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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場出來。
天已經黑了，廣場上很熱鬧。
小孩穿著閃爍著彩燈的輪滑在人群中穿梭著，大人腳步匆匆地跟在后面呼喊著，老人依偎在座椅上安靜地看著夜景，聊著家里長短的話題，情侶們牽著手在霓虹下漫步，即使不說話空氣中也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洛飛和暮千雪走到廣場時，一名捧著鮮花的小女孩走了上來，把手里的花遞到了洛飛的面前，甜甜地道：“大哥哥，給漂亮的姐姐買束鮮花吧？祝你們甜甜蜜蜜，白頭偕老哦。”
洛飛摸了摸兜里的錢道：“多少錢？”
跟小女孩就沒必要解釋了，解釋不清，而且還有敢做不敢當的嫌疑。
“30塊錢。”
小女孩甜甜地道。
洛飛有些尷尬，兜里就只有十幾塊錢。
“給我吧。”
暮千雪從錢包里拿出了30塊錢，遞給了小女孩，接過了她手里的鮮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笑道：“很香哦，回去放在客廳，滿屋飄香。”
洛飛更尷尬，道：“班長，謝謝你今天出來幫我買衣服。本來我該給你買束鮮花，或者請你吃頓飯感謝的，不過……”
“沒關系，下次吧。”
暮千雪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等你下次掙錢了，再請我吃飯。至于買花，就算了，只有情侶之間才送花的。”
“朋友之間不可以嗎？”
洛飛問。
暮千雪想了一下，又低頭聞了聞手里的鮮花道：“應該也可以，其實也沒那么多講究，我倒是不在意。”
洛飛道：“那我還是請班長吃飯吧，免得班長誤會。”
“誤會什么？”
暮千雪挑了挑眉。
“誤會我對班長你有什么企圖啊。”
洛飛說完，轉移話題道：“對了班長，我們找到房子了，明天搬家。所以，明天早上，想向你請兩節課的假。”
暮千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道：“需要幫忙嗎？”
洛飛道：“不用，我跟洛嘉嘉兩個人就夠了。”
暮千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一起走向了車站。
等車時，暮千雪突然指著遠處的樓房道：“你看，那里陽臺上開了一叢花，像不像我手里的這束花？”
洛飛順著她的指引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栽在花盆中已經盛開的花，道：“不一樣，班長的這是玫瑰，那是紅菊。”
說完，發現氣氛不對。
轉過頭，暮千雪正瞇著眸子看著他。
“怎么了？”
洛飛愣道。
暮千雪突然問道：“洛飛，你現在的射程有多遠了？”
洛飛看了她一眼，道：“大概四百多米吧。”
“沒五百米嗎？”
“沒。”
暮千雪瞇著眸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方道：“從這里到那盆紅菊之間，最少也有550米遠，但你卻看到清清楚楚，你確定，你的射程沒有五百米？”
洛飛：“……”
“騙子。”
暮千雪說完，不待他回話，便登上了剛到的公交車，投了錢，走向了后排，沒有再看他一眼。
洛飛呆在那里，看著公交車緩緩駛離了車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方坐上了另一輛公交車。
窗外霓虹閃爍，行人如梭，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快樂。
回到家時，洛嘉嘉剛洗完澡，正在陽臺晾曬衣服，聽到開門的聲音后道：“飯在桌上，熱的。”
洛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飯？”
洛嘉嘉晾完衣服，進了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們班長給我發短信了。”
洛飛心頭微慌：“發的什么？”
“洛飛回家了，沒吃飯。”
“就這一條？”
“嗯。”
洛飛松了一口氣，道：“你不是把她拉黑了嗎？”
“才加，又拉黑了。”
洛嘉嘉說完，回到了房間。
洛飛愣了一下，跟到門口道：“我給你買了新內衣，你試試看。”
洛嘉嘉正在收拾衣服，聞言頓了一下，并未多問什么，也沒有拒絕，冷淡地道：“放床上。”
洛飛進屋，把衣服放在了床上，看著她濕漉漉的長發道：“需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你先吃飯。”
“我想先幫你吹頭發。”
洛嘉嘉蹲在那里，沉默了一下，方站起身道：“那吹吧。”
一人坐好，一人去拿吹風機。
隨著吹風機“嗡嗡嗡”的噪音響起，洛嘉嘉的長發開始在揉搓和熱風下恢復了飄逸。
她面對著鏡子坐著，眸子如黑夜般深邃，絕美的臉頰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怎么突然又允許我幫你吹頭發了呢？”
洛飛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自從那兩個人離開，兩人性情大變以后，她再也沒有讓他為她吹過頭發。
當初不僅是吹頭發，洗頭發，甚至洗腳，洗衣服，都是她逼著他做的。
“累了。”
洛嘉嘉淡淡地道。
洛飛“哦”了一聲，不再多問，手中的吹風機晃動著，另一只手溫柔地揉搓著她絲滑濃密的秀發。
“我跟班長請假了，明天早上我們一起搬家。你東西有些多，我們可以找個三輪車來。”
“那鐵盒里裝著什么？看起來好重，應該是你……是那個人給你留下的吧？沒用的東西，我覺得還是扔掉比較好。”
“我曾經也沒用，你應該早些扔掉我的。那樣的話，你也不至于受這么多年的苦了。”
吹風機吵鬧的“嗡嗡”聲中，洛飛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啰嗦的老太婆，喋喋不休。
洛嘉嘉看著鏡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聽著。
吹完頭發，洛飛拿起梳子，幫她梳理了一下，忍不住夸獎道：“你可以直接去拍洗發水的廣告了，不用P的那種。”
放下梳子和吹風機，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內衣道：“試試新買的內衣，不合適的話可以退。”
說完，他很識趣地出去了。
樓上又響起了那對情侶的爭吵聲。
持續了一會兒，竟然開始打架砸東西起來了。
然后男子摔門而出，女子在屋里哭泣。
“這就是情侶間或者夫妻間的生活嗎？”
如果都是這樣的話，那洛飛覺得自己和洛嘉嘉現在就挺好，一輩子這樣下去都挺好。
沒有爭吵，沒有咒罵，沒有打架，沒有哭泣，也不必為各種瑣事而煩惱，安安靜靜，平平淡淡，挺好。
“挺好。”
房門打開，洛嘉嘉穿著寬大的T恤出來，裸著兩只筆直雪白的大長腿，長發垂落在胸前，但并不能遮擋那高聳飽滿的胸部。
她說的挺好，應該是指內衣穿著很合適吧。
“那就好。”
洛飛收回目光，低頭吃飯。
樓上女子的哭泣聲很響亮，嘴里還在大聲罵著，用盡了各種惡毒的語言。
洛嘉嘉站在房間門口，默默地聽著，目光看著吃飯的身影，瞳孔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燈光漸熄，夜色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