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才到家沒一會,就有陳立秋同莊的人來報信。
說他們在工地上修棚子時,一個官爺帶著衙役過來。
說是有人揭發陳立秋是鬧事禍首,就這樣將人帶走。
那些同鄉也不知道江小東家的住所,只能來找他這個二管事。
江團平靜下來,只是人被抓走,那暫時沒事。
她對秋官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工地,讓人都散了。
你再回家去等消息,陳立秋那里,我自會處理。”
這種事情急不來,被抓進大牢,肯定會吃些苦頭。
但涉及郡王,鐘無方他們也不敢動真格,無非是又在給陶惠羅織罪名,多抓人進牢,將事情弄得越亂越好。
就這樣吧,反正不把府衙那里捋順了,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秋官見江團不急,再看看旁邊的郡王,他的心也定下來:小東家聰明,今天上午烏泱泱一大群人還想給東家點厲害瞧瞧,結果現在那幾人已經羞臊得至少一年不敢到集市露面。
等秋官走過不久,去工地打探情況的張機就回來了。
他說的跟秋官說的也差不多,而且他還去府衙見過陳立秋。
“郡王不用擔心,屬下看那人也是條漢子,他說自己是伸張正義,才抓住阮七送到官府。
至于毆打府兵一事,事發夜間人多手雜,那幾個帶傷的府兵也指認不出來。
屬下還讓牢頭好好關照陳立秋,在那里凍餓不到,只是要受幾天委屈。”
陳立秋所招遇都是小事,有張機這樣安排,他有驚無險。
尹陶臉色陰沉:“高贊呢?”
張機一笑:“屬下沒有遇到,應該回府了,郡王可以讓人去護衛所問問。”
“不用,本王親自去看他。”尹陶一拂袖,起身道:“嬌嬌,你且寬心,這種事還影響不到你。
再過幾天就是太子壽辰,我打算讓張機回京一次,你替我準備幾樣禮物,不需要什么貴重新奇之物,簡單就好。”
他聲音大得驚人,好像是刻意要說給其他人聽。
一聽要自己回京,張機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江姑娘,皇上勤勉樸實,太子也不喜歡金玉,送些農戶人家的小玩意就行。”
郡王是窮人,皇上太子要的只是郡王的心意。
江團微微點頭,就目送尹陶直奔演武堂護衛們住的院子。
看來,鐘無方還在為排擠出陶惠費盡心計盤算,甚至連郡王身邊的人也拉下水,而尹陶的處理方法也簡單,根本不回應,要直接一棍捅到天上去。
這真是,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心機都要灰飛煙滅。
不過,有的人卻不這樣想。
此時的高贊,正在自己房間里休息,躺在床上,心里還是忐忑不安。
他上午跟鐘無方拘了陶惠。
陶惠是五品知府,任免只能朝廷定奪。
可是鐘無方一個從五品同知,官職還在陶惠之下,敢冒然動手。
除了羅列罪名之外,還借了郡王府的名氣。
至于怎么借?
當然是用他這個郡王身邊貼身護衛的身份和臉。
只要他出現,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那就代表著郡王立場。
一想到鐘無方從衙署中將陶惠抓住,剝下官衣官帽時,陶惠那驚愕的表情,高贊就露出冷笑。
誰能想到,自己只是一個從九品的小官,能親手將一個五品官打進大牢。
只是……一想到突然出現的尹陶,高贊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鐘無方說得沒錯,陶惠真的跟郡王勾結在一起。
按照法規,封王不能跟當地官員有關連,也不能插手政務。
尹陶居然敢直接威脅鐘無方,要罷免他的官職。
還有,自己在府衙被尹陶撞見,當時雖然沒有發作,回來肯定要拿自己質問。
只希望鐘無方那里趕快將郡王的把柄捏住,自己才能脫身。
他正想著對策,就看見尹陶帶著幾個護衛,一腳踹開房門……
高贊翻身下床,跪伏地上。
“高贊,你可知罪?”成郡王怒喝道。
當高贊聽到要自己馬上交出近衛統領一職,跟張機回京時,他不干了。
“成郡王,卑職是受太子殿下命令,千里送郡王到封地,并沒有半分錯處,郡王不能將卑職免職。”
尹陶冷冷看著他:“若是太子跟你說免職,你敢不從?”
高贊在出京的路上就心生不滿,只是一路本職工作還是盡心盡責,他也就不放在心上。
可現在才來新北府幾天,就跟府衙中的官員勾搭在一起,現在還當面頂撞自己,是不是以后自己這個郡王還得受他轄制?
這也不是不可能,到了封地的王爺,跟封地上的官府就是對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一方面地位凌駕于官府之上,另一方面又需要跟當地官府溝通好,否則沒人替你打點雞毛蒜皮的事。
比如說哪里打架斗毆,哪里欺強凌弱都跟王府牽扯不清,時間一長,下失民意、上失圣心,被奪爵剝袍都是有的。
高贊跟鐘無方會不會這樣想,尹陶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兩人想用陶惠一案將自己牽扯其中,已經留不得了。
看出尹陶的決然冷意,高贊心里莫名有些虛。
他本是慕太妃的娘家遠房侄子,在御林軍中當一小官,等到當今上位后,他就跟托關系進了東宮近衛。
沒想到屁股還沒有坐穩,就跟著這個不知道從哪怕冒出來打秋風的郡王,被打發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跟著尹陶跑幾天工地,他就起了回京的心思。
還是同知鐘大人說得好,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那也要看是什么雞什么鳳。
自己本來已經進入東宮近衛,只需要太子接位成帝,自己就能成御前侍衛,光宗耀祖,可沒有想到會成這樣的下場。
不能被銷職回京!
自己要回去,也要堂堂正正理直氣壯的走。
按照計劃,自己幫助鐘無方將陶惠拉下來,讓鐘無方接任新北府知府。
接下來的日子,鐘無方會讓郡王在封地無法立足,只能回京。
只是,他們才把第一步完成一半,郡王就硬保下陶惠。
鐘無方卻說,這一次真是天賜良機。
郡王跟陶惠私下調兵已經證據確鑿,正好連郡王一起牽連進去。
還有一直冷傲的新北軍跟郡王勾結,也難脫其咎。
現在,只等朝中派欽差來提審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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