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咔嚓一聲，旁邊床上熟睡的蔣語轉過脖子，沒有瞳孔的眼睛望著左芳的位置，無聲地笑了笑。
當晚，葉念初睡得不好，她做了一個夢。
意識朦朧之際，她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劇院排練室外的走廊上。
外面風雨交加，雷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連成一片，砸落在心間般的清晰。
身旁就是打開的排練室大門，里面的布置依舊是拍攝時的樣子，陳舊的桌子上鋪著舊報紙，鉛筆靜靜地躺在上面。
窗外搖晃的樹影像一只飄蕩在空中的鬼魅。
她能感受到，從破舊的窗戶外涌進來的冷風，以及聽到窗戶框架咯吱搖晃的聲音，
桌上的報紙和鉛筆卻始終穩如磐石。
黑暗的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閃了一下，再看時，她前面不遠處多了個抱著洋娃娃，穿著碎花裙，長得粉雕玉琢的女孩。
它張開嘴笑了，笑聲又細又尖，稚嫩的聲音讓人如墜冰窟。
“......猜猜誰是鬼？”
在衛生間里嚇唬她還不夠，現在還跑到她夢里來搞事情了。
見葉念初不說話，就只是直愣愣地看著，絲毫不慌張，對面的表情逐漸變得陰沉，
再抬頭時，已經變了一張臉，白嫩的小臉如同開裂的灰色墻皮，布著幾道深淺不一的裂紋，眼睛里依舊只有眼白。
“姐姐，你再不回答，我們就要生氣了。”它笑嘻嘻地說著。
拖長的音調越來越尖利、難聽。
葉念初還是不說話，淡漠的眼眸里似醞釀霜雪。
生氣就生氣，威脅誰呢？
仿佛是能聽見她心里的想法，怨靈伸手向前一指，厲聲命令道，“快回答我！誰是鬼，誰是鬼！！！”
你他媽不就是？！
還用得著問別人？
葉念初微微抿著唇一言不發，游戲提示了，每個玩家只有一次機會。
不能回答，答錯可能會死。
它開始向葉念初一步步逼近，嘴里不斷地問著同一個問題。
這時，后方的墻壁里出來一個白色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中，身體逐漸從半透明變得清晰，頭發往下滴著水，滴答滴答的聲音回蕩在走廊。
是先前在衛生間里追她的那只怨靈！
什么叫禍不單行，這就叫禍不單行。
兩面夾擊還不算完，排練室里又出現了一個紅色的鬼影，那張臉異常模糊，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長相。
三只怨靈以包抄的方式向她靠攏，它們用不同的聲音問著同一個問題——
誰是鬼？
葉念初站在中間，眼底流淌著冷意，黑色的長發隨風而動，
“這是我的夢。”
“不管你是什么，都別想在我的夢里妄作胡為，懂？”
隨著她的話音一起落下的還有鋪天蓋地的冰霜，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碎片般潰散，夢境開始崩塌......
想玩精神攻擊，選錯地方了。
如果怨靈有這么大的本事，隨隨便便進入人的夢里就能將人殺死，那這游戲也沒法玩了。
既然知道它們的招數，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它們最擅長的就是擊潰人的心理防線，然后趁虛而入。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比起鬼怪讓她看到的恐怖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