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墨問出有人想出動申請C位時,他的五位隊友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無人應答。
C位,我們配么?
他的這個隊伍不僅人數最少,從目前的分班等級來看,也是最差的配置。
這些C班、D班甚至F班的練習生,在閃耀的A班駱墨面前,哪敢競爭C位?
我們不配的呀!
在他們看來,駱墨不過是走個流程,隨口問問。這個C位,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駱墨隨意地聳了聳肩,然后猛地伸出大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童樹的后背。
身子比較孱弱的童樹整個人差點被他拍散架,直接一個趔趄,向前走了兩步。
“你不是跟我說你想當C位?”駱墨看著童樹,嚴肅認真的道。
“我沒…….”童樹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完就被駱墨打斷了。
“什么你沒我沒的,怎么?你還想著別人先站出來競爭,然后來一招后發制人?”
“不是,我……..”
“你就是!”駱墨看著他,雙手抱胸,下巴向后微縮,眉毛上挑。
“啊?我……..你……..”童樹都要急哭了。
駱墨沒有理他,繼續道:“那么,還有要競選C位的嗎?”
在無人應答的情況下,他作為隊長,直接拍板道:“既然沒人競選,那么,第一次公演的C位,就由童樹擔任了,大家鼓掌。”
說完,他就帶頭鼓掌:“啪啪啪!”
所有人瞬間就懵了。
童樹還偏偏是最懵的那一個。
過了好幾秒,他才張了張嘴,最后這個靦腆的少年只憋出了一句:“謝謝墨哥。”
駱墨看著他,道:“謝什么謝,好好珍惜吧你!”
“我一定會珍惜這次機會的!”童樹漲紅了臉道。
“什么啊,我不是說C位。”駱墨擺了擺手道。
“我是說,好好珍惜這次免費唱我的歌的機會,畢竟等這個節目結束了,你再想在舞臺上唱我的歌,就要付錢嘞。”駱墨搓了搓手指,表示遺憾。
與此同時,他這句話也等于是在給其他人傳遞信號,我們這一組的創作,基本上由我一個人來負責。
歌我一個人出,歌曲版權也歸我所有。
對此,竟沒有任何一人有異議。
說完這些后,駱墨看著說不出話來的童樹,道:“不過呢,讓你當C位,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做到。”
“啊?”童樹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帶頭大哥。
駱墨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著童樹,隔了好一會兒,他才眼光一凝地道:“把你最真實的,最舒服的唱腔,給我表現出來,別藏了。”
童樹迎著駱墨的目光,有一種被他看透了的感覺,只覺得脊背發毛,內心偏偏又無比震撼。
“你…….你聽出來了?”童樹張大嘴巴。
要知道,這連音樂導師魏冉都沒有提出來,只是在童樹表演完自己的初舞臺首秀后,說他聲線很好,聲音很好聽。
他不知道駱墨是如何發覺到的。
難道說,他在某些方面,竟比魏冉老師還要敏銳!?
“這個問題,等會吃飯時候再聊。”駱墨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道:“我們先把名單報上去。”
在半個小時后,9個小隊都上交了自己的名單。
之所以要這么長時間,因為有幾個小隊里產生了多人競爭C位的現象,因而有了爭執、對戰、投票等環節。
而在9個小隊里,拿到第一次公演舞臺C位的練習生,幾乎都是A班和B班的練習生,唯有童樹這一位C班練習生。
這使得名單在宣布的時候,大家的目光和攝影機的鏡頭都聚焦到了童樹身上。
一瞬間,他便感覺到了C位的壓力。
駱墨再次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依舊勁道十足,仿佛要把他拍散架一樣。
他語氣中帶著些微的不耐煩,道:“爭氣點,不用慫,也不要緊張。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童樹反復咀嚼著這句這個世界并不存在的名言
反倒是魏冉等人,悄悄湊在一起,笑著道:“這個駱墨倒是挺聰明的,他一個人獨攬大權,在舞臺呈現時,就要給足隊員們閃光點,這樣才有利于團隊的團結。”
實際上,駱墨并沒有想太多。
他只是想送這位靦腆的少年一件不一樣的衣服,僅此而已。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令人愉快的飯點又到了。
練習生們都還年輕,一個個都是干飯人,有的發育比較遲的,都一米八幾了,還他娘的在發育。
用餐時,駱墨與童樹坐在了只能坐下兩人的小桌。
他一邊大口吃肉,一邊隨意地瞥了童樹一眼,道:“為什么要刻意壓低自己的聲線,覺得這樣很迷人?”
“不……..不是的。”童樹用力咽下嘴里的米飯,知道墨哥的確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問題。
“那是為什么?”駱墨問道。
“因為………因為以前很多人說我唱歌娘。”童樹低下頭,手中的筷子攪拌著飯菜,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其實吧,駱墨憑著自己與工作人員們關系好,有去問過童樹的一些基礎信息。
節目組的同事告訴他,童樹是個鄉下孩子,父母走得早,是奶奶拉扯大的,后來因為短視頻意外火了起來,有了點人氣,成了一個小網紅。
但因為沒有公司,所以很難流量變現,對接不到廣告等收益,也沒賺什么錢。
他初舞臺的兩套演出服,都是奶奶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本時尚雜志,招呼著幾個村里的老姐妹,照著雜志一起給他做的。
幾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子,一針一線。
“這衣服我可借不起啊。”駱墨那會兒低聲道:“還好他要借我衣服時,我沒答應。”
此時此刻,他聽著童樹的話語,大概就想明白過來了。
對方還是個剛滿18歲的少年,而他刻意改變唱腔,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被人說娘,哪里受得了這個?
在他刻意的情況下,唱腔都是偏女性化的,假若他真的釋放自己,那當真是雌雄莫辯。
只聽聲音,絕對分不清這個演唱之人是男是女。
這讓駱墨想起了一個人。
而他之所以能分辨出童樹的偽裝,也是因為他總覺得童樹的歌聲和那個地球上的歌手很像,但童樹更壓著一些,更放不開。
“等會回去給我唱一段。”駱墨風卷殘云般的把飯菜給吃完了。
然后,他把飯盤推到了童樹面前,跟個老大一樣等待著小弟的伺候。
童樹連忙加快吃飯的速度,含糊不清地道:“我,我馬上吃完。吃完我就去洗。”
駱墨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覺得這小子真他娘的好玩。
“吶,以后做事勤快點,這樣我才會特別關照你一點,懂?”駱墨雙臂環胸抱著,挑眉道。
童樹連忙點頭,跟搗蒜似的,已經完全被調教成了駱墨的形狀。
飯后,不少練習生忍不住遠遠地看著水槽旁洗兩份餐具的童樹,以及在邊上一張嘴巴叼著兩根吸管,一人獨享兩瓶酸奶的駱墨。
“這人怎么這樣啊!”有人忍不住嘀咕起來。
但作為當事人的童樹卻沒有絲毫的抗拒,在駱墨瀟灑地將兩瓶空酸奶扔進垃圾桶,然后轉身離去時,還立馬小跑著快步跟上。
跟個影子似的。
而另一邊,穿著一身便服的巨星許初靜,走進了一間屋子。
屋內坐著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白襯衫和套裙的知性女子。
這名女子,便是許初靜今日約見的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