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藥的精心調理之下,幾天之后,元昭終于坐起來了。
同時咸霖仙君來報,浴桑島已經恢復原樣。
可道君在閉關前囑咐長寂、沁羅,要等她的傷勢痊愈得七八成再回去。原因很簡單,此時的浴桑島備受矚目,她回到那里少不得要受些滋擾,難以靜養。
留在這里就不同了,靈山向來清靜,除了天宮和相熟的親朋之外,其余仙神不敢來打擾。
所以不著急,繼續在拂云殿將養著。
在此期間,林舒得以回來住一陣子。主要任務是陪聊解悶,以免某人閑不住又搞出什么事來。雖然法寶都在道君那兒,然擅長搞事的人未必就需要法寶。
又過了十天,元昭能走動了,大家這才把她師兄桑渝仙君的事一一告知。
“被族人暗算?”得知師兄的消息,元昭皺眉,“哪個族的族人?可查出原由?”
霧幽山是由許多部族組成的,統稱巫靈族或巫靈國。譬如對外,霧幽山各族皆是她的族人;對內,北月氏才是她正經的族人。
“桑渝仙君說暫不清楚,有待查實。”林舒告訴她,“廣嵐親自去了一趟霧幽山,桑渝仙君傷得不輕,說是幸虧隨身帶著你的火鈴才救了他一命……”
原來,他母親壽辰的那天夜里,宴終人散之后的他格外疲憊。
送走賓客,陪母親聊了一陣子就回了自己的居所。他對小師妹的提醒特別重視,在當晚便告知母親他改天要閉門修煉,哪兒都不去。
偏偏就在當晚,他在返回居所的途中忽然聽到一陣蟲鳴。
霧幽山的自然景致特別多,四處鳥語花香,蟲鳴蛙叫更是日常的旋律。可那天晚上的蟲鳴有異,在他腦海里顯得格外清晰,仿佛萬籟俱寂,只剩下蟲鳴。
之后頭腦一片空白,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去了哪里,遇到什么人。
直到識海一片火熱,伴隨一道尖銳的鈴聲如針刺般扎向仙元,這才驚醒了他。一睜眼便看到自己躺在一張石桌上,有位身段妖嬈的女子正要吸他的仙元。
當時的他完全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心知自己中了縛靈的秘術。
四肢無法動彈,靈識也受到禁制,即便他恢復意識也是等死的命運。偏偏他一直藏在身上的火曜鈴似乎遇到它感興趣的邪物,興奮得自己動手覓起食來。
不僅吸走剛剛附在他身上的邪念、魔息,連那女子身上的也被它追著吸食,為他掙到一線生機。
“聽廣嵐說,桑少主講到這里時,不斷地夸你的火鈴比妖魔更可怕。”林舒哈哈道。
哈哈,元昭淺抿笑意,權當這是對她煉器術的最高贊譽。
桑渝仙君說,他身上的邪念、魔息被吸走之后,禁制自破。而那妖女畏懼火曜鈴的威力,只能逃之夭夭不敢停留,從而讓他逃出生天。
他身上的禁制雖沒了,但不知何故渾身乏力,自然也不敢久留逃為上策。
逃出來才發現自己身在三仞山附近,連忙熟門熟路地去了少師伯都所在的營地求救。營中的醫官為他徹查身體,發現他只是昏迷太久導致的無力,并無大礙。
服下丹藥調息一兩個時辰便能行動自如了,接著,少師伯都帶著人隨他來到那女妖試圖謀害他的現場。
人多勢眾,成功讓他們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你肯定沒想到,原來那女妖是鳳笛!”林舒大驚小怪道,“她居然是妖?!現在還多了一個魔字!”
名副其實的妖魔!
“說她妖魔未免抬舉了,”元昭微嘲,“頂多是魔的爪牙。”
不是小瞧對方,據桑渝師兄的描述,他最先中的應是巫靈擅長的音蠱術。音蠱術和她的巫祝術差不多的原理,除了聲音,無需別的媒介就能控制人的神智。
前提是,能蠱惑一位上仙的神智,意味著對方的修為至少是上仙。
她看過霧幽山各族的典籍,最擅長音蠱術的是一個叫上石的部族。桑渝師兄提過的那位競爭對手巫茲,便是上石族的少族長。
“沒錯!天宮認為他的嫌疑最大,可惜沒有證據!”林舒忿忿然,“現在那上石部的人在霧幽山大吵大鬧,說桑渝仙君公報私仇鏟除異己,鬧得不可開交……”
可是,無論他們怎么鬧,該查的還得嚴查。
桑渝少主找到了,長頤星君還在四重天的家里躺著呢。天界為了查出幕后黑手救醒星君,對霧幽山的態度較為強硬。
不僅巫茲少族長被帶上天宮接受調查,桑渝少主也被帶來了。在調查之前,天宮讓兩人先到四重天的朱家去了一趟,看看星君到底中了什么秘術。
之前因為懷疑桑少主暗算了星君,朱家不同意尋霧幽山的巫師為星君看病,故而錯過。
如今由幾位天官跟著,朱家終于肯讓兩人查看星君的病癥,然后兩人得出同樣一個結論。
“禁魂咒?”元昭蹙眉,“我記得那是女蓬的拿手好戲,既然那位長頤星君深居簡出,日常僅在一重天當值,怎么中的暗算?”
女蓬的咒念已經用得出神入化,在潛伏期,幾乎無人能夠察覺。
而自己的火鈴僅針對控制人的咒念有效,禁魂咒的原理是鎖死仙元無法蘇醒,屬于另一種特性,火鈴對它無效。
“被你說中了,”林舒一臉欽佩道,“桑渝仙君確實用了火鈴,無效。那巫茲說現在只能等你恢復之后過去瞧瞧,若連你也束手無策,那就……”
攤手,兇多吉少了。
雖然桑渝仙君勸朱家不要對她抱太大期望,畢竟她只是巫族血脈,未有正式的傳承。
但巫茲的話讓朱家重燃希望,認為龍元君是唯一讓女蓬吃過虧的人,應有法子。
“我與霧幽山相比,我才是門外漢。”元昭不以為然道,“他們與女蓬相鄰數萬年,誰不了解誰?其中肯定有人能破解。”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不懂?
巫靈各族各有私心,能少出力便少出力,況且那是女蓬施的術。倘若被她知曉是誰解了她的咒術,指不定自己一族的人都要遭殃。
元昭理解別人的顧慮,可自己確實沒這方面的經驗。
當年在魔界,女蓬試圖奪舍時,她與對方有過片刻的接觸,故而知曉此術。可對方當時僅是一縷殘元,自己亦神智不清,所知實在有限。
所以,恕她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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