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鳴亂轟轟想著,不提防車頭已經撞到了人,馬一鳴驚覺,急忙一個急剎車,感到車子一個嵌頓,只見前面高挑的身影正是柳青青。
完了,怎么把她給撞了。
馬一鳴一陣心驚肉跳,柳青青有沒有受傷啊?
正在著急的關頭,只見她身邊的男人一把將她拉入了懷里,緊緊地護著。
馬一鳴差點噴血,什么意思,居然在他的面前對著他的女人上演“英雄救美女”?
其實,當時柳青青只要回頭看一下,就會發現這是馬一鳴的車。
馬一鳴心疼地要命,也打算下車看一看。
但柳青青大約是生怕謝博跟司機爭吵,引來比必要的麻煩,所以就拉著謝博飛快地過馬路,“我沒事,走吧。”
手伸出來的時候,拉到風衣的袖子,露出一截白藕似的胳膊,上面卻是好大一塊淤青。
謝博看得清楚,驚呼道:“你的手!這車太可惡了!”
“沒有,不是他撞的。”柳青青分辯道,“應該是陳瑩的爸爸打的。”
“啊?”謝博奇怪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柳青青嘆道:“說來話長,陳瑩不是卵巢囊腫嘛,他爸爸一定認為她懷孕了,恰巧我弟弟這幾天跟她走得比較近我弟弟當然不肯承認吶,他爸爸回頭來打陳瑩,沒辦法,她那個卵巢囊腫那么大,我怕它破了嘛,只好護著她,這不,都打我身上了。”
謝博越聽越奇,“天哪,你送陳瑩來的,我還以為你是她親戚呢!既然他打你,你還這么幫忙!你也真是的!”
謝博平素甚是文雅,此時著急起來,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好像有火光在閃。
要不是看在本院同事的份上,他也不會已經下班了還到急診室來跑一趟吶。
柳青青微微一笑道:“那怎么辦呢,到底她是病人啊。醫者父母心,跟誰生氣也不跟病人生氣。”
謝博費力地咽下一口唾沫,“那說得也是,其實我也都一樣,平常病人諸多不合理要求,也只能一笑而過羅。對了,我這里剛好有一瓶白藥,給你噴一下。”
謝博往上衣口袋里掏了一下,果然掏出一瓶白藥來,捋起柳青青的袖子,發現還不止一處淤青呢,心里想著陳瑩父親下手有夠狠的,一邊對著淤青噴了好幾下。
一時間,空氣中都是白藥里酒精的味道。
“咦,謝博,你怎么隨身帶著白藥,難道你也會被病人打嗎?”柳青青好笑地問道。
謝博道:“沒有,前幾天打籃球的時候傷到大拇指了,指關節有點痛,我怕影響手術,所以就買了白藥來沒事的時候噴一下。”
因為白藥噴霧噴上之后,必須要摩擦皮膚發熱以促進藥物的吸收,謝博很自然地為她搓手臂。
馬一鳴在車內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肺都要爆炸了,急忙給柳青青打電話。
但柳青青的手機也是經常調靜音的,所以沒有當時就接起來。
馬一鳴氣得半死,本想下車跟謝博理論,但想到自己是公眾人物,在這樣的大馬路上跟謝博打將起來,第二日少不了又要上新聞,只好壓抑沖動,然而怒火不可遏制,實在無法發泄,“砰”地一下,把手機拍在方向盤上。
正是盛怒之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反正這手機質量不經砸,一下子就砸碎了。
mmp,這男人是誰啊,拍下來發給董叔,讓他搞死他!
然后一轉身,發現手機已經碎成好幾片,已經是拼不回去的了。
馬一鳴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在心里已經咒罵了柳青青好幾遍,就算有男人纏著她,難道她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女人?居然還敢在大街上跟別的男人肢體接觸,太過分了!
罷了,先去柳青青出租屋里等著。
最近她不是停職嗎?
他就不相信她不回家,等回了家好好跟她算賬。
想到這里,馬一鳴強行壓下怒火,啟動了車子,往柳青青的出租屋去。
那一邊,柳青青感受到謝博的殷勤,但畢竟是男女有別,況且又沒有那么熟,說道:“我自己來吧。”抽回自己的手。
謝博也覺得有些異樣,訕訕的,頗覺不好意思。“那這瓶白藥給你吧。”
柳青青道:“不用,我自己有的。”
“哦?你也備著白藥?”
“是啊,說起來,還是病人送給我的呢。”
“是嗎,你的病人這么貼心?”謝博雙眼炯炯地看著柳青青,忽然問道:“我聽說某天晚上,咱們醫院里某位醫生被家屬踹了一腳,結果那醫生還是忍著痛直到動給小病人拔完刺,那醫生不會是你吧?”
柳青青一怔,“可奇怪了,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謝博無奈搖頭道:“這樣的事情傳得特別快啊,醫生真是夠夠的了,承受的壓力特別大。”同時又提醒柳青青,“下次碰到這種事情,還是先找耳鼻喉科來會診比較好,免得白吃一腳。”
“恩。那不是家屬不信任我,沒辦法的情況下嘛。”柳青青道,“而且我已經沒事了。”
二人往醫院里走,來到急診室門口,柳青青忽然停了下來,“你是去急診室看陳瑩嗎?”
“是啊。”謝博問,“你不去看看她嗎?”
“我現在被停職,沒勁,我要回家了。”柳青青因為停職,連去醫院也覺得沒意思。
“呵呵。”謝博忽然拍拍柳青青的手,還把柳青青拉到身后,身體僵硬,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柳青青順著他的目光朝前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矮小但氣勢超強的婦女朝這邊走來。
她留著一頭干練的短發,一對黃豆眼顯得特別的兇悍和有力。
謝博朝她頷首,“護士長啊,您好。”
冤家路窄啊,原來是手術室的護士長,謝博知道柳青青得罪手術室,難怪忽然間這樣緊張。
話說柳青青幾次在手術室碰到護士長,都是穿著手術衣,且戴口罩的,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真相。
果然是女強人一個。
說話間,護士長也走過來了,她那夜梟一般的雙眼微微瞇起,已經看到柳青青,毫不含糊,直截了當道:“柳青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