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魚這顧慮并非多余，因為這種事情，可以先告訴李家，必須要要做的全須全尾，如果連富商家里其他人都知道了，那說不定就鬧得滿城風雨。
到時候對于長壽沒有什么好處不說，說不定李郡丞家里還覺得是林家欺人太甚。
林羨魚可不希望小長壽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去，不過這思路到是不錯。
“我再想想。”
林羨魚沉吟了片刻之后：“我看你也是對長壽算是一片真心，長壽也是真心喜歡你，到不是不能成全你們，但是有句丑話我要說在前頭，你別以為長壽沒有娘家，沒有人護著她，我就是長壽最大的靠山。”
“還有，你既然要娶長壽，那我就不許你納妾，我就是這么霸道，你可以不答應。”
林羨魚覺得有些話還是先說清楚好，別的丫鬟她不管，也管不了，但是長壽不一樣，長壽對于她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我早就和長壽說過，我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人，我也不需要什么三妻四妾，有長壽這一個情投意合，志趣相投的女子就可以了。”
李卿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其實如果不是怕我爹娘反對，我早就該上門來提親的。到是辛苦長壽一直瞞著了。”
“長壽，你真的覺得他是良配嗎？說實話，李卿山給我的思路，我可以幫你解決身份的問題，你以后未必就不能找到更有出息的青年才俊，不說其他的，至少如今這滿京城進京趕考的舉人找一個情投意合的，未必有多難。”
林羨魚淺笑著看向長壽。
“大小姐，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是什么有大出息的人，我就是一個小丫鬟，從前大小姐身體不好，需要我護著，我護著，我甚至想過當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免得嫁過去之后，大小姐身體太弱，受人欺負。”
“但是大小姐身體好了之后，我就知道大小姐已經不需要我做這些了，但是我只是一個小丫鬟，對于未來沒有那么多的野心，對于夫君以后是否有出息，也沒有那么多追求。”
“只要我的夫君和我是兩情相悅，哪怕他不是世人眼中的青年俊杰又如何，我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罷了，像卿山這樣沒有野心的小紈绔配我正好合適。”
長壽笑著說：“我唯一擔心的不過就是大小姐和卿山的家人不同意罷了，只要你們不同意，我是絕對不會嫁的。”
“好了，既然你決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勸你了。”
“另外，李公子，你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將長壽的身份安排好了之后，我自然會通知你，你就可以命人上門提親。”
“當然這事，還得你父母同意才行。”
林羨魚笑著對長壽說：“不管你夫君有出息沒出息，只要你過的好，我就高興。”
“我一定會好好對長壽的。”
李卿山連忙開口說。
“行了，這事，你沒有對那戶富商人家說吧？”
林羨魚想到之前李卿山說的話，開口詢問到。
“自然沒有，沒有經過您和長壽的允許，我怎么敢貿然行事。”
李卿山雖然和那富商說有事相求，但是并沒有說是什么事，回頭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就好了。
“行了，我們走吧。”
林羨魚開口對長壽說：“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談情說愛，而是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再說吧。”
“小姐，你取笑我。”
長壽臉都紅了：“我們走吧。”
林羨魚帶著長壽剛出內院，林羨魚就聽到李卿山在屋子里一陣狂喜的笑聲，林羨魚也被逗笑了，這樣挺好的，只要長壽喜歡，夫君出息不出息不重要。
“大小姐，你真的不反對嗎？您不生氣嗎？”
長壽還是有些意外，本來她剛才看林羨魚十分嚴肅，以為她生氣了呢。
“我當然生氣了，生氣我的傻丫頭居然瞞著我，我今天要是不逼問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到我出嫁之后？還有我反對有用嗎？你的心都不在這里了。”
林羨魚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傻丫頭。
“不會的，我只是覺得最近事情太多了，不想讓小姐煩心罷了，從小姐及笄開始，又是女兒宴，又是送小少爺去江南，然后接著就是大少爺大婚，后面馬上小姐也要籌備婚禮，怎么能為了我一個小丫頭煩心呢。”
長壽確實沒有打算瞞著林羨魚，只是最近這林家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不想給林羨魚添亂罷了。
“你這傻丫頭，算什么添亂啊。讓我想想該怎么辦才好。”
林羨魚思考了半天之后，發現合適的人選還真不多，不過也不少，她得找一個沒有什么牽扯的，免得以后長壽受到掣肘，畢竟以孝治國，如果長壽借了別人的身份，那就不可避免的會牽扯到這些。
“對了，我們先去秦爺爺家里吧，正好去秦爺爺家看看他的藏書閣。”
林羨魚想了想，決定先去找找秦大儒分析問一下，她不想找東方家的人幫忙，因為自己還沒有嫁過去，就找東方家的人幫忙實在是不太好。
林羨魚其實已經和秦大儒打過招呼了，這兩天會來看看他的藏書，秦大儒給的回復是隨時都可以來，就算他不在家，也會交代管家的。
不過林羨魚這次去秦大儒家中的時候，秦大儒到是在家，畢竟最近這會試期間，秦大儒是這一次的主考官，瓜田李下，他還是盡量少出門的好。
“你這丫頭，怎么忽然對藏書感興趣起來了？”
秦大儒看到林羨魚之后，十分高興，他其實很孤單，雖然桃李滿天下，但是偏偏身邊卻沒有一個近身服侍的晚輩，之前收下的牧久名就更不用說了。
牧久名下定決心自己要走的路之后，也逐漸遠離了秦大儒，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秦大儒什么風雨沒有經歷過，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為父報仇，沒有人可以說一個不對，只能由他去了。
“秦爺爺，我覺得自己見識還是太少了，所以想多看看書。另外秦爺爺，我還有件事想讓您幫我給個參考意見。”
林羨魚也沒有問為什么牧久名不在，實際上如果不是牧久名的爹臨終托孤，秦大儒根本不會收下這么一個異族學生。
“哦？還有什么事情是你這丫頭解決不了的。”
秦大儒笑著說：“而且沒有去找東方老頭。”
“這事不合適讓爺爺摻和，我畢竟還沒嫁過去呢。”
林羨魚笑著說：“其實就是我這小丫頭長壽的事，她的意中人是景陽城李郡丞家的公子。”
“小長壽的意中人嗎？這位李公子是什么人？莫非是今科趕考的舉人，小羨魚想讓我開個后門？”
秦大儒開玩笑說。
“秦爺爺，別胡說了，沒有那李卿山李公子，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勉強考了個秀才，就幫著我們家經營書局，并非什么青年才俊。”
林羨魚笑著說：“真要走后門，我還敢到秦爺爺跟前，秦爺爺非把我打出去不可。”
“這樣啊。莫非是那位李公子不喜歡長壽？”
秦大儒笑著說：“應該不會吧。”
“也不是，李卿山對長壽到是情有獨鐘，長壽和他也是兩情相悅，只是我的長壽是不可能當妾的。”
林羨魚聽到秦大儒的話，就知道秦大儒大約是誤會了，以為李卿山想要納長壽為妾，如果只是這樣確實沒有任何麻煩。
“我明白了，原來是長壽的身份和那位李公子不匹配，恐怕李家人不會輕易答應。”
秦大儒也終于明白林羨魚的意思了。
“羨魚，我還是要問問你，李卿山可是自愿娶長壽的，如果不是，是迫于你的壓力的話，就算了吧。”
秦大儒開口說：“畢竟這樣對長壽也不好。”
“秦爺爺，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這種人嗎？自然是李卿山自己愿意，他甚至還想了一個李代桃僵的計策，打算讓他的一個富商朋友認下長壽當嫡女，只是我覺得不妥。”
“因為那富商家中也有妻女，我不想長壽陷入這些麻煩之中。”
林羨魚開口講李卿山的計劃講了一下，然后說明自己為什么不同意。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想想辦法？給長壽換一個不麻煩又靠譜的身份？”
秦大儒終于明白林羨魚的意思，還真別說，這事，還真的不能讓東方家的人摻和。
“是啊，我這邊到也有些人選，想和秦爺爺商量一下。”
林羨魚其實還是有幾個人選的，不過她找秦大儒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想讓秦大儒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因為她找的幾個人選都是有各種牽扯，但是秦大儒認識很多人，自然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
不過她到不好意思直說，所以才在這里拐彎抹角。
“行了，你這丫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樣，長壽就是我娘子娘家的外孫女兒，我娘子的娘家人也基本上都在當年那場大災之中失去聯絡了。”
秦大儒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有星宿之說，我覺得老夫應該就是那種天煞孤星吧，我娘子，我兒子，我孫兒都被我克死了，我家鄉沒有什么親人了，甚至連我娘子的娘家人，都找不到了。”
“秦爺爺，你別信那些游方術士的胡說八道。”
林羨魚以前也聽過一些關于秦大儒的事，聽到秦大儒這么說，才知道原來秦大儒真的孑然一身，連一個正經親戚都找不到了。
“長壽，你要是不怕被老頭子我克死，以后你就是我的姑表孫女。”
秦大儒也是一個果斷之人，其實他很喜歡長壽，因為長壽生的有幾分像他的亡妻。
“我真的可以嗎？”
長壽有些意外，要知道秦大儒已經沒有什么正經親戚了，如果認了這個姑祖父的話，她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只要你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就行。”
秦大儒卻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一樣。
“長壽見過表姑祖父。”
長壽不再猶豫，跪在了地上，對著秦大儒磕頭。
“好，好孩子。起來吧，也不用交表姑祖父了，直接叫姑祖父就行。”
“你姑祖母的姐妹的夫家姓楊，你以后就叫做楊長壽吧。”
秦大儒摸了摸長壽的頭，說實話，他想要收義子或者干孫兒有的是人排隊來，但是他都不喜歡，反而是這長壽頗為合他的眼緣，行事作風也有幾分像自己已經過世的妻子。
“秦爺爺，這樣會不會太過引人注目一些？”
林羨魚還是有些擔心。
“如果覺得不合適的話，我收她當我的干孫女好了。”
秦大儒瞪了一眼林羨魚：“小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讓我幫忙找個合適的人選嗎？現在合適的身份來了，你還推三阻四嗎？”
“秦爺爺……”
林羨魚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不過看秦大儒似乎真的對于長壽另眼相待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了，你拿個主意，要么就讓我認她當干孫女，要么就讓她充當我的表姑孫女。”
秦大儒反而十分果斷，既然下定決心了，就沒有什么好猶豫的，說白了，他也是覺得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太久了。
“那還是表姑孫女吧。”
林羨魚看到秦大儒決心已定，也就不在猶豫了，冒充表姑孫女總好過認干孫女，雖然認干孫女長壽的身份會更高一些，但是正因為身份高，反而引人注目，對長壽未必是好事。
而這個表姑孫女說起來是秦大儒家的親戚，但是實際上如果不是秦大儒家中已經沒有什么親戚了，就這秦大儒妻子的姐妹的孫女兒，關系已經算很遠了。
“對了，那這楊家可還有什么人？需要我去幫忙找找嘛？”
林羨魚想了想，開口問到。
“不用了，我都找了幾十年了，如果有下落早就找到了，老頭子我真就是孑然一身，沒有半個親戚了，當時我娘子家中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嫁的人也只是鄉野村夫，根本就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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