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夜將盡
殘夜將盡
信仰之力與功德，在某些方面有相同的功效，包括輔助修煉，但實際上是有差別的，而且是本質的差別。
沒有功德，就邁不過大羅金仙的坎兒，成不了高階強者。
玉芙定了定神，繼續傳音：“謝謝你告訴我，現在我更堅定了想法。下界的散修為了對抗宗門世家，會成立散修聯盟，不如我們也成立散仙聯盟如何？”
衛臨有些意外，他與玉芙的交集算是多的，但對她的了解也僅限于表面溫柔，內里堅韌，很有主見，沒想到，她還有這樣豪氣、果決的一面。
果然，能一路修煉飛升成仙的，誰又會是庸才！
半晌，他幽幽道：“這條路會很艱難，幾乎舉目皆敵。”
“你不會怕的，對嗎？”玉芙站在船舷邊，微微仰頭看著天幕，陽光落在她身上，有種蓬勃的銳氣。
不等衛臨回答，她又自顧自道：“我們都是歷經千險才飛升上來，骨子里是一樣的，怎會甘心道途中斷，怎會屈服他人的打壓！”
衛臨站在另一側，斜倚船舷，姿態閑適，“以往先輩們同樣是歷經千險飛升成仙，我們不甘心、不屈服，他們亦不會甘心與屈服，現在，這些前輩在哪里呢？”
玉芙收回視線，默然不語，答案很清楚，那些敢于反抗的，早已身死道消。
仙舟外，大風緊起，甲板上人聲鼎沸，這一刻在二人耳中均已遠去，唯留靜默。
良久之后，玉芙的傳音再次在衛臨識海響起，輕短干脆，鏗鏘有力，“道心所向，無論荊棘斷崖，永不停歇！”
衛臨垂眸，掩下眼底的贊許，他褪去悠然閑適，嚴肅傳音：“我注冊了一個門派，現在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青嶼派！”
玉芙眸底閃過驚訝，旋爾彎起唇角，“原來掌門早有凌云之志，玉芙接受你的邀請，不止我，還有艾思，我們一起加入青嶼派！”
嚴肅地確定關系后，玉芙收斂了銳氣，恢復慣有的溫柔文雅，“現在我們青嶼派有四個人，挺好的，兩位煉丹師保證修煉丹藥，兩位善戰的保證安全。”
“以后會有更多人。”衛臨淡淡回傳，他沒說的是，穆妍只會是青嶼派的客卿。
穆妍一生所求，是成為玥城的首席煉丹師，在她的心里，玥城才是歸屬。
之后，二人仍舊傳音不斷，定下門派發展大計，當務之急自然是提升各自修為；為長遠計，得拿下一塊地盤作為青嶼派宗門所在，最最核心的，是獲得一方世界，解決功德問題。
當然，這些得從長計議，眼下是急不得的。
滄瀾曾是青玄星域的一部分，又在七星之亂里蹦碎，降為小千世界的，少昊玥、沈蒼顥的首要調查地點，是青玄星域。
靠近青玄星域，少昊玥很快感受到修為受到限制，當正式進入青玄范界，她的修為固定下來，被限制在大乘期后期，沈蒼顥同樣如此。
她一邊感受著下界的環境，一邊道：“七星之亂的卷宗你看過了吧，記得詳查白璽的本家。”
沈蒼顥挑眉，“你呢？”
“我當然去找妖修啊。”少昊玥沒好氣瞥了他一眼，“怎么，了解個情況你還怕生啊？”
沈蒼顥：“……”
他略微無奈道：“世妹，我們也是老交情了，這是你出關后我倆首次合作，沒必要夾槍帶棍吧。”
少昊玥翻了個白眼，心道：合作個屁，沒他來多事，她清清靜靜就能把事情查清楚，現在倒好，不僅要調查出真相，還得謹防他發現她曾在下界歷劫。
“回見。”
她擺擺手，飛身躍入高空，粗略一查，直嘆倒霉，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人族疆域，距離妖域甚遠。
一路飛行，兩日后，終于抵達妖域。
妖域的夜晚比白天另有一種活潑，星辰格外明亮，群山在夜色中愈加巍峨，風中不知名獸類的嘶鳴高高低低若有若無。
妖王晗衣從外面歸來，進入寢宮，一眼看到臨窗的案幾邊坐著一位女子，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她身上，朦朧似水，恍如神女降世。
晗衣大驚，本命法器瞬息出現在手中，警惕質問：“你是誰？”
在她的感知里，那處分明空無一人。
聽到她的聲音，女子轉頭望過來，一雙淺橙色眼瞳里盛滿月華，悲憫又淡漠，恰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神祇微微偏頭，問道：“妖王？”
她不說話時，如一團空氣，感知里什么也沒有，一開口，所有氣息都釋放出來，源于血脈深處的威壓令晗衣不由自主戰栗。
“鳳、鳳凰！您是……仙使？”幾個字，她說得磕磕絆絆。
少昊玥點點頭，收斂了氣息，“這次下來是有舊案要查，上古時期那場仙魔大戰記得吧，我要它的所有資料，即便是道聽途說之語。”
沒有氣息壓制，晗衣停止了戰栗，聞言，懸著的心也落地了，只是調查舊案，青玄沒有魔禍。
她恭聲應了，忙傳音附近的下屬們去辦事，找卷宗的卷宗，召集各部族族長開會。
少昊玥又囑咐她，“我到來一事，若無必要，不可外傳。”
晗衣恭敬點頭，“謹遵法旨。”
接下來的兩日，少昊玥翻看妖族記錄的卷宗，與星闕記錄的卷宗除了偏向、角度不同，基本沒有出入。
這種情況她早有預料，也不沮喪，七星之亂若真有貓膩，必不可能讓他們輕易查到。
時間久遠，當初親身經歷過那場大戰的修士，要么死了，要么飛升了，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她吩咐晗衣向整個妖域收集當年秘聞軼事，自己則去了青玄星域外，西部兩百光年處，打算趁著分開的時間，趕緊把幻世綾碎片取回來，后面再想找機會單獨行動，不會容易。
找到地方后，少昊玥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個飄動的瑩白泡泡。
此情此景，放在其他地方，幾乎都會產生浪漫唯美之感，但在烏漆嘛黑的虛空，就顯得十分瘆人。
凝神細瞧，泡泡里面，似乎卷縮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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