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沒有絲毫的畏懼,仰頭看天,其識海之內補天經第四層的經文瘋狂的運轉。
天地之間在這一刻,就如同化為了混沌,充斥著黑暗與龐大的威壓。
戎狄大軍和這邊剩下的數千殘余士卒都看到了這一幕。
戎狄士兵無不顯露出驚恐表情,紛紛從馬上跌落,連跪帶爬的朝著遠處退去,口中還在不停地喊著:“妖魔來了,妖魔來了。”
數千木國殘余士卒也紛紛后退,聚攏在了一起,他們雖然內心也十分驚恐,但卻并未逃走,而是看著蕭林,一個個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
數十丈大小的域外天魔眨眼之間就飛臨了蕭林的頭頂上空百丈,正緩緩化為無形,從其下撲的頭頂開始,逐漸消失無蹤。
但蕭林明白,這是域外天魔展現了無形狀態,他心中已經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警兆。
蕭林緩緩盤膝坐下,隨著蕭林坐下,周圍原本的龐大威壓,紛紛消散開來,就連遠處那無數道通天徹底的龍卷,也紛紛消散開來。
蕭林識海之內,突然浮現出了一團黑氣,黑氣顯化出一個雙頭三臂的妖魔,猙獰的死死盯著對面的蕭林。
蕭林還未曾有所動作,眼前斗轉星移,下一刻,他竟然出現在了一個山林之內,在他的對面,正有一只花鹿,低著頭,喝著溪中的清水。
蕭林手中捏著一桿長矛,正貓著身子,緩緩地朝著花鹿靠去。
正當他手中的長矛緩緩舉起,準備攻擊之時,一聲虎嘯響徹整個山林,緊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一竄而過。
伴隨著一聲嘶鳴,那只花鹿已經被一只一丈多長的斑紋老虎咬住了脖子,鮮血滋滋流淌下來。
蕭林恰好已經站起了身子,長矛即將脫手,也許是一種感知,那老虎立刻看到了旁邊的蕭林,虎目之中放射出了幾分寒光。
其口一張,已經奄奄一息的花鹿掉在了地上,繼而一個虎撲,越過數丈的距離,朝著蕭林撲去。
半個時辰之后,蕭林大口喘息著,躺在了地上。
在他旁邊丈許之外,那只斑紋老虎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蕭林身上也是被撕扯出了一條條傷口,鮮血早已經將他身上的粗麻衣服染成了暗紅色。
正在喘息的蕭林眼前突然場景一換,下一刻他就看到幾名強盜,正拖拽著他的妹妹,朝著后山而去,強盜的狂笑聲和妹妹的哭叫聲交織在了一起。
蕭林的眼睛瞬間紅了。
戰場之上,數千殘兵看著自己已經變得極為年輕的將軍,正面容扭曲的盤膝端坐著。
身軀不時的微微顫抖著,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突然蕭林的眉心處閃爍出一團碧青靈光,這點碧青靈光很快就化為了拇指大小的一個漩渦,瘋狂的旋轉著。
而在蕭林周圍,原本已經呈現暗紅之色的泥土之上,竟是詭異的長出了無數的花草,而且生長的速度,就是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幕驚人的景象讓諸多士兵無不目瞪口呆,忍不住紛紛的跪了下來。
“啊這...難道是?”蕭林識海之中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繼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蕭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團白光剎那間閃爍而出,天空之上的烏云,飛快的開始消散,片刻之后,天地之間又恢復了平靜,陽光灑落,照耀著大地。
要不是蕭林腳下百丈之內,那正隨風飄動的花草,所有的士兵怕是都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
“南柯一夢醒,逍遙大道行,任憑劫千重,吾自守本心。”
蕭林仰頭看天,聲音在九霄之中激蕩飛揚,繼而其袖袍一揮,大片的墨綠靈光爆閃而開,待靈光散去,其身影已然是無影無蹤了。
“宋師兄,傅師弟的殞落,透著蹊蹺,而且從其尸體看來,其很可能是死于九子母天魔功之下。”
昊陽山大殿之內,幾名首席長老正齊聚在了一起,而在他們的前方大殿地上,躺著一舉中年文士的尸身,尸身整個干癟了下去,就如同一副骨架,包裹著一層人皮。
而且其面容竟然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傅逸仙師弟,可是大修士的境界,且不說許歡娘在百多年前被宗主重傷,被約束九嬰血煉圣宗之人,千年之內不出魔極山,即便真是許歡娘,以傅師弟的境界修為,也不至于隕落在其手中才是。”
宋古摸了摸胡須,臉上顯露出思索的表情。
宗主外出游歷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在這一百多年里,原本可謂是風平浪靜,大皇浩然天宗在經歷了與九嬰血煉圣宗和北冥幽都天宗的大戰之后,已然是奠定天古第一宗的地位。
如今仙道大昌,九嬰血煉圣宗和北冥幽都天宗又相繼宣布封山千年,邪魔外道幾乎已經失去了蹤跡。
他這位代理宗主,基本上也就是處理一下宗門內的日常管理,算得上清閑。
但數日之前,突然得到消息,首席長老傅逸仙竟然隕落了,尸體就被扔在了昊陽山脈之中,傅逸仙在首席長老之中排名第七,執掌昊陽山九大偏峰之一的曲竹峰。
傅逸仙首席長老一身浩然罡氣早已經修煉至化境,而且精通數種木系神通,竟然無聲無息的隕落,并且尸身還被扔在了昊陽山脈之中,未曾毀損,這明顯是對方赤裸裸的在示威。
這也是宋古將眾位首席長老召集過來的原因。
“從傅逸仙師弟的死狀來看,是隕落在了九子母天魔功之下無疑,只是這天底下,修煉了九子母天魔功的,除了許歡娘,會不會有第二人?”
“斷然不會,九子母天魔功修煉的條件,堪稱苛刻到了極點,這天底下怕是都不會存在第二個人具備修煉這部魔功的條件。”
“凡是沒有絕對.....”
“如果真是許歡娘,那么我們這一次定然不能放過九嬰血煉圣宗,魔道宗門修煉的魔功,許多都是靠吞噬凡人的精血和魂魄來提升修為,本就違背天道,正好借此機會將魔道徹底消滅。“
“不可,九嬰血煉圣宗雖然在我們昊陽山鎩羽而歸,但本身實力并未遭受損失,如今更是宣布封山千年,我們貿然攻打,怕是在道義上站不住腳。”
“王師兄未免太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吧?如今仙道大昌,我們大皇浩然天宗身為仙道唯一領袖,完全可以發布大天令,召集諸多仙道宗門,聯手攻打魔極山,將這群魔道之人全部消滅干凈。”
“不錯,鐵師弟所言甚是,傅師弟的仇必須要報。”
正當諸位首席長老議論紛紛之際,宋古轉頭看向站在下首的一名美麗女子。
“鑾賢侄,宗主如今可有消息?”
女子正是蕭林的干女兒鑾鈴,其在蕭林和林雪瑩兩人外出游歷之后,就一直待在大皇浩然天宗,苦修火系神通。
在其身后,還束手站著一名二十二三歲的艷麗女孩,靜靜的站在鑾鈴身后,沉默不語。
如果蕭林看到此人,怕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女孩正是陶靈秀,當年那個被他賜予了機緣的煉氣期的低階女修,如今她已然是進階到了金丹期,而離蕭林和她分離,實則已經過去了將近百年時間。
鑾鈴顯然正在發愣走神,聞言才回過神來,但顯然并未聽到宋古長老的話。
身后的陶靈秀俏臉之上顯露出了幾分無奈表情,其湊到了鑾鈴的耳邊,悄悄地將宋古長老的話重復了一遍。
“啊..哦,我義父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呢,不過他在臨走之前,曾經給了我一枚仙符,在危機之時,只需要捏碎仙符,他老人家立刻就能感知到,很快就能趕回來了,要不要我通知他老人家?”
宋古長老聞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傅師弟被偷襲隕落,雖然也是一件大事,但卻并未導致我大皇浩然天宗面臨生死存亡之機,不必驚動宗主,御林師弟,這件事情還需要麻煩你一下,派遣一些門下弟子,外出探尋傅師弟隕落的真相,尤其是需要注意九嬰血煉圣宗以及許歡娘的蹤跡。”
“遵旨。”御林戰天聞言,拱手說道。
“各位師弟,在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還請盡量減少外出,以免給了敵人可乘之機,另外還需要提醒各大仙道宗門,如果真是許歡娘所謂,未必會僅僅針對我們大皇浩然天宗,說不定是對整個仙道宗門的挑戰。”
“遵旨。”
“那我們今天就商討到此,鑾賢侄師徒還請留一下,其余諸位師弟可先行各自回山。”
待眾位長老悉數離開之后,宋古才轉向鑾鈴:“賢侄,不知最近袁賢侄可曾回山?”
“你說袁大哥啊,他這家伙修煉成狂,數年前曾經回來過一次,看望過我之后,就又跑了,聽說是去了萬妖海,找妖獸修煉他的煉體神通去了。”
宋古聞言,也是暗自贊嘆不已,宗主的這位徒弟袁洪,天生就是個癡人,修煉可謂是不要命一般。
其不但已經修煉至了元嬰中期,而且還修煉了和宗主一樣的煉體法決,而且修煉到了極深的境界,他曾經親自看到過袁洪,僅僅是憑借肉身,就擊敗過宗門內的一名元嬰后期長老,那位元嬰后期長老神通秘術也極為了得,但在袁洪的強悍肉身面前,竟根本無轉圜余地,一直被壓著打,最后也只能無奈的認輸。
宗門之內的諸位元嬰長老,十之七八都被袁洪挑戰過,到了如今,宗門內的諸多元嬰長老一聽到袁洪之名,就紛紛躲避開去,躲不過去的也會尋找各種理由,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絕不與其動手。
到了后來,袁洪也感到無趣了,就開始外出歷練,這對于諸多元嬰長老而言,可謂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袁洪外出歷練的第一站,就是萬古森林,萬古森林除了三大妖王,其余的化形妖修也是苦不堪言,三大妖王在知道袁洪是蕭林的親傳弟子之后,也是對其處處忍讓,同時嚴格約束手下,不得圍毆袁洪。
當然袁洪也并非是傻瓜,他之所以不斷地挑戰,正是為了磨煉他修煉的圣鱗焚天功,如今他的圣鱗焚天功竟然也修煉至了玄鱗五層,達到了圣體之境。
他雖然對自己的戰力充滿了信心,越一階對付元嬰后期的修士和妖修,還是有一拼之力的,但要是想對付大修士和大妖,卻依舊是力有不逮。
所以他雖然讓三大妖王的屬下苦不堪言,卻并未直接去挑戰三大妖王。
到了后來,他在萬古森林之中竟是碰不到一位化形妖修,這才悻悻而回,在宗門待了幾天之后,又輾轉去了東域境萬妖海了。
不過在知道了宋古前往了萬妖海之后,宋古也有些擔心,蕭林和三大妖族中的雷鵬一族和龍凰一族可是有著極深的矛盾的,要是他們知道了袁洪的身份,怕是會對其不利。
“宋師叔,我義父他都走了一百多年了,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也沒有人指導我修煉火系神通秘術,不如宋師叔指點我一番如何?”
宋古聞言,一張老臉頓時成了醬紫之色,心中充滿了無奈,接連擺手道:“老夫修煉的并非是火系功法,對于火系神通也是一竅不通的,我們諸位首席長老之中,只有祝師弟一人修煉的是火系功法,賢侄可以去找他切磋一番。”
宋古說完,心中暗暗向那位祝師弟道了聲歉意,鑾鈴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可是地地道道的元嬰后期的境界了,境界提升的速度,甚至還要超過那位袁洪。
就連宋古也心中驚嘆,蕭宗主怎么專門收了這些怪胎。
而且鑾鈴的火系神通已然登峰造極,就連他要是稍微大意一些,怕是也須發不保。
“你說的是祝師叔啊,之前找他好久了,一直沒有找到,這次本來想著能碰上,竟是也未曾前來,好吧,那我就前往赤燭峰,找找她去。”說完,招呼了陶靈秀一聲,就離開了大殿。
宋古看著鑾鈴離去的背影,才暗自放下了心。
突然宋古臉色一變,身形微微一晃之下,就消失無蹤了。
昊陽山山巔之上,宋古看著天空,盡管依舊風和日麗,但整個天空竟然化為了五彩之色,顯得有些詭異。
“化神之劫?”宋古看到五彩之色,立刻驚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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