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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送來的禮物,要經過每重天的檢測才能送到六重天來。方才在島外的迎客亭即牌樓前,也被華笙用真元寶鏡仔細鑒過一遍,這才得以運送進來。
意外來的賓客是驚喜,意外來的禮物自然也是,元昭全部收下了。
主要是她見識有限,這些奇珍異寶在她眼里算是奇里古怪,索性留下來給自己開開眼界。等玩膩了再送去珍寶閣也不遲,天官們又不等著這些禮物煉器。
初次過誕辰,無論是賓客、禮物皆是意外驚喜,照單全收。
「我不耐煩人情走動,今年是個意外。來年不管什么東西,從哪兒來的,直接送往天宮處理,不必告知我。」元昭看著華笙,「今年長寂、沁羅不在,蘆雪又是新手,就煩請華笙仙長費心了。」
「小仙之幸,」華笙仙子溫言欠身,「神君的意思我會通稟天宮,曉諭三界,定不讓俗務擾了神君的清靜。」
此事無需下旨,直接把她的意思傳回天宮,再逐級往下知會通傳便可。
「那就有勞了。」元昭滿意至極。
唉,還是師兄的人靠譜,瞧瞧自家那位三腳貓仙侍,正抱著冊子盯著禮物兩眼亮晶晶,一副財迷暗爽的模樣叫人無法直視。
幸虧有華笙在,不然今天她得親自操持。
當然,她也沒經驗,親自操持的結果是大家只能喝水了吧?嗐,誰知道呢。
正當元昭準備和眾人一同開箱欣賞各式奇珍異寶時,一名仙倌匆匆入殿稟報:「外邊來了一位叫楚晏的仙家聲稱為神君賀辰。」
楚晏?這回輪到元昭眼睛一亮,忙道:
「快請!」
話音剛落,她人已經消失原地,迫不及待地親往迎接。
「楚晏?」丹桐仙子一時想不起是誰,擰眉,「誰呀?」
之前除魔歸來,大家伙在拂云殿舉辦的慶功宴她是最早離開的,因而錯過一則重要的信息。僅在事后聽聞龍元君被琉光仙子彈劾,說她與罔川無媒啥的。
在丹桐仙子的眼里,什么結侶、雙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情投意合。待情到濃時自然恨不得天地皆知,四海同賀,三生石上顯良緣。
何須旁人瞎操心?
還什么無媒茍合,當時只覺得琉光的嘴忒刻薄了些。好在龍元君背景不凡不怕旁人惡意中傷,她便沒放心里去。
今日被突然提及,一時想不起是誰。
「靈山的罔川。」桑渝師兄好心提醒道,「我這師妹的仙侶。」
還是師妹瀟灑,剛上天就找了個仙侶,省卻不少麻煩。
「哦,」丹桐仙子恍然大悟,「難怪著急親迎,一刻都等不了。」
看來好事近了,又得備禮了,備兩份。
照龍元君晉階、結侶的速度,成親到生崽估計也用不著太長的時間,一次多備妥妥的省心。
「桑渝少主,你師妹就要成親了,你呢?」丹桐仙子斜睨身邊的慢性子,「趕緊成親!莫再連累本仙子……」….
嗬,桑渝少主被她說得哭笑不得。
兩人在打趣,在旁邊指導林舒將禮物入冊的華笙仙長眼皮微微跳了下,仍不動聲色地吩咐仙娥準備茶點。宴散了,既有客到,少不得要重新整一桌出來。
對方既是龍元君的仙侶,更加不可怠慢。
不管殿里的人如何的心思紛雜,此時的迎客亭臺處,一道頎長身影靜佇牌樓外,溫然觀望四下的清幽景致。
島上有山有水,且與天河毗鄰,確是極佳的清修之地。
可惜天界無雨雪,她最喜在雨雪之夜坐窗臺,獨品鬧中取靜的愜意。哪怕他在家也不例外,
總是兩眼放空地凝望窗外,思緒不知飄落何方。
他有問過她在想什么,她一下子歪在他懷里,喃喃地說時常夢到自己早早就死了,屢屢死不瞑目,諸多掛牽。
世世親朋,世世苦。
那一世她本想不婚的,盡量減少牽掛,死后僅帶走兩袖清風,多么的瀟灑啊!誰知她命里摻了黃蓮,苦得只能牢牢攀住他這塊浮木才有勇氣活下去。
由于夢里不得好死,她時常禮佛自我開解。
她說累世都有求神和禮佛,祈愿來生「一心無掛,四大皆空,死后歸土氣如風」。雖然這個愿望一直未能實現,累世苦楚,累世神佛。
縱是大能,也無法徹底掌控自身的命運。
這不,苦盡甘來的她直接成了南天之神,對西天佛界卻無絲毫的起心動念。反而是他偶爾產生一個念頭,倘若她今生修佛,應能比他更早進入西天之門……
「阿晏!」
隨著清悅的女聲響起,他回眸一看,不禁面露悅色,目噙溫和笑意迎上兩步。攤開右手,幾縷靈氣在掌心交融凝聚。
待到成形時一瞧,嗬,是一棵柿樹盆景。
「賀你喬遷、誕辰之喜,」楚晏遞出禮物時才發現她今日的衣著和尋常不同,目光微頓,旋即溫言淺笑,「愿你仙齡永昌,柿柿如意。」
她有皓月幽蘭之清姿,亦有舉矢誅邪之威勢,無論一襲白衣或華裳皆有獨特風華。
「哎喲,人來就好了嘛,帶什么禮啊。」元昭樂呵接過,一摸那烈炎紅晶般如指甲大小的柿實,觸感清涼,頓時絕望抬眸,一臉不信,「玉的?沒有真的?」
以兩人的交情,玉柿真柿、軟柿脆柿她都要。再說,以兩人的交情,她不信他只帶了假的。
楚晏哂然一笑,伸手欲從盆景之樹摘一顆小小柿。但見他的動作,元昭立馬猜到盆景必有玄機,果斷制止:
「行了,我懂了,我以后自己慢慢研究。」
有得吃就行,她被禁足三百年,正好一邊研究一邊吃打發時間。苦中作樂嘛,她有經驗。
把盆景收入靈墟獨享,兩人相偕入島,途中互通信息,主要是琉光事件引發的后續。談及對方被貶下界重修,兩人皆無太多的感觸,有錯當罰與人何干?
倒是少師的一再滋擾讓楚晏皺了眉,「你該早些告訴我。」
如果兩人結侶就能甩掉少師這個***煩,何樂而不為?她也不至于動了殺念被罰,好不容易除魔功成卻轉眼又被禁了足。
「禁足而已,正好我要避居島上靜修,不算罰。」元昭樂觀道。
「避居?」楚晏敏銳地從她話里聽出重點,站定望她,目露疑惑,「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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