擊，抓著掌柜的腰帶稍微用力，像蛇一樣的繞到了掌柜的身上，同時還把掌柜的腰帶取一下。
掌柜的連忙去提往下滑落的褲子，一時間手忙腳亂，被小乞丐拉開距離。
那小乞丐晃著手中的鑲玉蠶絲腰帶，朝著林虛笑著說道：“這位大哥，你要是愿意請我吃這頓飯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吃真正好吃的東西！”
突然出現的小乞丐，想讓你幫忙化解恩怨，并答應帶你去吃好東西，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