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怪他粗心。
霍立釗本身就是鰥夫,這四、五年來,已經習慣這稱謂了。
外頭流言再損壞他名聲,對他真沒多大影響力,那些三姑六婆,不敢在他面前指指點點。
腦子驀然想起他救起來的魏家小姑娘,被他救上來時,沒比他巴掌大的小臉,鐵青浮白,年紀好象比汪淼還要小……
真壞事了!
果然,下一秒,霍文嶧凝重思慮后,朝著兒子嚴肅說道:
“立釗,這流言因你而起,鄉下農民,也不跟你講什么大道理,只認死理。你救人時又抱又親,確實是敗壞那魏家姑娘名聲,這場婚事,你就認了。”
雖然兒子之前行為,表明著配合相看,可做為他老子,他還能看不出來,這臭小子自己本身,也不想再結婚!
汪淼這姑娘品質不行。
可那魏家,倒是不錯。
霍文嶧做為江城機械廠副主任,又有個當革委會主任的親大哥,他眼下認識的能人可不少。
電影院宣傳員魏國慶,他正好認識——
機械廠和電影院每年都有二、三次的合作機會,魏國慶做為電影院老骨干,他已接待過魏國慶好幾回了,倆人多少有點印象和交情。
“爸、”
“立釗,我知你意思,不想強迫人家好姑娘。可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寶淳考慮考慮,她已經四歲了,多少懂點事兒,她已經會找媽媽了!”
霍文嶧不等兒子反駁,動之以情。
一聽到父親提起孩子,霍立釗沉默,安靜聆聽。
看來,這頓早飯,是食不滋味了。
“立釗,小媽覺得你爸這話,說得有理。
寶淳越長越大,很多教育方面,得有媽媽管教才行,你一個大男人,平日里上班又忙又累,沒個妻子幫你操持家里,不是個事兒。”
“果然,老話說的好,喪婦長女不可娶!”
汪淼就是個真實樣板,她可不想自家寶淳將來,也會成為這樣的女子,那得多招人嫌!
“立釗啊你也不想寶淳將來,變成汪淼這般,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吧?”
見繼子不搭話頭,陸叔琴幽幽嘆一氣,哽咽賣慘:
“再說,你爸就只有你一個兒子,我們怎么能眼睜睜,看你一個人獨身過日子,以后就只有寶淳一個孩子……
這不行!
小媽又是后媽,若是你不肯結婚,外頭罵我的那些臟話,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小媽我了!”
陸叔琴嫁給霍文嶧二十年,這些年來,不管她做好做壞,外頭都有不好流言廣為流傳,主要原因也是因她沒生養。
一開始她還常常受影響,后來相處久了,日久見人心,丈夫看重憐愛她,繼女繼子對她也交好孝順,她這才看開了。
“叔琴。”“小媽!”
霍家倆父子同聲低喚,滿目不贊同。
瞧見陸叔琴說著說著,早飯也不吃了,垂頭抹著眼淚哭,倆父子略為相似的面容,同時露出頭痛之色——
“這事沒得商量,等會兒我讓你姐,去橋背生產大隊查看一下魏家情況,若是沒問題,婚事盡早點定下來。”
一見小媽這悲情,再聽父親還知道要先查一查魏家,霍立釗反感的情緒斂下,又想到目前寄養在大姐家的寶淳……
家里沒有妻子打理,這孩子就跟放養一樣,二天在爺爺奶奶家住著,五天在姐姐家過著。
明明是他孩子,卻讓他親人勞累。
這事,確實是他辦得不對。
再加上,他本意是救人,可救人之后的破事,他也不能真甩手不理。
汪淼嘴賤,可魏姑娘又不是故意落水,瞧著象是犯病……
而且,小姑娘看起來才十七、八歲,他不處理好,單是周邊流言蜚語,就羞死她了——
嘖,都是些什么破事!
霍立釗不得不認命地頜首,妥協配合:“行,那小媽和我姐去魏家看看,要是不合適,就算了。”
一想到頭婚和相看事件,都與大伯家扯上關系,霍立釗也是真的膩味了。
大伯娘那眼光就不說了,沒想到大伯也眼瞎,第一次給親侄子做媒,就遇上汪淼這種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