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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錢莊在英烈城,算是為數不多的高樓,足有六層,而且占地面積極廣,方方正正,給人一種古樸厚重的感覺。
進入錢莊的一瞬間,蘇御清晰的感應到有十余道氣機在自己和裴妤身上掃描了一遍,似乎是在查驗身份,過后,那些窺探的氣機于剎那間消失。
裴妤雖然感應不到被人窺探,但以往的經驗告訴她,自己已經被人看了個遍了,
“唉.......這種感覺就好像脫光衣服給人看一樣,真不舒服。”
蘇御打趣道:“要不出去再給你買幾身衣服,讓你捂的更嚴實點?”
“有用嗎?還不如將尸狗還我,人家又不會跑,”
說完,裴妤俏皮的翻了個白眼,在大廳內一處待客的椅子上坐下,接過錢莊伙計遞來的香茗。
大廳里人數不多,但穿著都極為講究,修士多武者少,境界還都不低。
這里的柜臺并未設置柵欄,或許是不懼人鬧事,就連柜臺后十余名忙里忙外的活伙計,打底都是四境修士。
這份財力,不簡單啊。
蘇御取出銀票遞給柜臺,道:“折換成現銀,黃金也可以。”
柜臺后的伙計道:“到底是現銀還是黃金?說明白點。”
看來能換黃金,蘇御道:“怎么個兌換比例?”
伙計拿著銀票正在驗明真偽,聞言道:“一百兩銀子兌換一兩黃金。”
蘇御點了點頭,這和綠水堡素芳齋的雅夫人那里差不多,銀子的話,自己是不缺的,
“那就換成黃金吧。”
伙計將銀票鋪平,蓋下了廢黜印章,然后遞給蘇御一面玉牌,說道:
“十萬兩黃金我們需要兩天的時間調撥,兩天后的這個時間,你拿玉牌來取。”
辦事效率確實是快,就是服務態度實在差勁。
蘇御收起玉牌轉身,剛好看到一名模樣端正的修士,正一臉笑容的與裴大姨搭訕。
還真是紅顏禍水啊,怎么走哪都會遇上這種人呢?蘇御頗感無奈。
別看這位裴宗主已經是近兩百歲的高齡,但是對于一個曾經的元嬰境來說,一千五百歲才是壽元終點,所以兩百歲對于裴妤來說,正是如花似玉的少女年紀。
而裴大姨目前的模樣,看起來年近三十,正是女人最為嫵媚風情的一個階段,
原本對搭訕之人不假顏色的裴妤,發覺蘇御正朝著這里看來時,頓時一改原先的冷漠,有說有笑,與那人熱絡的聊起天來。
那行,兩位慢聊,蘇御直接走出錢莊,打算就近找一座客棧住上兩天,等拿到黃金再走。
當蘇御離開的一瞬間,原本笑意盈盈的裴妤突然間一臉寒霜的起身,道:
“滾一邊去,本尊給你臉了。”
然后,她屁顛屁顛的追了出去。
追上蘇御,裴妤露出一副得意的小表情,“瞧見沒,我有多惹眼,走哪都有人像是蜜蜂一樣圍著我嗡嗡嗡,”
“你這叫招蜂引蝶,”蘇御沒好氣道。
裴妤撇嘴道:“隨便你怎么說嘍,反正我打小就是如此,無論去哪都是那顆最亮的星。”
找到一家客棧,蘇御眼神示意裴妤準備掏錢,然后他向掌柜道:
“兩間上房,最好是那種可以沐浴的。”
“好嘞,”
掌柜的笑呵呵的將手摸向柜臺下的房牌,突然間臉上表情一變,復又抬頭對蘇御道:
“客官不好意思啊,瞧我這記性,上房只剩下一間了。”
蘇御頓時皺眉,詫異的瞥向身旁的裴妤,
裴妤愣道:“你看我干嘛?”
蘇御又道:“那就一間上房,一間普通房間。”
掌柜不好意思道:“普通房間也沒有了,就只剩下一間上房了,兩位不是夫妻嗎?住一間不正好?”
“什么眼神?”裴妤一翻白眼,掏出一錠足銀拍在桌子上,道:“我們是姐弟,就要那間了。”
“好好好,”掌柜的趕忙從柜臺下一堆牌子里挑出一塊,雙手遞給蘇御,
“阿青,帶二位貴客到院內梅字三號房。”
“好嘞!”
在小二的引領下,蘇御和裴漁進入后院廂房,
這時,一錠雪花花的白銀飄落在掌柜的面前,同時伴隨著一道傳入他腦海的聲音:
“記得保密。”
吩咐伙計準備熱水之后,蘇御從乾坤袖中取出一些酒菜,打算吃過飯后,舒舒服服泡個澡。
當初離開清河縣的時候,阿黎準備的那些精致菜肴,他到現在都沒有吃完,可想而知有多少了。
半年多過去了,非但沒有過期,還和剛做出來一樣新鮮,騰騰冒著熱氣。
裴妤取來油燈點上,然后拿起蘇御為她準備的筷子,夾了一口燒河鰻送入口中,
“嗯”
“嗯”
“好吃,真好吃,”裴妤表情夸張的贊嘆幾句,然后筷子不停,大快朵頤。
蘇御面無表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仙釀,道:“這后院里一共空置有十一間客房,你說掌柜的為什么說只有這一間呢?”
“興許那是客人提前訂好的房間,又或是臨時有事出去了吧,”裴妤裝傻道。
“是嗎?”蘇御笑了笑,“那就委屈裴大姨今晚睡進我袖子里了。”
裴妤頓時噎住,趕忙輕拍著胸口將飯食咽下,求饒道:
“別啊公子,我真的不想再進去了。”
蘇御吃菜道:“那你就待會自己找一個房間去。”
“噢.......”
裴妤無奈的嘆息一聲,轉移話題道:“我聽說你和秦廣的孫女有一腿?”
“什么叫有一腿?”蘇御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有一腿?”
“好好好,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裴妤趕忙道:“我換一種方式,你和那位秦小姐,訂親了?”
“不該問的別問,”蘇御低頭吃菜,
裴妤頓時一臉不瞞,“不說拉倒,你問我任何事情,我都從來不瞞你,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哼!”
“人家想和你呆在一個房間,還不是怕半夜被人找上門來嗎?我現在連尸狗魄都沒了,隨便一個六境修士都能拿捏我,到時候我再被人拐走,我看你上哪再找這么漂亮,又乖巧聽話的向導。”
蘇御忍不住笑了,
裴妤見狀,也跟著他笑,“好公子,把尸狗魄還給人家嘛,你再拿走雀陰好不好?”
蘇御正要說話,突然察覺到暗中有幾十人余人的氣息正朝著這里悄悄靠近,其中幾道氣息,他在巷子里吃羊肉泡饃的時候也曾感應到過,
看樣子對方這是找上門來了,
蘇御自己肯定是不想出手的,交給裴妤自己打發的話,對方肯定要團滅。
這才只是一些本地幫派的小角色,將來涇江水神找上門來的話,難不成自己也得這么麻煩?
沉吟片刻后,蘇御抬手一揮,將裴妤的尸狗魄還給了她,后者頓時一個激靈,一臉欣喜的伸出白皙如藕的手臂,笑吟吟道:
“來吧,拿走雀陰。”
蘇御擦了擦嘴,搖頭起身:“把麻煩解決的干凈一點,還有,把碗刷了,這都是我家里的碗碟,我還要收起來的。”
裴妤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蘇御,盯著他半晌后,那雙狹長的眸子頓時笑成彎月,
“真心才能換真心,看樣子我這幾天表現的還不錯,獲得了公子的信任,放心,一定干干凈凈。”
說罷,裴妤一閃消失在房間里。
不大一會,伙計將浴盆添滿熱水,蘇御將隔間門關上,舒舒服服泡了進去。
他身上很干凈,修士的身體完全可以用纖塵不染來形容,但是泡澡這種愜意的享受,他可不愿拋棄,就像前世很多朋友動不動就要請洗澡,為什么不請別的而是請客洗澡呢?
因為洗澡爽啊。
不多時,裴妤俏生生的立在門外,笑道:
“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滿不在乎,當失去之后才知道有多么寶貴,原來尸狗魄回來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人都解決了,保證不露痕跡,我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嘛,這是公子說的。”
蘇御慵懶的拋在浴盆中,淡淡道:“把碗刷了,自己去找個房間休息吧。”
“好的,”裴妤笑嘻嘻的收拾起桌子,然后將碗筷拿去清洗,臨出門時突然拋下一句:“公子的身體非常棒。”
嗯?蘇御猛然從浴盆中坐起,這個臭女人,她竟然隔著門偷窺我?她又皮癢癢了?
裴妤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嘴里哼著小曲,來到后廚清洗碗筷。
自從四十年前繼任宗主之位后,她便時刻板著個臉,在人前時總是不茍言笑,刻意保持著一宗之主該有的威嚴。
可實際上,她的性子是比較活潑的,所以這幾十年以來裝的很累。
如今雖然境界大跌,卻也體會到了久違的快樂,有得有失。
在她看來,自己當初被師父強行立為宗主,本就在宗門內遭來頗多不滿,既然如今也回不去了,倒不如真真正正的活一回自己。
她用濕手將鬢角幾縷青絲撥至耳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嘴角始終翹著。
“這人也挺好玩的嘛,我剛才偷窺他,他會怎么對付我呢?”
“嘿嘿,大不了被他收進袖子里唄,我就是要招惹你,就是玩兒。”
當她將碗筷洗干凈返回房間時,只覺眼前一黑,連人帶碗,如愿以償的被蘇御收入了乾坤袖。
這個世界終于安靜了。
蘇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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