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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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向合同
這種東西，在職業體育的行列，就像我們日常生活中搭訕的第一個步驟。
你好，可以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如果對方給了，雖然不能說明一定可以成事，但至少是有成事概率的。
如果放到sp領域，那意向合同就像遍布網絡的各種不可言說的gif，有很多人會為了找到gif的來源而四處求問——但最終那些花了大力氣找到來源的人，都會失望地發現整個內容的精華就濃縮在那幾秒的gif里，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你被耍了，二貨。
路易拿來意向合同一看，發現了幾個有意思的信息。
起草這份合同的是董事會。
如果尼克斯沒有成為金字招牌，總公司的人應該不會在乎這個機構的人員任免。
如今他們帶走了克魯格，卻直接越級給路易意向合同，可以證明尼克斯確實是公司旗下的優質產業。
但是他們也很清楚，如果沒有路易，尼克斯也許還能賺錢，但不會再像現在這么好了，所以他們想摸清楚路易的心意，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除了董事會，還有幾點。
他們希望路易既管理籃球運營部門，又能在尼克斯的上級，也就是麥迪遜廣場花園娛樂公司的決策層擔任職務。
同時，他們承諾會給籃球運營部門更多的自主權。
路易可以從這份合同里看到滿滿的誠意，他們真的很想留下自己。
但這份合同對路易來說有點超現實和不切實際。
他的主要業務是職業籃球。
脫離了職業籃球，他在其他方面做得未必比那些專業人士要好，因此把他提到msg的決策層，除了多給他一些權力，幾乎沒啥意義。
同時，如果來到msg的決策層，那么大大小小的事，他可能都要過問，會嚴重分散他的精力。
所以，這是一個甜蜜的陷阱，對路易來說很誘人，但沒必要。
當晚，路易失眠了。
雖然意向合同寫得天花亂墜，但他并沒有動心。
路易很確定，他在其他球隊不會得到比這份意向合同更好的報價，但與紐約續約意味著他和這座城市徹底綁定，鎖死，他將成為中西部地區的里德·奧爾巴赫，就像后者之于新英格蘭地區的意義一樣。
成為奧爾巴赫，這在路易20歲的時候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目標。
因為當時他只是比爾·費奇的助教。
但現在，成為第二個奧爾巴赫已經不那么有趣了。
因為這是路易的囊中之物，如果這就是他的追求，那么他的追求已經到頭了。
難道年僅34歲的他，到這里就算達到個人的頂峰了？
路易睜開眼，又去跑步了。
好在，這次洛林沒有被驚醒。
1994年6月12日
尼克斯全隊乘專機飛往波特蘭。
他們對波特蘭已經很熟悉了。
過去兩年，他們都要來這里打三場總決賽。
眼下大比分2比0領先，全隊士氣高漲。
倒是開拓者的支持者們，對球隊信心不足。
悲觀的氣氛籠罩著撕裂之城。
喬丹覺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不能讓隊伍就這樣垮掉。
于是，這個正沿著悲劇師的路途狂奔的一代天才，在game3比賽日的當天下午，召開了球員會議。
這場會議非常私人。
喬丹沒有讓——或者說，他不允許教練組的人參與。
這讓帕特·萊利非常惱火。
喬丹在會議上掏心掏肺，講述了自己加入nba之后所經歷的一切失敗，然后問巴克利：“你從芝加哥逃離，就是為了像悲劇師一樣嘗遍失敗的滋味嗎？”
巴克利大怒道：“我他媽是為冠軍來的！”
喬丹隨即吼道，“那就像個他媽的冠軍一樣打球！”
氣氛就這樣被帶起來了。
最后，伊賽亞·托馬斯嘲諷地問，“你們知道什么是冠軍嗎？你們拿過冠軍嗎？”
巴克利艱難地開口：“奧運冠軍…也是冠軍。”
托馬斯冷笑道：“榮耀屬于美利堅，沒有人在乎我們履歷上的奧運會冠軍。”
巴克利急了：“所以我他媽才想贏一座nba的總冠軍啊！”
托馬斯大聲說道：“那就停止和教練置氣，做你該做的。”
可以說，這是一切的轉折點。
開拓者原本死氣沉沉，球員之間缺乏聯系，如果不是喬丹在西決超神，他們連總決賽都打不了。
現在，又是喬丹，他用一場球員會議瓦解了內部矛盾，將所有人聚合在一起，使開拓者重新成為一支充滿威脅的球隊。
唯一一個對此不滿的人是帕特·萊利，他和教練組被球員排斥在外。在比賽開始之前，他完全不能掌握球員的心理狀態。
他唯一知道的是，有些事情發生了改變。
比如巴克利這個狗娘養的混蛋不再和他搞對抗了。
這當然是好事，可萊利依然想知道在球員會議上發生了什么，但沒有人會告訴他。
萊利很擔心，他怕球員達成了什么“先讓我們專心打球，等休賽期再換一個教練”之類的默契與共識。
畢竟球員才是聯系最緊密的，喬丹和巴克利親如兄弟，雖然兩人三觀嚴重不合，但喬丹真的能因為理念不合就與巴克利決裂嗎？
事實證明，萊利想多了。
因為球員現在根本沒有工夫去想這件事。
當晚，喬丹、巴克利和托馬斯讓世人看到了一支窮兇極惡的球隊。
他們仗著紀念體育館的主場優勢，對尼克斯采取了毫不保留的暴力籃球打法。
每個回合，都要有人倒地。
這不可避免地帶來了傷病。
雷吉·威廉姆斯成為了暴力籃球的受害者，他的上籃在空中被強制阻止，落地時摔傷手臂，賽后被診斷為骨折，賽季報銷。
憤怒的羅德曼想為隊友報仇，他瞄準喬丹，做同樣的事情。
可喬丹的核心力量讓他在受到暴力攻擊的時候依然能穩定住身體的重心。
這場慘不忍睹的比賽讓許多觀眾心生厭惡。
為此，有不少人放棄了繼續觀看比賽。
這明顯影響了收視率。
但波特蘭對此毫不在乎，打出好看的比賽并不是他們的義務，他們的義務是讓自己的球迷滿意，怎么才能讓球迷滿意？當然是贏球。
只要能贏球，他們會不惜一切。
“波特蘭已經瘋狂到無法接受自己再次輸給紐約了。”
比賽結束時，比分為98比94，開拓者以4分優勢守住第一個主場，大比分2比1。
媒體們大肆抨擊開拓者的粗暴打法。
萊利對這些批判不屑一顧：“尼克斯在1988年對凱爾特人做了同樣的事，我不想告訴你們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我只想說，籃球這項運動總是周而復始，就像不入流的說唱歌手一樣押著相同的韻腳。”
“我們不會找借口。”
湯姆賈諾維奇試圖表現得坦蕩一點。
“開拓者的打法對我們影響很大，但我們一定會適應。”
初次遇到這樣的窘境，湯姆賈諾維奇表現得很稚嫩，讓球迷恨不得把他換成路易。
此時的路易早已關掉電視機，準備休息。
他看得出來，波特蘭已經開始發狂，正如尼克斯在1988年1比3落后凱爾特人那樣決定不惜一切地去為自己創造機會。
這輪系列賽還有的打。
開拓者贏球的信念很足。
這并不是說之前的幾次交手他們沒有贏球的信念。
因為種種原因，尼克斯在和開拓者的前兩次交手時都處于不利的局面。
開拓者才是占上風的球隊。
你懂的，只有打逆風球，信念才顯得重要。
如果你占了上風，那還要什么信念呢，贏球是應該的，輸球就自己找原因吧。
這就是開拓者發瘋的緣由，他們錯失了兩次機會。
同樣是這個夜晚，洛杉磯西部一豪華住宅區里，一只小狗在不停地狂吠，引起了鄰居家的注意。
有人前往查看，卻在住宅門前發現有兩個人躺在血泊中——一個驚天大案，即將震動這個國家，屆時，除了案件本身，其他事情對人們來說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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