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過分了。”
林羨魚雖然很討厭蘇老夫人，但是沒有想到這周蓉蓉居然這般大膽。
“這幾天我們先去調查一下，順便該做的都做了。”
林夫人冷冰冰的開口說：“這蘇家雖然和我們家割席了，但是卻還借著我們家的名聲做了不少事，沾了不少光，我不過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懶得計較，反正我們也不在景陽城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這么猖狂。雖然說蘇夫人說的話未必能全信，但是也未必就假，夫君，羨魚，你們先幫我調查清楚，我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我只需要知道真相。”
林夫人這一面是林羨魚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看到的娘親從來是溫柔可親的，所以盡管林羨魚知道林夫人年輕的時候殺伐果斷，但是卻依然覺得自己娘親很柔弱可欺。
今天林羨魚才認識到，自家娘親不是柔弱，只是因為心中始終對林家還有柔軟的地方，而蘇老夫人的死，則徹底讓自家娘親對蘇家的最后一點情分煙消云散了。
“好，都依你，娘子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林老爺拍了拍林夫人的背，試圖安慰她。
“我不傷心，我本來以為我會很傷心，可是，可能是娘已經把我所有的溫情都磨得差不多了，我竟然不是特別傷心，或許我本質也是個冷心冷情的人，我現在只有憤怒，我必須為我娘報仇。”
林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娘，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詳情調查清楚。”
林羨魚臉上前所未有的嚴肅，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她娘。
很快就分頭調查起來，林老爺自然是用的人脈和金錢，蘇家人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反而更像暴發戶，自然嘴不嚴的下人多的很，這蘇老夫人的事，在虹橋鎮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說法，但是得到的結論唯一沒有沖突的就是，都認為是周蓉蓉把蘇老夫人給氣到了，而且蘇老夫人病倒之后，周蓉蓉整天也是花枝招展的，臉上笑容都掩飾不住。
而大家也都交口稱贊了蘇夫人，蘇夫人雖然做過很多不討人喜的事，但是蘇老夫人生病之后，那真是沒話說，幾乎都是守在床榻之前。
而林羨魚則打算夜探蘇家，她雖然不是法醫仵作，但是卻可以做這種事。
林羨魚來到蘇家，發現靈堂不少人在守著，但是周蓉蓉雖然也在，但是卻不是跪著的，反而十分愜意的坐在墊子上。
而蘇元明和蘇子恒都沒有指責她，就連蘇夫人也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地上還跪著許多蘇元明的妾室還有庶子庶女，沒出嫁的都跪著呢。
林羨魚有些無語，直接一揮手，一道迷香就撒了出去，沒多久，他們就都昏迷過去了。
林羨魚小心的用銀針扎入了蘇老夫人的皮膚之中，開始做檢查，她必須盡量不破壞蘇老夫人的遺體，因為如果她娘看見一定會傷心的。
林羨魚動作很快，很快就探查出來了，要說真的有毒也不算，就是讓人身體比較虛弱的藥物，只是按照之前調查出來的結果，蘇老夫人摔倒了，然后氣急偏癱，本來身體就十分虛弱，又不讓身體恢復，那自然就是越來越虛弱，說是殺人于無形也不為過。
林羨魚很快就離開了，離開之前自然是撒了解藥，不過他們估計得睡到天亮，根據每個人體質不同，醒來的時間或許有些許差別。
林羨魚將調查的結果告訴林夫人之后，林夫人心里越發的冰涼了。
“周蓉蓉。”
林夫人從來沒有這么恨一個人，當初真不應該讓她進蘇家大門的。
“蘇子恒，蘇元明……蘇家人……”
林夫人對于蘇家其他人也恨的不行。
“蘇夫人對你外婆真的不錯嘛？”
林夫人接著又開口問，其實她猜測是不錯的，畢竟蘇夫人冒著那么大的風險送信來，就知道他們肯定會調查的。
“的確不錯。”
林老爺開口說：“雖然說蘇夫人之前為人很著調，但是這一次反而是最靠譜的。”
“夫君，我要蘇家所有的產業都破產，我要讓他們一無所有，周蓉蓉一定會離開蘇家回京城的。”
林夫人眼中閃過恨意：“我聽說從景陽城到京城有些悍匪。”
“我不會自己動手，自己動手是臟了我的手，我只是會將周蓉蓉的消息傳給那些悍匪罷了，至于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要是運氣不好，沒有躲過這一劫，那我和她之間的恩怨就兩清了，如果她運氣好躲過了這一劫，回到京城，那我要周家也落敗。”
林夫人恨恨的說。
“娘子想的，我就會做到。”
林老爺開口說：“放心，這幾天我就布置起來，等岳母入土為安，我們就離開，計劃就會開始啟動，最多半年，就能做到娘子你說的。”
“只是你要怎么對待蘇夫人？”
林老爺知道自家娘妻是一個有仇必報，有恩也會報的人，蘇夫人的確釋放了善意。
“看她想怎么樣吧，如果她要跟蘇元明廝守到老，那我會暗中幫助她，我估計蘇元明那些妾室都是不能守的清貧的，到時候，就讓他們兩白頭到老好了。”
“如果她想離開蘇家，我也會隨了她的意。”
林夫人冷冷的開口說：“不過我估計她是不會舍得的，畢竟蘇子恒可是她的嫡子。”
這幾天，林老爺一直都很忙碌，暗中做了不少事，而林羨魚則一直陪著自家娘親，希望自家娘親能夠放松一些。
蘇老夫人頭七過了，就是下葬的時候。
蘇家還是有不少親朋好友過來的，畢竟蘇家在虹橋鎮還是很有些勢力的，雖然是沾了林家的光。
林夫人一身白色的孝衣，林老爺和林羨魚也一樣，三人一起來到了蘇家。
這一次并沒有哪個攔著她，畢竟這是葬禮。
林夫人在蘇老夫人的靈前上了三炷香，磕了頭，然后轉身離開了，根本沒有搭理一臉殷勤的蘇家人，畢竟蘇家人沾了林家的光，如今這么多客人，他們自然希望能夠表現出親密。
本來蘇元明以為在大庭廣眾之下，又是在蘇老夫人的靈前，自家妹子多少會給點面子，誰知道林夫人從進來之后，一句話沒有說，臉上全是冷色，磕頭上香之后就離開了。
虹橋鎮的人，哪里不知道情況，只怕隨著蘇老夫人的死，林家徹底和蘇家分割清楚了。
雖然之前蘇老夫人是給了林夫人斷義書，但是林夫人這十幾年對蘇老夫人怎么樣，人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相信，只要蘇老夫人在一天，林夫人就絕對不可能完全不考慮蘇家。
可是蘇老夫人死了，而且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讓林夫人見到，這些天林家人在到處調查的事，也沒有瞞著別人，顯然，林夫人這表現已經太明顯了，她不會再和蘇家有任何瓜葛了。
等林夫人離開之后，頓時本來在的客人都做鳥雀散了，而本來想來的人也都默默的上完香就離開了，絲毫沒有想和蘇家人交流的意思。
之所以上香還是因為林夫人的關系，怕不上香也得罪了林夫人。
“走吧，我們離開吧。”
林夫人收斂了臉色悲戚之色，林家人離開了。
林家人居然就這么離開了，實在是讓虹橋鎮的人十分意外，更讓蘇家人松了一口氣。
看來林夫人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蘇元明想著，甚至心里還做著美夢，等過陣子，林夫人氣消了，又能哄回來。
而只有蘇夫人臉色一片冰涼，她送過信給林夫人，林夫人這么走了，并不代表她就放過蘇家了，反而后面采取的手段可能更可怕。
如果林夫人鬧上門來，蘇夫人都覺得沒有那么可怕，至少還是愿意聽蘇家人解釋的，如今林夫人鬧都不鬧，直接離開，說明她已經斷定了這件事是誰做的了。
蘇夫人不知道林夫人會怎么做，但是蘇家肯定討不了好，蘇夫人已經在為自己盤算了，無論如何需要從家里弄些錢財下來當自己的私房，哪怕賬目出問題也無所謂了。
蘇夫人畢竟當家許久，而周蓉蓉這人自大的很，也很少管，蘇夫人要動手腳并不難，甚至出乎意料的順利，順利的讓蘇夫人覺得是不是有人在幫她。
當然有人在幫她，這是林夫人留下的后手，只要蘇夫人想要錢就讓她拿，希望她識趣點，不要阻礙蘇家的毀滅，而是想辦法撈錢。
看在送信之情，林夫人不會和蘇夫人計較的。
隨著林家人的離開，虹橋鎮看似平靜，實際上已經開始有暗中操作的大手開始行動起來了。
“娘，你還好吧？”
林羨魚看著自家娘親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
“我沒事，夫君，我想為我娘守孝。”
林夫人無力的靠在馬車中的軟塌上。
“當然可以，這是應該的。”
林老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和你一起守吧，畢竟我要感謝她生了娘子你。”
“我守孝三個月就行了，孩子們就不用守了。”
林夫人點了點頭：“我有點累了，夫君，你的肩膀讓我靠一靠。”
說完之后，林夫人就將頭靠在了林老爺的肩膀上，林羨魚有些不忍，拿出了一段香點了起來。
林夫人很快就睡著了，枕在了林老爺的大腿上，林羨魚拿起一個毯子輕輕的蓋在了自家娘親身上，又趁機抓住了林夫人的胳膊，輸送了一些溫和的靈氣幫林夫人孕養身體。
林老爺也叮囑車夫盡量開慢一點，免得太過顛簸，讓林夫人睡的不好。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有車輪碾在地上嘎吱嘎吱的聲音。
等到天黑的時候，終于到了小蘋果莊園，而林夫人在車子停下的瞬間，也蘇醒了，感覺自己精神狀況似乎好了許多，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那個香，這個安神香有這么神奇嗎？
“娘親如果需要的話，我制一些送過來。”
林羨魚開口說，這香她要親自制作，順便使用靈氣，這樣效果沒有她輸入靈氣好，但是也比一般的香會強上許多，她知道自家娘親這次打擊不是那么容易恢復的，不過等恢復過來，就好了。
林羨魚其實心中有些陰暗想法，覺得蘇老夫人過世了也好，省的自家娘親整天被蘇家掣肘。
“娘，你怎么了？”
聽到動靜的眾人自然出來迎接。
林云風兄妹三人，一眼就看到自家娘親穿著一身孝服，面帶戚色，心中就已經有些預感了。
“你們的外婆過世了。”
林夫人面上淡淡的說：“外面冷，進去吧。”
眾人都沉默了許久，不過還是回去換了一身素色的衣服。
本來眾人都有些八卦又欣喜的想要將東方棋和柳衍冬的事說一說，如今也沒有了興致，現在提這個不太合適。
不過這件事，第二天林夫人還是知道了。
“衍冬，阿琪，你們兩是不是有些太過親密了？雖然說大楚開明，但是男女大防還是要注意的，更何況阿琪，你娘將你交給我，我總不能這么不負責。”
林夫人看到兩人走的很近，忍不住提醒兩人。
“嬸嬸，我和衍冬已經私定終身了，你知道我的情況和其他姑娘不太一樣。”
柳衍冬還沒有開口，東方棋就落落大方的開口說，這話一出口，林夫人手上的杯子都差點拿不穩了，小心翼翼的將杯子放好。
“阿琪，你說什么？不，阿琪，你不要說，衍冬你來說。”
這消息離譜到林夫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要知道東方棋就算合離了，那也是東方家的嫡女，身份高貴，而柳衍冬呢，就一個秀才功名，還是隨意考的，甚至還有龍陽之好，還被趕出家門。
“衍冬，你可不能欺騙阿琪，你知道東方家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林夫人厲聲的看向柳衍冬。
“夫人，我和阿琪算是一見鐘情，其實本來我也沒有想過我還能對女子動心，但是我看到阿琪第一眼，知道了她的遭遇之后，就忍不住想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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