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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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答案就在這塊碑上,你們先拍下來,回去再議。”元昭指著最后一塊碑道,“拍完了,隨我去搬東西。”
趕緊的,她想出去了。
“搬什么?挖地磚?”北辰皺眉,瞅瞅腳下的漢白玉石板,“叔父剛說了不能挖,看看得了。”
不得不承認,先祖那叫一個威武霸氣啊!
除了兩殿兵馬俑殉葬,正殿里更有金磚鋪地,銀玉為飾,富麗堂皇。他們這些子孫無用,無力延續祖上的榮光就算了,哪里還敢挖祖宗陵寢的地板金磚?
拍幾張照,有能力的話,搬幾塊碑文出去糾正歷史便足夠了。
“……誰讓你們撬地磚?”元昭無語了,“我的陵寢哪有這般俗氣寒酸?”
她的陵寢是相當有內涵的,哪有表面這般膚淺?金磚鋪地是夢里的一番戲言。年幼的她怎知那夢是真的,國師也是真的,還把她的話當真了?
唉,國師誤她。
北辰、北悅眾人:“……”
瞧這祖宗說的,俗氣是俗氣,寒酸?相信很多人渴望有她這份金磚鋪地的寒酸。
北辰權當她嘴硬,識相討好地岔開話題,指指殿外兩邊,一臉不解道:“美中不足的是,為什么在殿前兩邊掛白旗?乍看沒什么,看久了心里有點發毛。”
原來,金碧輝煌的正殿之外,垂掛著兩面白色的幡旗。旗上畫著古怪的符號,無風輕輕自揚。
不算突兀,整座正殿以白石為墻,金漆作飾,只是那幡旗上的符號看著怪怪的。
北悅順著他的話瞅了兩眼,方才被正殿的金光閃花了眼,僅粗略掃兩邊一眼,沒覺得什么不妥。
如今細看,毛骨悚然。
元昭也抬眸掃了一眼,不作解釋,上了臺階,進了正殿。恰好聽到北部長叫停軌道的安裝,便插話道:
“不用停,裝到石槨旁止。”
石槨,就是石墓室,室外有圖騰浮雕。共有四重,黑漆棺木在最里邊。
“真的不用了,”見她開口,北部長的態度和語氣放緩,“這里是正殿,是先祖安息之地,地板又是金磚鋪就。任何剮蹭都是對先人的不敬,后輩擔當不起。”
雖然看到族徽圖騰,對她有所感激,卻不代表承認她的身份。
她太過年輕,若無十足的把握證明其身份,讓他一個年近半百的人怎敢輕易承認她是祖宗?更怕是敵人別有用心,把他向她行跪拜大禮的場面放到網上。
屆時,不僅他身敗名裂,整個北姓子孫也要蒙羞,數代抬不起頭。
撇開族人在上古時期的遭遇,哪怕現在,北姓一族有人位高權重。這些年,敵人為了扳倒他們可謂費盡心思,不得不防。
“我說無妨就無妨,”她還沒死,說話算話。元昭不耐,后人想甚不重要,她只管自己的想法,“去六個人抱住六尊瑞獸之首順時針方向轉動。都站穩了,小心掉坑里。”
眾人一聽,頓時望向北部長,等他發話。
北部長見她語氣不悅,本想勸阻,但見王教授等人滿眼期盼地看著自己,略作遲疑,最終點頭。糾正歷史需要大量的史錄記載,更需要王教授這類人出面。
若無佐證,說什么都是徒勞。
于是,立刻有六個人來到正中央的石槨前,按元昭指定的位置站好。
王教授等人喜出望外地退開一邊,屏息斂聲,耐心等候。
剛才一進正殿,雖被殿內的豪奢寬敞、雄偉壯麗震懾一時,但很快便清醒過來。他們要的是北蒼年間極為珍貴的書冊之類,不是宮里鋪砌鑲嵌的黃白之物。
這些黃白之物是北家的,外人只能站一旁垂涎三尺,流下羨慕妒忌恨的淚水。
越看越心塞,不如找點有用的。
家有一老,如獲至寶。
一行人老老實實地遵照她的囑咐,順順當當地入了地宮,來到正殿。眼下六人抱住獸首用力轉動,隨著石室底下傳來的劇烈震動,石室緩緩向旁邊騰挪。
片刻之后,比床榻還大的石室挪到了一邊,金地板的正中央露出一個正方式的大坑,冷風涌出,傳來一陣清脆的玉器擊打的叮叮聲。
在眾人傻傻的注視下,元昭率先步下臺階。眾人這才醒悟過來,趕緊跟上。
尚未到達地底,眾人的眼睛幾乎被亮瞎。
本以為上邊已經是地宮的極限,萬萬沒有想到,下邊竟另有洞天。
“我要各類典籍,內容包羅萬象,海納百川;精美的玉器,地宮曠然風冷,應有一樹冰清叮叮叮;有金磚鋪地,銀器裝飾;另有各類精銳武器為我護陵……”
還有琴棋書畫,傳世的名家,絢麗多姿的奇花異草。
這是她幼時與國師的對話,如今全都在這兒了。一株蒼天的玉樹枝丫伸展,以翡翠為葉,由焰玉點綴。樹梢吊著玉鈴鐺,隨風輕輕點唱,發出一陣脆鳴。
世間哪有這么高的玉樹?王教授等人呆呆地站在玉樹之下仰望,驚得合不攏嘴。
而北家人自來到底下,環顧四周那溢滿寶箱,散落一地的金銀器皿金幣金葉金豆子,嚇得扶穩下巴免得掉在地上辣眼睛。
不等發問,只見王教授的學生里有人捂著胸口大力喘氣,身子一軟,倒下了。北醫師和王教授那邊的隨行醫生趕緊過去一邊急救,一邊讓圍觀群眾散開。
眼前的一幕過分搶眼刺激,難以承受。
不僅旁人,就連元昭也是初次實地游覽,觀感震憾。環視一圈,就說嘛,她的陵寢是十分有內涵的。
地宮下又一座地宮,三面石壁堆放著精雕細琢的金銀玉器陶瓷器。室有四面,另一面是空的,跟現代的落地窗玻璃墻類似。但這里沒有玻璃,也沒有墻。
外邊另有天地,天空陰沉沉的,遙遠的天際懸著一座石宮殿,那里才是她最后的棲息之地。
想從這邊登上那座宮殿,堪稱妄想。
天空是陰沉的,底下寬不到邊,四處黑沉沉的,輕霧彌漫。掉下去就掉下去了,不用找了,下邊是否有路無人知曉。
反正,活人是過不去的。
半晌,那位刺激過度昏厥的學生終于緩過氣來,醒了。北部長讓人把他送回地面,誰知他死活不肯,哭著說要留下和大家一起走。
尼瑪,人生短短幾十年,不是誰都有這份機緣深入寶山參觀的。
眾人:“……”
這廂,元昭見人救過來了,便喚道:“北氏后人過來。”
老祖宗的召喚,不僅北家人過來了,王教授等人一并過來。當看清楚外邊的世界,再次一個個瞠目結舌,全身僵直。
難為考古隊的醫師,極力阻止那位剛剛醒轉的學生過來受刺激。
“國師的衣冠冢就在上邊,他為國為民立下不世奇功。蒙他庇佑,世人方有今天。你們這些小輩有緣來到這兒,理應向他行個大禮。”元昭語氣溫和,略感傷,
“我與國師素未謀面,卻知他是個慈祥溫和的長輩。還是個活了幾百歲的巫師,你們向他許愿指不定就靈驗了。”
就像她,當初隨口一說,今天富可敵國,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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