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凈明也不帶麾下神魔，只是一人出了天庭，降臨須彌山。
此時接引準提皆頗為狼狽，魔道六祖儼然是打出了真火。
不過，凈明一出現，魔羅和極難魔祖便心知，今日怕是吃虧吃定了。
天庭之命，他們兩人，不得不聽。
其他計都四人，能贏得過凈明、接引、準提三人？
“諸位，且罷手吧。”
凈明開口，神態從容溫和。
魔羅和極難魔祖當即罷手，西方太極天皇大帝的面子必須給。
計都、天欲、天煞、天殺四人卻是依舊與接引、準提二人搏殺，對凈明之言充耳不聞。
而接引、準提卻是突然罷手，任由四人神通、靈寶落在自己身上，當即便是吐血倒飛，跌落到菩提大陣之中。
凈明看著不禁笑了，“看來四位道友不服天庭威嚴。”
笑罷，不等計都四人反駁，凈明便抬手一掌落下。
這一掌，光明黑暗無量，化作一張光暗太極圖倒扣而下，將計都四人籠罩在內。
而最為重要的是，這一刻的凈明，天地偉力匯聚于一身。
而計都四人，立即便感應到，四方天地對自己排斥，再也無法感應到各自所修的道。
他們都是開天魔界之人，可如今，竟然連天魔界都無法感應。
整個洪荒都在排斥他們！
道法神通的威能在下降，他們只能依憑自身的大道、修為。
這便是凈明的天地權柄，遠勝過計都四人。
計都的五蘊魔幡，天欲的六欲邪滅天輪，天煞的天煞刀，天殺的天殺劍，四件頂級極品先天靈寶齊齊飛起，迎向鎮壓而下的光暗太極圖。
計都四人，可謂是除了鴻鈞老祖、羅睺、揚眉老祖他們之外最為古老的先天神圣了。
修行至今，堪堪將自己的伴生先天靈寶化為半步先天至寶，為洪荒內最為強大的極品先天靈寶之一。
然而，凈明不曾動用任何靈寶，一掌落下，卻壓住了這四件靈寶之威。
計都等人皆是一驚，天地權柄所帶來的偉力他們自然也是知曉的。
可只這一掌，他們便隱隱感覺到，這位西方太極天皇大帝，怕是離證道不遠。
這光暗輪回，已經遠遠勝過當年開創此道的白帝、黑帝不說，竟已有化為一的趨勢。
“計都，不必再爭，再爭，那也只能自取其辱。”
魔羅傳音道。
如今天庭威勢，洪荒之內，任何單獨一方，都不足以抗衡。
特別是此前妖族大舉入天庭，讓天庭的威勢達至頂峰。
計都四人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他們實際上只是想要看看這位西方太極天皇大帝的本事而已。
現在已經看到了，超乎預料。
只能說，不愧是天帝的弟子。
當即，四人收回靈寶，計都欠身一禮，笑道：“凈明大帝莫怪，吾等也是激斗之中一時間難以自抑。”
天欲三人也紛紛頷首。
凈明收手，也不管他們的狡辯，道：“諸位若要生死斗，便去混沌做一場。”
“這西方當年量劫之后經過天帝與諸多神圣合力重塑才有今日光景，卻是需要珍惜。”
“若是為了面皮之爭，且不如去山河社稷圖賭斗，讓門人弟子爭一爭，斗一斗！”
魔羅聽了當即大笑：“所言甚是。”
“接引、準提，可敢與吾等定一個萬年魔佛之約？”
接引、準提相視一眼，接引道：“魔羅道友既然提了，吾等兄弟自然敢接下。”
“好！”
計都大喝：“那便萬年之后，各選弟子九人，佛魔一戰！”
接引、準提心頭一凜，知曉這是效仿此前人族、妖族之間的賭斗之戰，但如今四方矚目，而佛門初立，豈能退縮，以至為人看輕，氣運動蕩。
故而，哪怕如今佛門人才不多，接引、準提也必須硬著頭皮應下這一約戰。
“既是如此，那便萬年之后一戰！”
準提道。
定下約定，計都等人便向凈明一禮然后飄然而去。
接引、準提松口氣，收了一個個分身，向凈明道謝。
“毋需客氣，此乃天庭職責。”
凈明笑道。
他也不多停留，了結紛爭，也隨即離去。
準提收了菩提大陣，又遣三尸身帶著諸多弟子外出去安撫其他神魔。
兩人本尊回到八寶功德蓮池前坐下，相視一眼，卻不免都齊齊苦笑起來。
不過，兩人都是意志堅定之輩，很快就振奮起來。
“三尸既斬，合道在即，混元亦是在望。”
準提道：“吾等師兄弟在，佛門終有大興之日。”
接引頷首贊同，道：“彌勒和藥師根腳天資不凡，萬年時光，大羅神仙有望。”
準提露出笑容，道：“迦葉亦是可造之才，萬年之后，太乙可期。”
“拘那含牟尼、毗舍浮、尸棄、毗婆尸亦是可望金仙。”
當然，若以佛道果位來論，便是羅漢、菩薩、佛三者。
與仙道、神道卻是多有不同，非具體境界劃分。
比如佛果，便是應大羅道果。
而大羅道果，如今洪荒實際上是有兩重的。
第一是大羅神仙。
第二是大羅金仙。
菩薩對應金仙道果，也有兩重。
其一是金仙道果。
其二是太乙金仙道果。
而羅漢果位，則是與仙道的真仙道果相應。
有三重。
第一重真仙。
第二重神仙。
第三重玄仙。
也即是說，接引、準提二人所立佛道，止于大羅道果。
這卻也正常，他二人都尚未證道。
兩人正商議事務，卻忽然齊齊心有所感，皆不禁相視大喜。
“有大賢至矣！”
接引欣喜大笑。
旋即兩人紛紛動身，出須彌山相迎。
不多時，一容貌古拙的道人自東而來，赫然便是燃燈。
燃燈見接引、準提出來相迎，心中頓時感動萬分。
在昆侖，他可并未有此待遇啊。
可見，這一遭的確是來對了。
如今佛門初立，的確遠不如玄門，但此前與魔道六祖一戰，卻也可知佛道他日大有可期。
況且，觀未來，除玄門外，唯佛道最合自身。
“燃燈冒昧而來，還請兩位佛祖接納。”
燃燈姿態擺的很低。
“何來此言？”
“道友亦是天下少有的大賢，入佛門，正是相合！”
接引笑道。
“燃燈道友當為定光佛！”
準提隨即道，直接定下佛號。
雙方一個郎有情，妾有意，可謂一言相合。
如此，初立的佛門便多了一位斬尸的準圣，一位定光佛。
太易時代。
周玄與素女并肩而立。
他們逆走大道長河，終于來到了太易時代。
對于周玄而言，這是他第一次親臨。
對于素女而言，這個時代，她再熟悉不過了。
盡管，對于太易大道，她并不算是特別的精通。
恢漠太虛，無光無象，無形無名！
這是對太易時代最為真實的感受。
當年周玄與紫光曾經隔著大道長河，隔著太初時代觀測，甚至感受過太易時代。
但無論如何，都沒有此刻的感受更加深刻。
一來，此刻周玄親身置于這個時代。
二來，與當年相比，他如今道行修為強大太多太多了，連太易大道，精深了十數倍不止。
“太素道友，這個時代，有混沌魔神嗎？”
周玄體悟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問道。
“自然沒有。”
素女漫步，“先天五太，雖無高下之分，可太易時代作為混沌紀元的第一個時代，卻是最為深邃的難測的一個時代。”
“這個時代，也并不適合混沌魔神棲息。”
“除了太易，或是精通太易大道，其他混沌魔神在這個時代，連能量都無法汲取。”
說著，素女伸手攝拿，一股奇特的能量在她指尖縈繞。
無形無相無質。
不可視，不可觀！
當年周玄與紫光觀測太易時代的時候，便不曾觀測到任何物質、能量、元氣。
但當初他的時空大道已經極為精深，依靠時空輪回感應到太易時代時空的存在，故而認定，這個時代，一定有一種不是元氣，且難以觀測和感知的能量存在。
而如今，周玄終于見到了。
“這是太易道神！”
素女道：“太易時代，乃是神之始。如今你當明白，何為太易，何為太易之神了。”
周玄大腦轟然，雙目盯著素女的指尖。
他的確無法看到，觀測素女指尖的能量，但他卻可以感應到。
如今他確信，當年他從太易時代感應到的那股奇特波動，便是源自如今素女指尖的太易道神。
這股能量，即是太易大道。
無時無刻不在波動，猶如人之思維。
周玄再觀整個太易，恢漠太虛，無光無象，無形無名，一片寂靜。
良久，他不禁慨然而吟：“道大而虛靜，動靜之變，謂之易！”
一旁的素女聞言詫異，點頭道：“此言精辟！”
周玄問道：“太易時代，莫非便是大道之始？”
太易時代，神之始。
此神，便是太易之神，是太易大道。
如此說來，太易大道，豈不是一切大道的起點？
而當年周玄和紫光越過太易時代，便直接觀測到歸墟。
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
混沌紀元之末，一切歸墟之后，開啟新的紀元，新生的大道，便是從太易開始。
然而，素女并未開口。
周玄微微蹙眉，不是嗎？
隨即他又想到了一個人，問道：“太素道友對太無應當不陌生罷？”
“自然。”
素女點頭：“他生于第二混沌紀元，你所說的太易時代的混沌魔神，他便算是，盤古氏也是。”
“但實際上，只能說是秉承太易之神出生。”
周玄恍然，旋即便問道：“那么無的太無之道，又或是太虛大道，莫非便是太易大道了？”
“無的太無之道并未修成，何人能知？”
素女搖頭，反問道：“你的凈世大道，莫非便是盤古的凈世大道？”
周玄被問的啞然苦笑，道：“是吾著相了！”
而素女看似沒有給出答案，但周玄卻已經看到了答案。
或者說，看到了屬于素女的答案，但后者也并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答案，又或是周玄所需要的答案。
“太易，神之始。太易之神出現，便意味著太易時代的開始，那么太易之神如何出現的？”
“那才是真正的大道起點……是無的太無嗎？”
“太易時代是宇宙演變的第一個時代，那么之前，是不是還有一個時代，或者某一個瞬間，是在上一個混沌紀元歸墟之后？”
周玄心中一個個念頭浮現，然后有種強烈的迫切感，想要去尋找。
可能是太無，也可能是一個未知的時代……或許那里可以得見大道是如何誕生的。
只是，他還是抑制住了這股沖動。
眼下，還是參悟太易大道要緊，修成太易大道，他才能修成先天五太輪回，構建先天輪回，繼而與后天輪回相勾連，形成大一統輪回！
當即，周玄招呼素女，尋了一處太易之神波動最為強烈之地落腳。
波動最為強烈，意味著這里的道，能量也最為濃烈，乃是最佳的修行之地。
如此，周玄攝取一道道太易之神入體，太易大道流轉于體內，當年曾經聽過的癡囈再度浮現，于心間響起，仿佛有人在向他闡釋太易大道。
這遠比當年隔著大道長河更為清晰。
同時，所聞道理，亦是遠比開三十六重天所得太易大道更為精深玄妙。
如此，周玄不但尋找這等地域，不斷汲取太易之神參悟太易大道。
又時常與素女論太易大道，一時間道行突飛猛進。
不知過去多久。
這一日，周玄停止修行。
因為近段時間以來，他都難再有收獲，似乎對太易大道的修行已經到頂了。
但周玄很清楚，自己的太易大道，也只是才成道不久而已。
“行道難啊！”
周玄不免感慨。
素女卻是忍不住輕哼道：“你的意思是吾白活了這許多混沌紀元？”
周玄修行連一個時代都不到，太易大道上的造詣便不遜她多少，如今卻還在感慨自己行道難，豈不是在嘲諷她？
“絕無此意。”
見素女發小脾氣了，周玄連忙解釋：“吾能有如今成就，不過是站在道友的肩膀上走路，不值一提。”
“也正是如此，吾才感慨行道難。”
素女不置可否，問道：“你的大一統輪回何時能成？”
“如今便可。”
周玄正色起來，心念一起，腦后一道道光輪浮現，卻是五座大羅天。
分別是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
“道一！”
凈世大羅天上，周玄元神抬手一指，道光貫通先天五太五座大羅天，卻是以神通開辟先天五太輪回。
而在素女看去，卻是劍光洞穿周玄的腦后五道光輪，合而為一，化為一道先天輪回環。
緊接著，又有兩道輪回光環浮現，卻正是萬象輪回和生滅輪回。
三道輪回環重疊，令一切扭曲，浮現種種光怪陸離的景象。
素女看去，在光怪離陸的景象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過去種種。
“這怎么可能？”
素女心驚，只是一眨眼見，此前所見景象卻又再見不到，仿佛她是看錯了一般。
“合！”
突然，周玄口中發出一聲道音。
他腦后三道輪回環突然相合，化為一道玄奇的巨大輪回環。
這道輪回環徐徐轉動，而整個太易時代，也似乎隨之轉動。
素女看著心神震動。
又看到了！
方才的那一幕，此刻更加清晰。
在輪回環之中，素女看到了自己，從最初的那一世開始，即第八混沌紀元。
一個個混沌紀元。
這一刻，周玄腦后的輪回環仿佛倒影了她所經歷過的一切種種。
她的任何秘密，在這一刻，都呈現了出來。
“這便是大一統輪回嗎？”
素女心神前所未有的震動。
不過隨即她就發現了一點，“似乎少了一些……這里面并沒有歸墟降臨的情景，缺少了無量量劫的那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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