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殤毒是修真界中廣為流傳的十種能夠對修真者產生威脅的劇毒。”
頓了頓,陶靈繼續說道:“這十殤毒不但毒性劇烈,最關鍵是對我們修真者也能產生極大的威脅,我等筑基期修真者,如果中了十殤毒,無論是哪一種,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形神俱滅。”
“這蝕血腐靈毒正是十殤毒之一,傳聞這蝕血腐靈毒是傳自于上界,是一種叫做蝕仙毒的簡化版本,蝕仙毒號稱連真正的仙人都能夠毒倒。”
“這蝕血腐靈毒雖然沒有蝕仙毒那么霸道絕倫,但對于我們凡人界的諸多修真者來說,卻也是極為厲害的劇毒了,哪怕是元嬰期修士中了這等劇毒,也會元氣大傷,弄不好也要就此身死道消。”
聽到這里,蕭林總算是對這種十殤毒之一的蝕血腐靈毒有了些認識。
“陶師姐,此人是死是活?”蕭林向陶靈傳音問道,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那枯槁之人的生死了,不過在知道了此人中了十殤毒之后,蕭林一顆懸著的心也微微放了下來。
否則蕭林恐怕就要考慮是否逃之夭夭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中了蝕血腐靈毒的修士,渾身血肉都會化去,不但如此,就算是元神,在蝕血腐靈毒之下也要煙消云散,我看此人將金丹置于血池之上,必然是將自身元神躲藏進了金丹之內。”
“然后通過這陰煞之地的陰煞之氣來洗煉身上的蝕血腐靈毒,以此來治療傷勢,不過很顯然過程并不順利,或者僅僅是剛開始洗煉身軀,這點從他臉上的殘肉就能看得出來了。”
“如此說來,此人還活著,只是血肉被腐蝕殆盡,才躲在這里通過玄煞之氣來洗煉身上的劇毒?”
“應該是這樣,如此說來,我們采摘的絳生草,十有八九也是此人的囊中之物,只有通過玄煞之氣將蝕血腐靈毒的毒性洗煉干凈,然后再借助絳生草的斷肢重生的能力,來重塑肉身,如此才能夠金丹歸體,重獲新生。”
蕭林聽到這里,總算是明白了過來,而且陶靈解釋的合情合理,在邏輯上完全行得通,如此說來,這位金丹期的魔修,如今已經是和死人并無多大的區別了。
只是他有些不解,究竟是何人竟然對眼前這位金丹期的魔修下了十殤毒這種劇毒。
“那我們是悄悄離開這里,還是動手將這人斬殺?”一旁傳來了笑一少的聲音,由于蕭林和陶靈在討論的時候并沒有隔絕笑一少,故而兩人的談話,笑一少也聽的清清楚楚。
“此人雖然肉身被毀,僅留下金丹和元神,但其戰力也并非是我等能夠抗衡的,我看我們還是悄悄離開的好。”沉思了片刻后,陶靈開口說道。
蕭林并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那人放置在膝前黑袍上的手掌,整只手已然是白骨嶙峋,但在其大拇指上,卻帶著一枚青色的指環,散發著淡淡的靈光,若隱若現。
“星戒?”蕭林心中驚呼了一聲。
星戒和星環的作用一樣,都是修士用來存放物品的所在,只是相比于星環來說,星戒的空間會稍微小一些。
一般金丹期修真者才能夠擁有星戒或者星環,這類置物法器相比于蕭林現在用的置物袋,那可是好上太多了,不但空間要大數十倍以上,而且質地更加堅硬,哪怕是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也未必能夠破壞。
最低階的星戒也需要至少數萬下品靈石,不過筑基期修士很少會有人用星戒來儲存物品,主要是太扎眼了,帶著星戒招搖過市,不啻于是告訴別人自己的闊綽。
這在修真界可是大忌,因為手戴星戒的筑基期修士,不但很可能面對來自同階修士的追殺,就算是碰上金丹修士,很可能也會順手斬殺,畢竟光是一枚星戒也價值數萬下品靈石。
不過在修真界,還有一種星戒和星環,雖然在功能上和普通的星戒、星環并無區別,唯一的不同則是這類的星戒、星環可以象法寶一樣,融入自身。
這類的星戒和星環就極為珍貴了,因為它們雖然戴在手上,卻可以融入修士血肉之中,并不顯露出來,如此一來,自然也就避免了被人惦記的后果。
蕭林注視著血池石柱上方的黑色金丹,臉上露出了陰晴不定的表情,他在衡量這其中的得失。
蕭林十分清楚,這樣的機會可是非常難得的,一旦錯過了這次,再想遇到身受重傷的金丹期修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此人金丹呈現烏黑色,明顯是修煉了魔功的魔道修士。
自己身為正道修者,斬殺此人也完全無可厚非,而且看那血池中散發著陰寒氣息的腥臭血液,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少女的陰葵之血。
這丈許大小的血池,想要建成,所殘害的少女恐怕至少也在數百人之上,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此人萬劫不復了。
對于金丹修士來說,失去了肉身,一身戰力十不存一。
不過光是這剩下來的一成戰力,也不是普通筑基修士能夠抗衡的。
在蕭林看來,自己如果出手,還是有至少一半的把握能夠斬殺此人的,而且退之萬一,就算自己無法斬殺此人,到時候想要逃之夭夭,此人受限于肉身,想來也無法追殺自己。
不過陶靈和笑一少正在自己身旁,一旦動起手來,他雖然有把握保全自己,但陶靈和笑一少就未必了。
一旦動手,這位金丹修士光憑借金丹,也足以滅殺陶靈和笑一少了,那樣就和自己殺了兩人并無區別,這點是蕭林不想看到的。
別說陶靈對自己還有贈于丹方的恩情,撇開這層恩情,光是三人都是同門師兄弟,蕭林就無法說服自己做出傷害兩人的事情來。
不過那金丹修士的星戒就放在那里,如此財富放在眼前不吃,卻又不是他蕭林的性格。
“蕭林你想要動手?”蕭林正在猶豫不決,耳邊突然傳來了陶靈的聲音。
“此人是魔道修士,機會難得。”聞言之后,蕭林開口回道。
“那我和笑師弟深入這山腹深處看看,是否有靈藥生長,同時也看看是否有其它寶物?”過了片刻,蕭林耳邊再次響起了陶靈的聲音。
聞言,蕭林自然是明白陶靈的意思,她顯然也感覺出了自己的想法,才如此說,也是避免了蕭林由于顧忌兩人的安危,而不敢輕易出手。
蕭林心中大喜,在叮囑了陶靈幾句小心之后,就開始凝神靜氣,準備伺機出手了。
同時蕭林也感應到陶靈和笑一少的氣息正在快速的離開,眨眼間已經去了數里之外,直至感應不到。
在感應到陶靈兩人離開了之后,蕭林臉色一凝,就要祭出冰鸞劍。
這時,一聲蒼老的嘆息聲傳了出來,在這死寂的峽谷中顯得十分突兀。
“哎,沒想到老夫隱忍不動,只希望你等小輩能夠知難而退,莫要貪念作祟,看來老夫還是看走眼了,既然就如此,小輩就成為老夫這陰煞血池的一員吧。”
隨著話音落下,那虛懸在石柱上的烏黑金丹突然滴溜溜一轉,竟然從中冒出大片的漆黑魔氣,這漆黑的魔氣粘稠的如同墨汁一般,然后在蕭林驚訝的目光中,凝成了丈許大小的人臉形狀。
“廢話,拔了牙的老虎還能稱之為老虎嗎?”蕭林絲毫不懼,眼神中雷光閃爍,立刻數道嬰兒手臂粗細的雷光從天而降,朝著那丈許大小的人臉劈去。
同時蕭林一拍腰間置物袋,冰鸞劍爆射而出,化為一道十幾丈長的巨大劍光,朝著人臉斬了過去,而蕭林的身影也浮現而出,顯露出了本來面目。
蕭林清楚此人并非沒有靈覺,聽其說來,很可能自己三人剛來到這里,就被此人發現了,而此人之所以并未有所動作,顯然也是心存顧忌,希望三人在發現了他金丹修士的身份后能夠知難而退。
卻不曾想,三人中的蕭林竟然如此大膽,還想要打自己的注意,是以也就顧不得隱忍了,而是選擇了出手。
他心中也是憋屈萬分,自己被仇家暗算之后,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了這處玄煞之地,親手建立了這眼血泉,躲在這里想要借助玄煞之氣,將附在他全身骨頭上的蝕血腐靈毒的毒素清理干凈。
到時候再借助絳生草的靈效,重塑肉身,重獲新生。
不曾想,千算萬算,還是被人誤打誤撞闖進了這里,唯一讓他有些許安慰的是這幾人并非是自己仇家找上門來,而且還是三個筑基期的小輩,倒也不難打發。
看到雷光降下,漆黑人臉不禁驚呼了一聲,然后在蕭林驚訝的目光中,那漆黑人臉倏然消失不見,數道雷光悉數劈落在了地上,一時雷光四射。
“雷亟術?嘿嘿。”出現在數丈外的漆黑人臉冷笑一聲,繼而再次隱去,數丈之外,再次顯現出來,幾個閃現之間,已經到了蕭林身前不足三丈之處。
“控靈魔功?”蕭林腦子里突然閃現了一個詞來,而且他從外面那名臉色慘白魔道修士那里親自領教過這門魔功的可怕。
蕭林沒想到眼前的這位金丹魔修也修煉了控靈魔功。
而且其所凝練的人臉,不管是魔氣的質還是量,都遠遠超過了那名臉色慘白魔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