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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慈安城。
得運閣內,人聲鼎沸。
這座昔日越王興建的繁華高樓如今是越州豪門郭氏的私產,向來是高朋滿座,群賢畢集之處。
今日,無論豪門顯貴,亦或販夫走卒,都匯聚一堂,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聽一聽中京桑公的說書。
說起這桑公,那可是如今天下響當當的大人物。昔日在中京,桑公與北風樓的畫嘴南生南苑息齊名,若說南苑息是畫嘴,能將文章說的宛若眼前;那桑公便是以情節分析見長,往往能鞭辟入里,故而又有名號曰“鞭舌桑公”!
畫嘴南生,鞭舌桑公,正是這兩位,將說文轉為說書,開啟了說書的行當。
自梧侯北去,南生隱退,桑公便帶著一批弟子行遍天下,立誓為天下人說書,分文不取。
今日,他來到了越州慈安。
早已知道桑公脾氣的郭氏,以七日內得運閣完全開放,不設門檻為條件,終于讓桑公答應在此連說七天。
包括《笑傲江湖》、《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以及半成品的《三國演義》!
消息放出,整個慈安都瘋狂了,得運樓一座難求,很多人只能圍坐在得云樓外,憑借照影陣法近距離感受桑公的說書。
已近午時,桑公午茶歇息,眾人則紛紛議論起之前聊過的劇情。
“桑公,桑公!”后臺,小廝輕輕推了推正在打盹的桑落。
桑落迷迷糊糊轉醒而來,看著小廝,問道:“你聽到了嗎?”
小廝一臉疑惑:“聽到什么了?”
桑落一滯,又搖了搖頭:“無事,年紀大了。”
小廝陪笑道:“桑公說笑了,您是夫子境,按年紀來算,才是壯年,何來年邁之說。”
桑落溫和笑了笑,腦中卻有一道聲音揮散不去。
就在方才,他竟然不自覺睡了過去。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只赑屃托著一塊石碑,揚天長吼。
明明從來沒有停過那種聲音,但是桑落卻聽懂了那吼聲中的意思。
那是它背上的八個大字——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桑落搖了搖頭腦袋,自嘲笑了一聲。
可能這兩日連續說書,精力有些不濟了吧!
怎么會做這種夢?
那八個字倒是豪邁激憤,只是他一介腐儒,怎么會夢見如此振聾發聵之音?
不過這八個字,倒是可以著述一番,傳播出去。
腦中過完這些念頭,桑落做了幾個深呼吸,下午還有兩個時辰的書要說,這些晚上再做考量吧。
說梧侯之書,不可不心誠。
桑落平復了情緒,理了理長衫,朝著北方微微行禮,隨即走了出去。
“啪!”
醒木一拍,桑落繼續說起了《神雕俠侶》,眾人聽都如癡如醉,郭氏族長坐在最前方,微微閉目,仿佛徜徉在一座武林世界之中。
此時正是說到了《神雕俠侶》最后一回。
卻聽得楊過朗聲說道:“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說著袍袖一拂,攜著小龍女之手,與神雕并肩下山。
其時明月在天,清風吹葉,樹巔烏鴉啊啊而鳴,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淚珠奪眶而出。
桑落猛然再次一拍醒木,說道——
“正是: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知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就在此時,得運閣內突然發出了一道金玉震動之聲,如同清脆的鈴聲。起先只是一聲,但隨后竟然綿延不絕,這鈴聲中不僅沒有一絲雜音,反而猶如一道清泉,流過眾人的心田,所有人都剛到一陣神清氣爽。
“金聲玉振!”郭氏族長大驚。
此乃大德夫子講經時才會引來的異象,往往伴隨著天降大功,是儒門立德不朽中的五異象之一。
可是此間無人說經,怎么會有金聲玉振,難道——
郭族長猛然望向臺上的桑落,眉頭蹙起:“不可能!說書可以開智,輔助他人掌握小說的內容,有點撥之效,但無教化之德啊!”
“不可能,絕對不……”
就在郭族長疑惑期間,突然一股天道威壓降臨得運閣,一片玄黃云朵憑空出現在得運閣中。
“玄黃祥云!是立德之兆!”
“誰!哪位夫子立德?”
“不可能啊,剛才只有桑公他……”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此時那玄黃祥云飄向桑落,瞬間投入到桑落的體內,桑落渾身一震,體內正氣涌動,一道書山身影浮現在桑落身后。
“怎么回事?桑公要突破了?”
“說書可以傳道?”
“從未聽聞過啊!”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之間,郭族長的族長印震動了一下,他連忙查看,面色恍然。
“諸位!”郭族長舌綻春雷,壓下眾人的議論,說道:“文昌閣方才傳來消息,是梧侯與北境立下道言,開武道教化!”
“梧侯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眾人皆是一震,口中喃喃不止。
就在此時,桑落口中猛然發出一聲長嘯,浩然正氣從體內爆發而出,再度凝聚出一座書山虛影。
晉級!
“恭喜桑公!”
“賀喜桑夫子!”
“見過桑夫子!”
眾人紛紛道賀,那郭族長也爽朗一笑:“桑公,得運閣有幸見證紅塵立德,可有破境詩!”
儒門傳統,每破一境,頌詩一首,以作慶賀,喚作破鏡詩。
如今天下傳聞最廣的破鏡詩,便是李青蓮入大儒時,寫就的“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桑落輕輕點頭,瞬間漫長安靜。
桑落拿起了桌上的醒木,輕聲說道——
“半生蹉跎,勉入夫子。未想今日走上立德之道!”
“老朽不通經義,不明文章,唯獨在梧侯的故事中,琢磨一些處事之道!”
“不算警言,不算名句。”
“便作日后說書定場之用吧!”
說完,桑落短暫一頓,開口道——
“說書唱戲勸人方,”
“三條大道走中央。”
“善惡到頭終有報,”
“人間正道——是滄桑!”
東蒼城。
陳洛思慮再三,并未當場宣布武院開院。
武院尚未修建完畢是一方面,雖然顏百川允諾文昌閣將全力支持,但是陳洛還是決定推后一段時間。
無他,武學不夠!
堂堂武院,少了少林與武當,那豈不是失去了半壁江山?
陳洛坐在書房中,腦海里是剛剛從夢境花林中特選的武俠小說。
《倚天屠龍記》!
陳洛鋪開紙張,因為《射雕》和《神雕》的存在,讓陳洛對前面的出場人物有些感嘆。
提筆蘸墨慢慢寫,一章一回細細磨。
第一回:天涯思君不可忘。
正所謂風陵渡口初相見,一遇楊過誤終身。
一腔少女心思的郭襄最終落在了峨眉山,開宗立派。晚年給徒孫的法號“風陵”,怕是她這一生最大膽的思念。
寫完了第一章,陳洛將書稿放在了旁邊,開始書寫下一回。
第二回:武當山頂松柏長!
武當派,張三豐!
首陽山。
正在神魂遨游的清微大天師突然睜開雙眼。
“古怪,我道門的氣運似乎變強了一些。”
“難道有道君封尊?”
清微大天師雙手掐算,臉色越發古怪起來。
“星辰天降,破財卦?”
“這是什么古怪卦象!”
清微大天師雙眼紫光一閃,眸中仿佛星辰漫天。
“應在北方!”
“這是……陳洛!”
越州,慈安城。
得運閣內,人聲鼎沸。
這座昔日越王興建的繁華高樓如今是越州豪門郭氏的私產,向來是高朋滿座,群賢畢集之處。
今日,無論豪門顯貴,亦或販夫走卒,都匯聚一堂,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聽一聽中京桑公的說書。
說起這桑公,那可是如今天下響當當的大人物。昔日在中京,桑公與北風樓的畫嘴南生南苑息齊名,若說南苑息是畫嘴,能將文章說的宛若眼前;那桑公便是以情節分析見長,往往能鞭辟入里,故而又有名號曰“鞭舌桑公”!
畫嘴南生,鞭舌桑公,正是這兩位,將說文轉為說書,開啟了說書的行當。
自梧侯北去,南生隱退,桑公便帶著一批弟子行遍天下,立誓為天下人說書,分文不取。
今日,他來到了越州慈安。
早已知道桑公脾氣的郭氏,以七日內得運閣完全開放,不設門檻為條件,終于讓桑公答應在此連說七天。
包括《笑傲江湖》、《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以及半成品的《三國演義》!
消息放出,整個慈安都瘋狂了,得運樓一座難求,很多人只能圍坐在得云樓外,憑借照影陣法近距離感受桑公的說書。
已近午時,桑公午茶歇息,眾人則紛紛議論起之前聊過的劇情。
“桑公,桑公!”后臺,小廝輕輕推了推正在打盹的桑落。
桑落迷迷糊糊轉醒而來,看著小廝,問道:“你聽到了嗎?”
小廝一臉疑惑:“聽到什么了?”
桑落一滯,又搖了搖頭:“無事,年紀大了。”
小廝陪笑道:“桑公說笑了,您是夫子境,按年紀來算,才是壯年,何來年邁之說。”
桑落溫和笑了笑,腦中卻有一道聲音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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