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象谷周良玉死后,太平洲九品武運出現一個空缺。
而這個空缺很快就被人補上了。
武運認主,只憑一點:最合適的人。
阿彪受周良玉臨終托付,前往歇霞谷尋找周良玉的兒子兒媳通風報信,雖然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身死,但阿彪最后還是請熬云出手,將兇手妖君黃湯擊殺,算得上有始有終。
但周良玉的這份武運并沒有落在阿彪頭上,而是蓋勇的徒弟項鞅。
也就是說,太平洲本土茫茫多的八品武者,沒有一人可以承載這份武運,而項鞅得到了武運認可,一舉進窺九品通玄境。
這下好了,這小子更嘚瑟了。
原本還是八品巔峰的時候,他就想著刺殺九品宗師袁錫藩,現在入了九品,好家伙,看不上袁錫藩了,盯上蘇御了。
蓋勇和蘇御的一年之期,就快到了,現在整個太平洲都知道這回事。
這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師父蓋勇曾經不止一次的跟他說過,蘇御根本不是對手。
也是,玉璞境拿什么跟飛升境斗呢?
而他現在是九品,剛好堪比修士十一境,再加上自己精擅刺殺之道,如果能夠一舉刺殺成功,或許能夠獲得妖祖大人的青睞。
到時候妖祖大人隨便指點指點,自己的境界豈不是一瀉千里?
喔嚯.......
項鞅藏身在一處樹林當中,閉著眼睛擱那幻想呢。
師父蓋勇不屑跟蹤蘇御,于是這差事就落到了自己頭上,等到一年之期到期,他應該通知師父蓋勇。
但是.......他現在改主意了。
蘇御要是死在我手里,這風頭不就讓我給占了嗎?介時就算師父不高興,也會有人護著我。
而且他也不會擔心壞了規矩,蘇御是十一境巔峰,自己等于是越境刺殺,到時候蘇御死了,誰也不能說什么,只怪他技不如人。
要是我死了,呵呵.......我特么也認了。
此時的蘇御,就在大興王朝,自然也知道了嬴盈的所做所為。
嬴盈做的這些事情,才算是壞了規矩,畢竟三教百家和妖族的賭注,魔宮并沒有參與,而嬴盈以飛升境,強行插手世俗王朝的國祚傳承,說實話,多少有點大人欺負小孩的意思。
蘇御等在大興王朝沒走,就是在等一個人,一個會找嬴盈興師問罪的人。
這個鍋他得來背。
太平洲的王朝興衰,國祚傳承,大部分得自趙夫子的儒家思想,那些國力鼎盛的王朝基本都是以書院為基礎,來制定國家未來的發展方向。
所以嬴盈這次捅的簍子,來找麻煩的肯定是儒教的人。
一身青衣,頭扎儒士巾的中年男子,眼睜睜的看著嬴盈離開。
事實上,嬴盈在殺第二個皇帝的時候,鐘離書院張景行就已經現身了,并且做好了跟嬴盈死磕一場的準備,
很多年前在廣寒洲,他和嬴老二干過一場,當時嬴老二說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話,他現在還記著,眼瞅著在大興王朝搗亂的竟然是嬴老三,呵呵.......也可以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誰知當時嬴盈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張景行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別找我,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是蘇御指派的,你去找他去吧。”
好家伙,蘇御只是讓她幫忙籌錢,沒讓她一口氣連殺人家兩個皇帝。
雖然嬴盈的手段有點偏激,但蘇御還真不好說什么,畢竟目的達到了。
這不就是人家魔宮一向的做事風格嗎?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張景行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嬴盈離開,隨后將目光鎖定在了京城鬧市的一個地攤上。
這個攤子是賣燒豆腐的,客人多的不得了。
豆腐放在一面澆油的鐵板上,上下左右翻動,燒至六面金黃,然后撒點老板娘的獨家小料,味道非常不錯。
蘇御坐在這里吃燒豆腐,絕對不是因為穿著裹胸的美麗老板娘,他就是想嘗嘗豆腐而已。
這一嘗就停不下來了。
老板娘頻頻朝著蘇御拋媚眼,蘇御只當是看不到,出錢的時候故意在蘇御手腕抓了一下,蘇御也只是苦笑搖頭,轉身離開。
“蘇兄的本命字大有講究啊,易字,最早出自道家,也驗證了蘇兄道家傳人的身份,”
張景行突然出現,與蘇御結伴而行,笑道:“蘇兄在我文廟,也是大家經常會談及的一個人物,因為本命字向來沒有傳給外人的習慣,更何況還是道家的,有人曾經向復圣他老人家求證過,到底是誰賜給蘇兄本命字,蘇兄可知結論如何?”
只看對方一身浩然正氣,蘇御就猜到眼前的中年人,必定是文廟里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并不知道,還望先生賜教。”
“賜教不敢當,”張景行笑道:“事實上,蘇兄是道家僅有的被我們文廟視作半個自己人的同道,復圣他老人家當時的回復是:世間文字千萬,其中道門所創六十六字,佛門所創七十二字,并不在我儒教管轄范圍,易字最早出自道祖典籍,所以這個字從來都不是儒家的,而道祖所擁有的文字中最大的便是道、天、地、人四字,不過這四個字是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本命字,因為其涵蓋了宇宙之本萬物之規。”
蘇御點頭道:“既然我算是正統的道家傳人,為何文廟還會將我當做半個自己人呢?”
“這就要說道蘇兄身上的浩然氣了,”張景行解釋道:“起初我們以為很正常,既然有本命字,那么有浩然氣一點不奇怪,但經過復圣解惑之后,我們反倒是迷糊了,我還指望蘇兄幫我解惑呢。”
“我自己也不清楚,”蘇御笑道:“先生高姓?”
張景行看出他在轉移話題,不以為然的笑道:“白玄洲鐘離書院張景行,敢問蘇兄,嬴老三做的那些事情,是蘇兄授意的?”
蘇御點頭道:“不錯,如果文廟覺得嬴盈做事不妥,大可以算在我的頭上,一切罪責由我來背。”
“噢........這樣啊........”張景行沉吟片刻后,道:
“既然如此,我權當什么都沒看見,世俗王朝的興衰更替,我們儒家向來不會插手太深,只在關鍵時刻起到撥亂反正的作用即可,換個皇帝而已嗎,不是什么大事。”
“多謝先生通融,”蘇御揖手道。
“不敢當!”
張景行反倒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襟之后,表情嚴肅的朝著蘇御深深一揖:
“太平洲之事,就仰仗蘇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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