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當真？”完全不想要威爾金斯的路易激動地問，“不知道我們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得到多米尼克這樣的超級巨星？”
“路教練，我說過這會是一筆讓我們雙方都受益的交易，我絕不會索要過多，讓你們承擔不起或者折損你們的戰力。我和你們一樣討厭綠色，我希望看到波士頓垮臺。”
韋斯特語氣里的憎恨，是不加掩飾的。
也難怪，球員時期輸給凱爾特人五次的他，在80年代組建了一套偉大的班子，然后又連續在決賽上輸了五次，其中又是連輸凱爾特人四次。
他到現在沒瘋，也沒有傳出看心理醫生的傳聞，足以證明他的大心臟。
路易問道：“請說吧。”
“本杰明·威爾遜。”韋斯特的話像是打在路易耳邊的雷，“路教練，我知道威爾遜是未來巨星，但他屬于未來，而得到多米尼克的話，你們可以贏得現在。”
顯然，湖人已經對現有的班底沒有信心了。
他們唯一的指望就是收獲另一位新星，在魔術師徹底老去之前，組成另一支冠軍之師沖頂。
所以，韋斯特找到了尼克斯，提出了一筆十分誘人的交易。
“薪資匹配不上吧？”路易笑問。
“沒錯，路教練，我應該說過，我愿意為了讓你們能夠扳倒凱爾特人而出一份力。”韋斯特接下來的話，才是讓人心動的，“為此，我們愿意吃下阿蒂斯·吉爾莫的合同。”
也就是說，一個威爾金斯，換威爾遜吉爾莫。
吉爾莫年薪達到80萬，雖然他是個不錯的替補中鋒，但80萬實在太貴了，無論怎么看都是垃圾合同。
湖人為了做這筆交易做到這種程度，誠意已經沒得說了。
韋斯特確實有魄力，也確實說到做到，這是一個對雙方有利的交易。
也看得出，他是真的恨凱爾特人。
“杰里，我必須鄭重地拒絕你。”路易的答案出乎了韋斯特的預料，“我喜歡你的想法，也看到了你的誠意，你可能不相信，但在我眼里，多米尼克·威爾金斯不足以和Benj相提并論。”
韋斯特終于急了起來：“路教練，這話未免太狂妄了！多米尼克入選了上賽季的第二陣容，在總決賽上和拉里打得有來有回，而本杰明只是一個新秀，現階段的他遠不是尼克（昵稱）的對手！”
“我同意你說的，這兩人現階段存在實力差距，你也承認Benj的未來很美好，因此，我們在這點上沒有異見。”路易敞開說道，“你的出發點非常準確——擊敗凱爾特人。這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我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但不包括Benj，尤其是，為此得到多米尼克·威爾金斯。”
韋斯特匪夷所思地問：“為什么？”
“如果尼克可以和埃爾文鬧不和，那他就有可能和任何人鬧不和，我并不想引進一個有問題的巨星。”路易沒讓韋斯特解釋，“杰里，我從1978年就進入這個圈子里了，我見證了埃爾文的起點，我親眼看著他在湖人掙扎的那些年，不只是他失敗的日子，還有他成功的日子，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球員。他是這個聯盟中最完美的領袖，如果尼克無法和這樣的人共存，那他就無法和任何一個領袖共存，他只能自己成為領袖。”
“而我，不希望我的球隊里有一個叫多米尼克·威爾金斯的領袖。”
擊敗冠軍的往往是冠軍本身。
令一支球隊崩潰的原因，總是和籃球毫無關聯。
現階段的威爾金斯強于威爾遜，得到他，尼克斯確實能距離冠軍近一大步，但路易不愿意破壞自己對于球隊的未來構想。
威爾金斯也就這樣了，而威爾遜還有無比長遠的將來。
他希望韋斯特知道，他拒絕這筆交易，完完全全與籃球無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路教練。”韋斯特似乎在抉擇，他不想就此放棄。
為此，他愿意付出更大的代價。
“路教練，如果我提升我們的報價呢？”
“還能怎么提升？”
韋斯特咬了咬牙，只要能得到威爾遜，無論湖人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除了多米尼克，我們還將送出今年的首輪簽，以及1989年的首輪簽、1991年的首輪簽以及1993年的首輪簽。”
這個出價讓路易都張大嘴。
“你只需要額外再給我們一名年輕球員。”韋斯特瘋狂地說，“這名年輕球員由你來挑選。”
這個意思是，為了得到威爾遜，湖人要送出威爾金斯和未來的四枚無保護首輪簽。
路易情難自禁地笑了，他被LOGO男的豪情所震撼，更對Benj的偉大確信無疑了。
LOGO男是何等樣人啊？一眼看出科比的不凡，以辭職威脅勇士管理層不許拿湯普森交易勒夫，在幕后推動了洛杉磯航母的成立...這樣的人，愿意掏盡家底去換一個菜鳥，代表著什么？
這種出價已經完全不計后果，近乎癲瘋了。
細想起來，這正是韋斯特的風格。
1996年用一份億元頂薪臉8000萬都給的磨磨唧唧的奧蘭多手上搶走鯊魚，再以顧問身份建議快船和雷霆談判送出了創記錄的首輪簽數量得到保羅·喬治。
他就是那種，一旦看見機會就要推出全部籌碼梭哈的賭棍。
但他知道只要目標到手就一定能賭對。
這一次，他的對手思考方式和別人不同。
“謝謝你，杰里。”路易笑道，“你的瘋狂籌碼幫我確認了Benj的未來。”
韋斯特無力地問：“你仍然要拒絕？”
“是的，不過，就阿蒂斯·吉爾莫的合同，我認為我們之間還有談判的空間。”路易就像奸商一樣問，“你有興趣和我談另一筆可以讓我們互惠共贏的交易嗎？”
韋斯特天然地警覺了起來：“說說看？”
“在這之前，我要確認一個消息。”路易問，“卡里姆會不會在這個夏天提前退役？”
“你為什么要說提前？”
“呃...”
“你就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除非有人向他提供七位數的年薪，否則他應該會退役。”
路易面帶笑容地說：“這么一來，你們在客觀上是具有吃下阿蒂斯的合同的空間的？”
“不，因為多米尼克還在。”韋斯特還有怨念，“我們沒法吃下阿蒂斯的合同。”
“別急啊，多米尼克的合同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我們現在來說說關于你們如何吃下阿蒂斯這份合同的事。”
韋斯特聽路易細細道來。
一開始，他沒當真，漸漸地，路易提出的計劃讓他心動了。
當他說起湖人如何處理威爾金斯的合同，并何以在這個過程中獲益的時候，韋斯特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兩筆交易，一方面在短期內利好尼克斯，另一方面在長期內利好尼克斯和湖人兩隊。
如果說，湖人真的打算停止和凱爾特人競爭，將球隊推倒重建，這便是一個不容拒絕的方案。
但是，尼克斯會占點便宜。
韋斯特想起自己那么瘋狂的交易方案都被路易拒絕了，現在卻要同意路易提供的交易方案嗎？
畢竟，他已經給出了如何處理威爾金斯的方案，他非常贊同。他完全可以接受路易的建議，卻不和尼克斯談交易吉爾莫的事。
但是，即便尼克斯會占點便宜，湖人的好處也不少。
“我為什么要答應你？”韋斯特問。
“因為這對于湖人來說，是有好處的。”路易笑著指出，“你也說過，你愿意為了扳倒波士頓出一份力，如果這句話是真心的，我想你不應該錯過這個機會。你既能讓湖人開始重建，也能增強我們的實力，最重要的是，你會看見凱爾特人為此感到焦慮。”
“說句實話，這個交易對于我們來說并不存在必要性，我只是不想放過一切補強之機，如果湖人愿意成全我們，我們就做這筆交易，如果你們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路易坦蕩地說，“我們可以下次合作。”
現在，杰里·韋斯特知道，為什么這個在波士頓無根無基的年輕人，在23歲的時候會被奧爾巴赫那個老魔頭推向主教練之位。
也知道為什么在他離開之后，奧爾巴赫會對此感到遺憾。
更知道經過70年代初的輝煌后，就像“垮掉一代”那樣迷失的紐約尼克斯，為什么會在三年內快速崛起。
LittleLu不僅是一個天生的主教練，更是一個天生的俱樂部管理人員。
韋斯特不知道路易是什么時候想到這些交易方案的。
他不可能是提前準備的，因為這次交易，是韋斯特的突然襲擊。
也就是說，路易是根據韋斯特提供的信息，判斷出湖人準備重建，并在與他談判的過程中，想到了如何處理吉爾莫的合同，并為湖人如何處理威爾金斯的事，提供了一個讓韋斯特十分心動的方案。
更離譜的是，這件看起來只和湖人相關的事，依然能間接給尼克斯帶來長期利好。
“路教練，那些因為你年輕便叫你LittleLu的人遲早會被你戲耍到身敗名裂，你不是什么LittleLu，你年輕的身體里藏著一個狡猾的惡魔。”韋斯特讓路易見識到了宗教式的貶低式的稱贊是怎樣的，“你應該叫imp（小惡魔）。”
“我喜歡這個稱呼，請你務必幫我推廣。”路易玩笑了下，再把話題轉回來，“給我個最終答案吧，杰里。”
韋斯特索要道：“你得再給我個選秀權。”
“不可能，杰里。”路易說道，“為了一個31歲的老將，我已經送出了兩名潛力不俗的年輕球員，和一枚非常有價值的八號簽，我不可能再給你們更多了。”
近20秒的沉默。
“行了，我們成交吧。”韋斯特的臉上露出笑容，“誰讓我那么討厭凱爾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