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惠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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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小孩子把事情說完,江團夸贊著,把自己剛剛炸出來的油條交給他:“做得好,小牛牛再去打聽!說得好還有獎勵。”
“好,謝謝**姐!”
那小男孩才六七歲,見自己聽幾句跑一趟就得到一根金燦燦的油條,頓時眉開眼笑。
他接過油條,又把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褲子提了提,一溜煙就出門去。
此時,從村里又跑過來一個稍大的孩子,看見牛娃拿著一根油條出來,頓時來了精神,腳底下也更有勁了。
現在家里能吃上麥餅,可是油水還是少,他一想起牛娃手上勁道十足的油條,就感覺自己口中清涎直冒,忍不住使勁咽著口水。
哈!只要自己馬上把村里發生的事告訴柳嬸子和景陽哥,就能得到一文錢,或者面餅或者油條。
哎!還是跟著景陽哥混劃算,以前的秦武德只知道打架……
別想了,趕緊跑吧!
隨著幾個孩子輪流在江家出入,秦鵬冒充江青山騙錢的經過像流水一樣全部匯聚到江團幾人耳中。
孩子們興奮激動的描述著那個“老三”的威猛:他一爪捏碎秦鵬手腕,終于知道痛是什么滋味的秦鵬說出實話。
五十兩銀子在六叔公那里。
整件事情都是那個六叔公安排下的。
他們現在開始做驅蚊香了,賣出的銀錢也陸續到手了。
可是,江景陽那句重誓卻始終壓在他們心上。
做賊的走不得明路,他們始終心虛。
他們可以瞞天瞞地,謊話說一次又一次,卻始終騙不住自己的心。
看著蚊香盤賣出去,錢越來越多,在喜悅的同時,總有莫名恐慌。
在他們簡單的想法里,要想心安理得,夜里不做噩夢,要是江家破開這個詛咒。
于是,他們想引人去跟江家鬧,最好出人命,江景陽和江景文死。
這樣一來,“斷子絕孫”就是江家,他們就可以興高采烈掙錢了。
聽到這些人的目的是要江家斷子絕孫家破人亡,柳氏氣得直捶自己大腿:“他們怎么這樣不要臉,這樣歹毒,我江家是上輩子欠她們的?
搶了我家的東西,還要把我們這樣往死里整。”
江景陽漲紅臉,起身就去找門后掛著的柴刀。
江團急忙將人拉住:“哥,現在這事就讓爹處理就是,你就別去了,家里現在還要你撐著呢!”
柳氏雖然恨死那幾家人,可也不愿意看著兒子去跟人拼命。
她抱著江景陽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兒啊!你可別去胡鬧,你都聽到了,村長肯定要報官的。”
上官衙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塌天大事,無論有理無理都是丟臉。
江青山已經在跟人交涉了,秦家人總要給江家一個交代,就不能再讓景陽也搭進去。
江團倒不是覺得去縣衙就丟臉,這一次誤會只是一個苗頭,必須馬上提防起來。
江家現在才掙多少錢,就讓人如此喪心病狂。
要是自已以后田地百畝,牛羊成群,那還不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人人心中的唐僧肉。
秦家村里有好人,也有壞人,誰也不知道在利益和嫉妒的驅使下,那些憨厚的農人會突然冒出來什么拙劣又惡毒的想法。
最好的辦法是擴充青山院的人數。
看來那些高門大戶人家養奴仆,不一定就是家里需要那么多人干活。
在法制不健全的社會里,在依靠脆弱的宗族管理的環境下,自己身邊簇擁的人多也是一種安全保障。
真的需要人多勢眾。
比如說,青山院周圍再建幾處房子,把青山院護在中間。
買下人?
柳氏和江景陽都陷入茫然無措中。
雖然每個人都幻想著能過上呼奴喚婢的日子,可具體情況也沒幾個人能用上。
在一般人認為,自己勤快一點,洗衣做飯,下地干活,家里家外,好像都能干完。
天已經黑了,幾個孩子還不停的從村里傳來消息:
秦鵬跟六叔公家的兩個兒子已經關進祠堂,動家法打了板子……
五十兩銀子退回熊老大,還賠了十兩補償……
六叔公拼死撞了墻,頭破血流的請來郎中……
秦村長向江二叔求情……幾家人的婆子媳婦孩子跪了一地……
江團此時已經明白,這樣一鬧,大概率是不會再送縣衙了!
柳氏在旁邊捶著胸口嘆氣:“這可是造的什么孽哦!”
她說的造孽,不是說撞墻的六叔公,也不是大熱天被打板子,要躺床上好長一段時間的那三個男人,而是秦鵬的那個女兒。
秦鵬要賣人賠錢!
對于一個賣了媳婦的人來說,賣掉女兒是遲早的事。
說起那可憐的小丫頭,柳氏的憐憫之心頓起:“那丫頭才四歲那年,大冬天的她娘只穿著一件薄襖就被人帶走了,被秦鵬抵了十五兩銀子的賭債。
好在劉婆子跟她爺對孩子是心疼的,順順利利長得這樣大,每天跟劉婆子下地干活,也沒偷懶過。”
江團根本就沒聽她嘮叨這些,只跟江景陽眉來眼去的打著機鋒。
江團:看看娘要說什么蠢話了,她不會是要收留那個丫頭?
江景陽:……?嬌嬌,有蚊子咬你!我馬上給你點蚊香。
看來,不是雙胞胎沒這個默契,若是江景文在,大概能懂自己挑兩下眉頭是什么意思。
直到最后傳話是,江二叔(江二爺)在村長家吃飯,要過一會才回來,柳氏才開始張羅自己幾個人的飯。
其實到這時,每個人都沒有心情吃了,給那些孩子發油條春餅,江團跟江景陽也沒少吃,現在腹中飽飽,根本就吃不下。
柳氏只好給自己煮了一碗湯,再胡亂吃兩個餅了事。
等到江青山回來,他果然給江團帶回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秦武德代表秦家族人,跟七八個少年一起,把雙手綁縛的小丫頭給押來了。
那是一個身材干瘦,怯生生低頭死死咬著下唇,渾身滿是泥土的小姑娘。
偶爾抬眼間,眼睛里卻充滿懼怕、憎恨,就好像剛剛被獵人擒獲的小豹子。
看著旁邊得意洋洋仿佛自己做出什么大事的秦武德,江團只感覺一股怒氣上涌:“爹,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現在送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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