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長寂、沁羅奉命先行,元昭讓她倆送完之后直接回一重天的洛水殿。
因她等一會兒就下去了,本體繼續留在拂云殿練功,無需侍候。月鐮就不必下去了,煉器之前打擾它太多回,如今煉成了就讓它安逸地睡一個回籠覺吧。
拂云殿的仙氣濃郁,哪怕淺寐也是一個好眠。
她也留在殿里練了一會兒功,等恢復些許功力便開始靈視分身們面臨的境況,誰的處境艱難就把誰召回來拿走甲衣、盾和武器。
等處理完,本體便留在攬星閣潛心修煉,一道分身離體出了拂云殿。
她要先到下界把甲衣給圣君師徒送去,然后回洛水殿繼續修煉。當然,離開靈山后的她依舊走的捷徑,不必路過南天門與其他神仙打交道。
一如既往地駕著云,因習以為常故一路不設防。
等察覺遠處有兩股力量在相撞時,瞬間迸發出的強大余波已將她整個人轟飛,臥個大槽×&¥#……?!誰特么在天路上打架?!她掉下去是誰的錯?
這是她被轟飛時內心發出的悲呼與吶喊,倒霉催的她正好是法力最低微的時候,一時間穩不住身形成了空中飛人。
既然穩不住,她便接受現實等待自然墜落的命運。
但心里不忘吐槽,倘若打架的兩人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她便告到天宮去。讓規則大神將她要背的書冊全部砸給對方,讓他們背抄到懷疑人生為止……
正思忖著,身邊倏忽出現一道身影,伸手從她背后橫腰一攔,順利掛在對方的手臂上。
嗯?身形被人扶穩,元昭疑惑抬眸,誰特么多管閑事?她沒摔個大跟頭哪有借口告狀?
可等她看清楚對方是誰時,默了。
規則大神,啊不,云瀾上神冰雕式的面孔近在咫尺,連說話的口吻都透著一股清冷疏離的氣息:
“你沒事吧?”
“沒事,”沒想到打架的居然規則大神自己,元昭蔫了,連忙站穩退開兩步,朝他作了揖禮并嘴貧道,“可精神方面受到不小的打擊……”
她要索賠!且只接受減免背誦書冊打開須彌芥子的方法!
“小小沖擊便造成傷害,可見你修煉還不到家。”云瀾上神淡淡瞅她一眼,說話不帶人氣道,“既然這樣……”
“不必這樣了!”元昭連忙打斷他,討好道,“師兄,我剛只是開個玩笑。”
戲言,戲言!不知他理解否?
“你沒事吧?”又一道身影疾至。
“沒事,”元昭下意識道,說完才想到這聲音挺熟悉的,抬眸一看,果然!不禁皺眉,“少師仙君?你還在啊,三仞山不用守了?”
造孽啊!
最近為了煉器大傷元氣,連區區一介上仙都能把她轟飛數丈遠。還同時面對傳聞中水火不相容的兩位仁兄為疑是自己前世的小仙子起爭執,真是太孽了!
這狀告不得了,告了只怕會牽扯到自己的前世。
雖然是她自己抹了心魔前塵,可天上人才濟濟,難保沒有大神能幫她找回來。
“少師既然舍不得天上的逍遙自在,難堪大用,”云瀾上神說著,淡淡瞥了身邊的某人一眼,“龍元君,本神欲向天宮薦舉你前往三仞山駐守,你可愿意?”
啊?元昭怔了下,隨即拱手持禮:
“但憑上神安排。”
這是親師兄,斷斷不會害她,讓她去三仞山指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聽聞三仞山的魔氣濃郁,無妨,她終于可以大展拳腳毫無保留。
就算她駐守三仞山,也能分心關注下界除魔的事,不耽誤。
“你瘋了?”少師伯都瞪著云瀾上神,目露譴責,“她一小小女子如何能待在那種地方?”
哎?!元昭一聽,不爽了,剛要出言反駁。對方已瞥了她一眼,漠然扔下一句:
“三仞山乃本仙故居,駐守一事就不勞上神操心了。今日所提之事,本仙定會找到證據讓你無話可說!”
言畢,轉身光遁離開。
嗬!元昭氣笑了,瞧他那跩樣,轉身沖規則大神嚴聲稟道:
“上神,小神愿意前往!”
把那小子撤了!換她上崗絕對能干得比他好一萬倍!
見少師已經走遠,云瀾上神這才看過來,緩聲道:
“他閑散數萬載,好不容易上進一回,天宮諸神豈肯輕易陣前換將?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處理干凈,再謀前程吧。”
元昭:“……”
她有十萬個不滿想口吐芬芳,可一想到對方有十方規條等著給她作業加碼。
罷了,被小瞧不痛不癢,作業加碼卻能讓她精力崩潰。
可是,明知他用的激將法挑起少師仙君的好勝心理,可兩人的態度還是讓她很不爽,她看起來是可以隨意撩撥的么?
“除了十方規則,我給你的書冊背熟幾本了?”
“誒?”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元昭頓時心虛得冒出一額汗,謹慎道,“尚未顧得上,待除魔一事有個了結,小神定會全力以赴、廢寢忘食也要背出來!”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話多半是懶人的托辭。
但規則大神明顯是不懂,聽罷信以為真,便一語不發地身形一閃即逝,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走,元昭頓時松了一口大氣。
倒霉催的,一出門便遇到兩個情癡在干架。所幸她完好無損,抹把冷汗匆匆趕路。這九重天不能久待,等除完魔趕緊到下界找個地方隱起來獨自逍遙去。
等找到圣君所在的位置,元昭才發現他還留在昊天大陸。只是遠離塵囂,隱在一處仙山福地修行。山中門人寥寥無幾,因他擔心會連累大家,便遣散了。
讓他們心持善念,在家修行。
“你怎么還留在這兒?我以為你走了。”元昭把甲衣取出道,“昊天大陸有你留下的因緣?”
“本來要走的,日前算出伽南投生此間遇險便留下了。”楚晏笑道,一身白衣溫和圣潔。只留下兩件甲衣,把盾和武器還給她,“我想把甲衣留給伽南和阿滌。”
他真的不用,那次被魔息偷襲得手純屬意外。
“隨你。”元昭無異議,反正是給他的,誰更需要他心中有數,“阿篤呢?”
“他已取得正果,去了西天。”
啊?!元昭微怔。
去西天原來這般容易的么?可楚晏為什么千辛萬苦就是去不了?昔日的侍者成了佛,他自己卻還在紅塵游蕩不知心里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