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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濃得如潑墨似的夜。
窗內,無影燈亮得如同白晝。
大家都不說話,只聽見器械撞擊發出的叮叮聲,以及吸引器的咝咝聲。
空氣中彌漫著電刀燒灼血管止血產生的淡淡烤肉味。
這樣不尷不尬的手術持續了半個小時。
直到充血的膽囊剝離之后,錢江紅就靠邊站,仍舊把手術交給柳青青,然后開始跟責任組長套近乎。
“艷麗姐,這么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那么漂亮啊?”錢江紅瞇著眼睛,一副LSP的樣子。
謝艷麗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到Z以一院才多久,你以前認識我嗎?好笑!”
錢江紅笑嘻嘻道:“哎喲,艷麗姐生氣起來就最好看!”還慫恿大家一起去看,“你們說是不是?”
這一次,謝艷麗連話都懶得回一句。
錢江紅邀請道:“艷麗姐,一會我們出去約會去!”
以前,錢江紅這么跟護士調侃,總會有人附和,逗得護士咯咯笑,但今天,所有的調皮話都好像說給冷空氣了。
柳青青知道,錢江紅這是因為自己的事,在跟護士周旋呢。
她只知道,未經消毒的器械,絕對不能用到病人身上,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地多。
謝艷麗直接回絕道:“錢主任,你用不著拍我馬屁,反正這件事情我一定會上報的!”
錢江紅笑笑道:“哎喲,艷麗姐,這么嚴肅!哎,小張,你們艷麗姐平時就是這么嚴肅的嗎?”
那個叫張雯的洗手護士道:“反正明天休想叫我給你洗手!”
柳青青的腦袋劃下三條黑線,手術室的護士真得罪不起。
錢江紅仿佛是個無心人,對幾個護士的脾氣完全無所謂,繼續死纏爛打。“那怎么行,我就喜歡小張給我洗手,明天我還有三臺手術呢!這樣吧,一會手術就做完了,我請你們出去吃飯去!”
謝艷麗冷著臉道:“誰稀罕,好像沒吃過似的。”
“那是,咱們艷麗姐什么沒見過,你是那大觀園里的老祖宗啊,哎喲,我們附近那個什么酒店,我們吃魚翅去。”
好說歹說,總算把幾名護士叫出來吃飯。
到了了,謝艷麗仍然一副死魚臉,“錢主任,反正我個人對你沒意見,但事情是要按程序處理的。我們護士長可沒那么好相與的,還有,你這么鬧,供應室也不答應。你自己看著辦吧!”
柳青青聽她這口氣,嚓,難道她還把手術室跟供應室同時得罪上了?
錢江紅繼續打哈哈:“不會的,艷麗姐,我們由你罩著,能有什么事。”
本來,一臺手術也就一個小時左右,但經過換器械。手術完畢后又出去吃飯,向護士賠罪。這一場折騰下來。
柳青青回到科室的時候,也快十一點鐘了
這件事情沒有善了。柳青青記掛馬一鳴的心臟病問題,就給馬一鳴打電話。
平時這個時候,真是馬一鳴找柳青青煲電話粥的時候,但今天晚上,馬一鳴根本不接電話。
柳青青的心里空落落的,發條短信給他:馬一鳴,你什么意思,準備跟我絕交是吧!
良久,馬一鳴回了一條短信:我看到羅陽了,我不知道你們還有聯系。
什么意思!柳青青很震驚。
就是因為她跟凌月容去B超市的時候,恰好碰見羅陽也在那里。
但羅陽是為童小小來取B超結果的,跟柳青青有什么關系。
難道他還吃醋了?
抑或是誤會了?然而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馬一鳴的心臟病問題嗎?
柳青青再打馬一鳴電話,仍然無人接聽,他剛剛發了短信,說明他分明是看到自己電話的,但就是不接!
又是生氣又是著急。
“你明天來醫院吧,我給你掛號!”
柳青青發出短信,呆呆地等到凌晨兩點,也沒有等到回信。
這貨,就那么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