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宋簡茹從沒想到會來這么一場無妄之災,更沒想到無妄給她帶了什么?一覺醒來,不知今昔是何年。
忍著頭疼目痛,迎著矮窗透過來的黃昏光線打量房間,房間并不大,沿墻放著兩張床,頭尾相連,床上的席子被褥都是一樣的,像是宿舍。
兩張床頭相對,放著相同的柜子,柜子側邊是簡易衣柜,柜門關上,不知里面放了多少衣裳,順著柜子朝門口看過去,搜索記憶,并沒在那里看過,難道她又穿越了?
下意識看向身體,沒等看清穿了什么樣的服飾,門口有腳步聲傳過來,她迎著聲音看過去,小喜兒出現在她的眼簾里。
“菇姑娘,你醒啦!”小喜兒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喜氣的很,連忙跑過房間,把手中的食盒放到床頭柜上,坐到她身側,高興的垂頭看她,“太好了。”
宋簡茹眨了眼泛疼的眼框,“我這是怎么了?”她用力想了想了,那天晚上,洗完澡回房間感覺燥熱,然后見到了趙熙,再然后,她就暈倒了,暈倒后……好像哭喊了,又好像在雨中奔跑,她記不真切了。
小喜兒目光微閃,臉上笑容真誠,“你生病了,不過沒事,已經找過太醫,吃了藥湯,好了!”
“什么病?”宋簡茹疑惑。
“發熱。”
發熱?那天晚上身上是挺燙的,宋簡茹想了想,覺得好像又不止這些,“除了發熱還有其它嗎?”
“能有什么其……其它。”小喜兒看似唬了她眼,實則心虛的很,“餓不餓,我拿了稀飯給你。”她岔開了話。
宋簡茹順著她目光看向食盒,不說不覺得,一說還真的餓了,不管什么事,先填飽肚子再說吧,遂點點頭,“嗯。”隨口問了句,“公子呢?”
小喜兒目光又一閃,瞬間揚起笑容,“郡王有差在署衙當值,很忙。”
宋簡茹真的餓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小喜兒很講究措詞的回答,也沒意識到怎么住到了她不認識的地方。
小喜兒盡心的伺候她吃了兩小碗稀飯,她還要吃第三碗,被她制止了,“兩天沒有進食了,小心傷胃。”
“你的意思是,我昏迷了兩天?”
小喜兒抿抿嘴,點頭,“嗯”
竟昏迷了兩天,吃飽后,身體有了力氣,宋簡茹想下床活動活動,被小喜兒制止:“你身體還很虛弱,趕緊躺下休息,等明天再起來也不遲。”
宋簡茹不是個矯情不聽人勸的人,小喜兒說得有道理,不再堅持,便躺下休息,歪頭看小喜兒忙碌,“辛苦你了。”
正在忙碌的小喜兒聽到她客氣的話,連忙轉身笑笑,“這點活很輕省,一點也不辛苦。”她的笑容明朗。
真是個好姑娘。
慢慢的天色暗下來,小喜兒送走食盒,再回來時抱一摞衣裳,“菇姑娘,我扶你起來洗澡。”
“好。”宋簡茹撐手坐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洗漱,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又躺到床上。
宋簡茹發現小喜兒睡在她腳底的那張床上,怪不得房間有兩張床,輕輕一笑,有伴了!洗完澡,整個人感覺舒服了很多,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趙熙從署衙回來,并沒有去書房,而是回了起居室。
房間里里外外,丫頭婆子一大堆,看到他回來,除了四個大丫頭,其余瞬間離開了。
“爺——”良兒躬身行禮。
其余三個丫頭緊隨其后。
趙熙跟沒看到丫頭一樣,負手進了臥室。
良兒在身后叫道,“爺,公主正在等你一起用晚膳。”
趙熙目光掠過宋簡茹睡過的小床,眸光幽幽,靜立了好一會兒。
“爺——”丫頭站在房門外再次提醒,“公主……”
趙熙撩起袍角大步往外。
良兒朝門內看了眼貼著門口的小床,那是丫頭們值夜睡的地方,沒有了礙眼的宋簡茹,終于有機會了,偷偷看了眼小床對面的拔步床,跟主人睡一個房間,那機會還不手到擒來,真要樂暈了,轉身小跑跟上趙熙。
出了回廊,良兒發現郡王走的方向并不是公主起居院,急著上前幾步,擋在主人面前,“爺,公主說了,你不能見那個晦氣的茹姑娘。”
趙熙的腳咻一下抬起。
“啊!”良兒失慌驚尖,本能蹲下抱頭。
趙右上前攔住了主人,“爺,犯不著為這些丫頭破了功德。”
憋著氣,趙熙收回了腳,抬起大步就向仆人院而去,卻又被擋住了路,擋他的人是趙右。
“公子,宋二娘并不想做你的通房暖床。”他說的很直接,根本不怕以下犯上。
趙熙頓住了腳步,是啊,小丫頭情愿死,也不肯跟自己……眸色瞬間黯然。
久久的……久久的沒動。
“她……怎么樣?”
日暮四合,夜晚來臨,他的問聲很低,轉瞬間就被風吹散。
小吉兒卻聽到了,上前一步,“回爺,菇娘姑今天黃昏時分已經醒了,小喜兒喂了她兩碗稀飯,她看起來不錯。”
他回話時,隱去了菇姑娘問公子之事。
趙熙聽到回話,她竟醒了,眸中一喜,仍舊一副聽下屬回話的樣子,頓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小吉兒已經回完話了,醒來后,她竟一句也不問公子。
真是無心之人。
趙熙袖下拳頭一握,轉身就朝公主娘的起居院而去。
這次,惠平公主等兒子來,并沒有讓仆人立即傳飯,而是與兒子面對面,“熙兒——”
趙熙如往常一般,懶散的坐到太師上,一胳膊搭在扶手上,一手拄著臉側鬢角,聽到母親問話,目光看向她,以示他聽到了,讓她繼續說。
懶的連聲都不應。
親生的,親生的!惠平公主深吸幾口氣,沒關系,她沒關系,總有一天會有人治他,大孫子,你快快來吧,趕緊把祖母受的氣給找回來。
趙熙并不知道母親豐富的內心活動,漫不經心的等她下句。
想到大孫子,惠平正視兒子,顯得格外嚴肅,“那丫頭不行,你趕緊重新換個丫頭暖床。”
趙熙身姿未變,漫不經心的眸光變了,“母親,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那丫頭太晦氣,等她醒了,我就把發賣了。”惠平公主道。
趙熙坐直,直直的望向老娘,“那是我的丫頭,母親憑什么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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