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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恨(一更)


更新時間:2021年12月01日  作者:莫風流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莫風流 | 醫判 


“再說千百遍都一樣,朕不但要殺姚文山,還要誅殺姚氏三族。”

“讓姚氏子子孫孫為奴為婢。”

太后尖叫,用盡了全力:“你敢,你敢,你會被天打雷劈的。”

“朕殺逆賊,朕天打雷劈?!是你們應該天打雷劈!”

“母后,您有沒有良心?是父皇給了你榮華富貴,一生的榮光,是父皇給了你家爵位名位,顯赫門庭。你憑夫君你兒子才有今日,你什么時候靠你爹、哥哥、侄兒?”

“你沒有心?”圣上將桌子上的東西砸在地上,“小時候,朕要吃糖,你讓姚文山分給朕,那是朕的糖,那是御膳房給朕做的,不是給他的,什么是他分給朕?他吃的用的都是朕賞賜的,賞賜的!”

“還有你,你是朕的母親,不是他的。”

太后氣到發抖。

“姚三小姐、姚麗茵,你的良心呢?你死了,都不配葬入皇陵,你都不配去見沈氏的列祖列宗。”

“我告訴你,朕要將你的爹娘挖出來,將他們敲成灰,撒到茅坑里去。朕要將你葬在茅坑里!”

“因為你不配為人母,不配入皇陵。”

“你不配。”圣上抓著太后的肩膀,使勁掐著,這四十年的過往點滴,屈辱,忍耐如洪水將他吞沒,“朕恨不得親手殺了你,親手!”

圣上嚎啕大哭!

太后一直喘著氣,呼吸,面色煞白,不斷重復著:“你敢,你不能!”

“朕敢。”圣上哭著道。

“朕不但敢,真還要做給天下人看,朕要告訴所有人,朕恨你,恨你全家!”

太后喘著氣,尖叫:“不孝子,不孝子孫!”

圣上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朕還將二哥喊來了,你都不想見二哥嗎?你把他害成那樣。”

“你害死了大哥,讓二哥生不如死,讓我忍辱做傀儡,你是不是人,你說,你是不是人!”

太后搖頭:“哀家沒有,是你們不聽話,不聽話。”

“你當初為什么不直接讓你哥哥登基,讓你侄兒登基?你讓朕做傀儡,你就是惡心朕!朕四十的人了,每天裝成一條狗,在你姚家人面前搖尾,朕說那句朕要快快長大的時候,都要吐了!”

太后怒道:“你敢,你敢動他們,哀家不會放過你的。”

“你求朕吧,求朕給他們留個全尸。不,求了也沒有用,朕不會同意。就像以前朕無數次哀求你被拒絕一樣。”

“你在乎的姚家人,死!定!了!”

太后尖叫:“啊!你這個狗東西,你不是人!”

“在你眼里朕什么時候是個人?!朕就是一條狗!”

葉文初看向沈翼。

沈翼握住了她的手,打量她,見她無事他才放心。

葉文初低頭看著他的手,他的手因為長時間騎馬,被凍裂了口子,手上已無光滑的皮肉,皴皺開裂,慘不忍睹。

他的臉也是,本來很細膩,現在滿是胡茬,很粗獷。

“謝謝!”沈翼低聲和她說,是認真的不摻雜任何情感,從家國大義的感謝,因為她的聰明果決,免去了一場爭斗,讓很多人不用在這場斗爭中死去。

葉文初搖頭,沈翼做得事更徹底,方向也更穩妥。邊疆六將被他斬殺后,姚文山就等于拔牙的老虎,他還存在的本能,已經無法令沈翼忌憚,所以,只要沒有邊疆兵馬,沈翼接下來的事可以慢慢做。

至于他離開后,圣上的生死……有的事不必說得太透徹……姚文山能換皇帝,沈翼當然也可以。

這也是她和太子努力搞好關系的原因之一。

這世上,做好人太簡單了,只要有地位有能力,她能像菩薩一樣讓陽光普照大地。

沈翼捏了捏她的手,沒有多言,這些事他們之間不必說,一個眼神足夠了。

太后氣得暈過去。

圣上喊徐太醫來:“把太后娘娘治好,該吃藥吃藥該喝水喝水,讓太后娘娘好好活著。”

徐太醫應是。

圣上起身,用帕子擦了臉,停在葉文初和沈翼面前,他拍了拍葉文初的肩膀:“辛苦了。”

葉文初道:“不辛苦,為圣上做事赴湯蹈火理所應當。”

圣上感動不已,又轉過來對沈翼道:“朕謝謝她,也謝謝你。”

“微臣和她說法一樣,在所不辭。”

圣上頷首,視線投向內室,拂開袍子進去。

葉文初給的藥是安眠的作用,聞玉說一粒可以放到一頭牛,姚文山吃了兩粒,現在雖醒了但人是暈的,周身乏力。

他坐了起來,神色冷漠地看著門口。

又轉過來,看著對面床上躺著的姚宏和國公夫人。

“你將他抱進來,卻沒有給他治病?”姚文山踉蹌著過去,抓著孫子冰冷僵硬的手,葉文初道,“他是中毒死的,十四那天抱進來,下半夜就死了。”

姚文山猛然看向葉文初:“你毒死他的,你是大夫你于心何忍?!”

“那讓你失望了,他中毒不是一天的事,而是毒素沉淀和積累,我猜測,是有人在不斷給他下慢性毒藥。”葉文初道,“你自己想想吧,誰會想要一個孩子死。”

姚文山盯著沈翼:“不是你?”

“我要毒也是毒你,毒他有何用?”沈翼道。

姚文山最后看向圣上。

“朕和令瑜一樣,殺你就夠了。”圣上說著笑了起來,“是你家里爛根了!”

姚文山本就脫力了,現在更是徹底崩潰了,他是聰明人,他怎么能猜不到,這世上會有誰想要姚宏死。

“孽障,孽障!”姚文山吼道。

“來人!”圣上已經不想和姚文山多說什么,他恨的最恨的人是太后,姚文山不是親人,他談不上對他有任何的情緒和感情,“將韓國公押去大理寺,重兵把守。”

“這孩子,給韓國公帶著,陪著韓國公。”圣上道。

高岡進來,垂著眼眸從沈翼身邊過去,帶著人將韓國公帶出去。

舒世文已帶著人,去國公府抄家。

姚氏三族,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入獄待審。

“臨江王來了。”蔡公公站在房門口低聲道,沈翼和葉文初出來,臨江王由臨江王妃推著進來。

太后閉著眼睛,聽到咯吱的輪椅聲,睜開眼看過去。

臨江王癱瘓后,他們母子再沒有見過。

“十幾年不見,母親還好嗎?”臨江王坐在椅子上,看著太后,太后繃著臉看著他,冷嗤一聲,“你生了一個好兒子。”

臨江王點頭:“也是您的好孫子。”

“也是沈氏的好孫子。”臨江王妃補充道,“這世上有報應,只是分早晚。”

臨江王妃低聲道:“明天我就將我爹娘兄長接到京城來。”

“明天我就求圣上,撤了對我韓家的圣旨,過幾年我娘家的侄兒就能好好讀書,為朝廷效力。”

臨江王妃道:“太后娘娘,您高興嗎?!”

這么多年了,從她嫁給臨江王后,她一家人就沒有進過京城。

她娘家的侄兒不能科考,只能做買賣人,只能種田。

她愧對娘家這么多年,如今終于能放下這個擔子。

太后的嘴角難受控制的抽動著,她閉上眼睛吼道:“滾,全部都滾!哀家不想看到你們。”

圣上譏笑:“那你肯定你想看到姚文山,他砍頭的時候,朕會帶你去看的。”

太后喘著氣,罵著他們。

“圣上,舒大人說韓國公世子姚先陽失蹤了。”蔡公公進來,“估計是逃走了,舒大人已讓人去找了。”

“多派人手!”圣上道,“姚家抄家,朕要親眼去看看。”

他說著看了一眼太后,拂袖出去。

太后做不了什么,只能尖叫,罵圣上忘恩負義。

“走吧。”臨江王妃推著臨江王出去,臨江王低聲道,“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我和母后說一句話。”

臨江王妃應了,喊沈翼和葉文初出去。

沈翼看了他爹一眼。

過了一會兒,臨江王自己滾著輪椅出來,他不能坐太久,就由著臨江王妃推著回王府去了。

臨江王妃問道:“你和太后娘娘說了什么,怎么你看著不太高興?”

“有一些事解惑了一下,不提也罷。”臨江王拍了拍她的手,“都過去了。你給你娘家寫信了嗎?”

臨江王妃搖頭:“我現在沒空,我和葉二太太葉三小姐約了,來家里做飯,今晚我們要慶祝。”

“知道了,知道了。”

臨江王夫妻兩個人回家去,葉文初陪著沈翼去找聞玉,聞玉在藥房里,看到沈翼驚訝道:“王爺沒有戴帽子嗎?”

“半道丟了,便沒再尋。”

“先泡藥吧,不然手要廢了。”葉文初道。

聞玉頷首,讓藥童尋了藥,煮上給沈翼泡手,葉文初和他一起坐在邊上。

葉文初碾著藥粉,聞玉問道:“王爺此番出征,是從魚嘴嶺出關,綁的真奴人打進來的嗎?”

葉文初還不知道,驚訝了一下:“還可以這樣?!”

“嗯。他們的目的是殺我,我若跟著真奴人進城,反而安全一些,更出其不意。”沈翼道,“暫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聞玉拿了紗布過來,鋪著,等葉文初將藥碾好,給沈翼裹著。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聞玉也是這兩日在仁壽宮里,閑了無事翻看疆域圖,才找到這個路線和方法,“但也是九死一生,我看青駝山的懸崖,魚嘴嶺的關口都不容易。”

沈翼頷首,確實不容易:“對比硬碰還是更安全一些。”

“辛苦你們了,我人多即便不贏也可逃,倒是你們,如若失敗后果不堪設想。”沈翼覺得,在宮內行事,比外面危險大多了。

尤其是困姚文山在仁壽宮。

外面就是盧庭的內衛,只要被盧庭發現,所有人都活不成。

“高岡是你安排進的?”葉文初壓低了聲音,沈翼頷首,沒解釋。

葉文初之所以聲音小,因為她發現高岡沒有和沈翼交流。

“那是不是還有一位叫景行?”聞玉神色淡淡地問道。

“還真有。”沈翼道,“在姚府做管事。”

聞玉將葉文初的藥搶來,親自給沈翼上藥,葉文初莫名其妙:“這名字有什么說法嗎?”

沈翼失笑,聞玉沒說話。

葉文初嘀咕道:“怎么著,這是欺負我沒文化?”

“在、在做什么?”太子從門外進來,拘謹地看著他們。

“殿下來了,快坐。”

葉文初給太子讓座,親自煮茶,太子坐下來看著沈翼泡在藥桶里的手,問道:“您受傷了嗎?”

沈翼他看了一眼:“騎馬太久,風割的。”

太子看著他手,臉色怔了怔,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辛苦了。”

沈翼看著他,太子臉頰微紅,低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晚上去王府吃飯啊。”葉文初道,“難得一次,往后不請你。就當我們的慶功宴,如何?”

太子停下來,點了點頭:“知、知道了。”

他正要走,忽然聽到身后沈翼道:“你做得很好,也辛苦了。”

太子頓了頓,小跑著走了,出去后遇見皇后身邊的嬤嬤,請他過去。

太子沒停,去了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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