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惠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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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團一時遲疑不決,自己應該把這差價說一下嗎?
陳立秋看出江東家的懷疑,他苦笑道:“東家肯定也認為我這價格很低,實在是沒有辦法。要是我們拿了銀錢去買東西,還要兌換成糧卷,布卷才能買糧買布。
折騰一圈下來,銀錢短少不說,還要到固定商鋪購買,價貴貨差。”
江團當場石化。
自從到新北府,她還一直沒有去買過東西。
真的不知道新北府買東西有這規矩。
可是,怎么沒有聽到槿嬤嬤和汐嬤嬤跟自己說?
她哪里知道,郡王府采買東西,怎么會有人向她們要票卷,當然是想買就買。
而且需要票卷的那幾家商鋪,所售的客戶群體,本來就是莊上的農戶和城里的普通人。
這是六皇子在戰亂時定下的,本意是要體查民情,保障物資,顯示他的愛民之心。
結果被有些人嘗到甜頭,到現在也規定農戶買東西只能去那幾家鋪子。
朝廷接觸不到農戶的柴米油鹽,自然也一無所知。
或許陶惠已經知道,所以他才要糧,不要錢。
江團很是生氣,可也知道自己都還沒有站穩腳跟,那些盤根錯節的地頭蛇暫時惹不得。
但自己給員工發放福利誰也管不到。
她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雜糧也不用每天五斤,布也不需要換了。
給你們每天六斤雜糧,只需要按天計賬,可以兌換成等價的布料,白米白面,要是有肉,你們也可以換。”
論性價比,雜糧比白面高。
可是一個人一天就是五斤,工地上六十人,每天就需要三百斤。
只是想想這運輸她就頭疼。
路程太遠,她不想用車運些不值錢的東西過來。
秋官他們聽到每天六斤雜糧,每月有布可換,頓時大喜。
只見過東家往死里扣錢的,還沒有見過往上加錢的。
這樣一來,自己只要干一天活,就能把家里全部養活了,這可是好差事。
見到陳立秋跟秋官兒神情激動,江團又道:“你們也看見了,我從來都是眼睛里進不得沙子,不留情面,賞罰分明。
要是你們下面的人有干活偷奸耍滑,不僅馬上趕走,你們也一起連坐受罰。”
她微笑時和顏悅色,一旦冷聲,又是另一番嚴厲。
陳立秋跟秋官兒連說不敢,跟在后面的人同樣都是賭咒發誓,說自己絕不偷懶。
眼見已經中午,江團也無心再耽擱下去,讓陳立秋他們都回家去休息半日,明天再施工,活計也擺在那里,繼續清理荒地。
結果陳立秋只安排幾個人將糧食全部送回去,再分發各家去。
他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幾十個人留下,修建窩棚,蓋好草屋,先搶工期。
秋官兒他們四個則帶著糧食回去,安排好家里的人和事,第二天再來。
這些事自然不是江團現在想操心的,她一回到行宮,就去找尹陶。
演武堂里,尹陶依然沒有回來,兩個小太監一無所知。
平時前呼后擁的一群人,現在連影子都找不到。
“張先生跟高贊呢?”江團問張機在什么地方。
張機是尹陶的幕僚,肯定會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小柱子正想說不知道,就看見從大門外急匆匆跑過來一個瘦竹桿一樣的書生。
江團急忙迎過去:“張先生,郡王在何處?”
正心急如火的張機沒料到江團在這里,嚇了一跳:“江姑娘,你怎么在這里,郡王去后園找你去了。”
“啊!回來就好。”聽到尹陶回來,江團心里一松,她也不再往后園去。
人找人、急死人,還不如在這里等他,槿嬤嬤在園里,定會告訴他自己的位置。
“張先生,府衙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江團直接詢問。
張機心中有事,也不瞞她:“陶知府被同知同知鐘無方飛鴿傳書去京中彈劾,說他以權謀私,任意挪用緊急庫糧,調動軍隊,意圖謀反!
現在陶知府被軟禁在府衙中,等候朝中來人審判。
郡王在府衙一直沒走,就是擔心陶惠發生意外。”
江團聽得耳朵嗡嗡,這里面的罪名如果成立,陶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還有,她好像聽到一個新詞:什么時候可以飛鴿傳書彈劾官員了?
“張先生,彈劾官員這種大事,可以飛鴿?不是用驛站加急傳遞嗎?”
江團感覺好奇怪,如果陶惠真的以權謀私,挪用庫糧,也應該用驛站人馬不歇的傳遞京城,不應該是飛鴿這般輕率。
而且罪名尚未定下,同知怎么可以私自拿人,今天要不是尹陶這個郡王在場,還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
張機道:“彈劾官員不能用飛鴿傳書,但鐘無方說的是調派軍隊,事急從權,去年六王叛亂時就用上了。
都是我們之前大意了,聽他的口氣,是從高將軍他們從發那天就發的信鴿。
之所以今天對陶惠發難,是因為昨天晚上河道工地打斗之事,陶惠將那幾個肇事的家伙關進大牢,鐘無方就……”
這事已經很明白,飛鴿傳書以前只傳軍務,亂兵開始后,交通中斷,連政務也用上了。
鐘無方一直想對陶惠下手,苦于無計,江團修河道給了他可乘之機,抓住陶惠使用徭役去做私活。
其實,張機還有一個猜測沒有說,他懷疑這信鴿是太子給高贊準備的,原因……自然是郡王。
“挪用庫糧是什么意思?”江團還有問題沒有搞清楚,繼續追問。
張機還沒有回答,尹陶已經從后園趕過來接話道:“你前幾天擔心糧食不能按時運到,我就跟陶惠說了,他說可以暫時用庫里存糧頂上幾天,等你那邊的糧食一到,正好入庫換出陳糧。”
“然后呢?”江團的確是擔心過,高達他們已經離開十一天,按計劃,大概在四天后到達新北府。
這樣一來,發給第一批役工的糧食就趕不上,她就在尹陶面前說過一次:能不能在府衙借糧,只需要挪用三天,即便路程有變,也超不過十天。
結果今天事急,自己還是直接去糧鋪買糧,沒有去府衙借。
歪打正著,鐘無方說挪用庫糧就成了誣告,陶惠少一樁罪名。
還有調派軍隊這事,只有郡王府幾個人知道,鐘無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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