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橋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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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書氣匆匆踏出瑤寧宮,靜靠在墻邊的女子喊住了他。
“喂,蕭遠。”
蕭承書停步,滿面的憤惱在瞬間瓦解。
清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都聽見了。”
“噢,嗯……”
蕭承書紅了臉。
清辭直勾勾看著他眼底,“所以你知道我什么底細?什么時候知道的?”
蕭承書支支吾吾,“我只知道你武功高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清辭逼近他的臉,他無地自容做錯事一般逃避她的眼神。
她嘆了口氣。
“我們都好傻,隱瞞對方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走吧,我餓了,霽月樓去。”
清辭選了個安靜的角落。
上菜之前,清辭雙手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蕭承書避無可避,只能坦白,“我父親是戶部尚書。”
不僅掌管國庫,百官支給,軍隊糧餉,土地戶籍能皆屬戶部管轄。蕭尚書的職權在六部中當屬最重。
“我知道,”清辭若有所思,“所以通過戶籍,能查到我?”
“不是,”蕭承書壓低了聲音,“我父親建了個諜報門,并無多大用處,不過偏偏對秦太師一府了如指掌。”
清辭突然有種被暴曬在陽光下的感覺。
蕭尚書素來不參與黨派紛爭,清正自身,建這樣的諜報門究竟是皇上示意的,還是蕭尚書自個兒的主意?
天下之大,掩藏了無數能人異士,有本事便可招攬。
清辭忽然覺得自己不過爾爾,悶悶喝了一杯酒。
蕭承書道:“萬華生一死,你的武功當是天下第一,所以我從不擔心傅蕓煙能把你怎么樣。”
清辭回憶起某一天,蕭承書從瑤華宮帶走“被欺負”的她,乍了乍舌。
男人的演技一個比一個好。
蕭承書大概也是想到了那件事,臉又紅透。
“或許你不信,我回回面對傅蕓煙說不清的煩躁。我原本對她是愧疚的,可她再三用頭疾來逼迫我,久而久之,我煩透了她。”
他有些自責,“我是欠著她的,可我又沒法拿一生去償還她,我真的做不到。她心腸極其歹毒,再三害我身邊的人,甚至還利用我懷孕的長姐來威脅我。我擺脫不掉,甚至有些時候……我惡毒的希望她死了才好。清辭,我是不是很惡毒?”
清辭搖頭。
愧疚原本鎖住男人的好東西,可長公主用之過甚,又有病態的占有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背負著太多無處可逃,怎么可能再愛上施加給他痛苦的女人。
“為什么說她的頭疾因你而起?”
“那一年臘月父親帶我進宮,傅蕓煙在御花園中叫住了我,讓我陪她玩。我覺得她很煩,就提出玩捉迷藏的游戲,想趁機甩掉她。結果她在御花園的假山石里藏了整整一夜,別人喊她也不出來,她躲得很好,只等我找到她。可我……早就回了蕭府。”
清辭忍不住埋汰,“你有點壞。”
蕭承書點頭,“寒冬臘月的,她被找到的時候發了高燒,模模糊糊的喊著我的名字。于是所有人都認為她喜歡我,先帝特地召我進宮,而我自知做錯了事,自請照顧她。”
他眸光悠遠,仿佛回到了那年。
“她睡了三天才醒來,渾身都不舒服,卻對我誆她玩捉迷藏的事絕口不提。那時候,我覺得她很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所以長公主是因臘月天的那一夜,落下了稀奇古怪的頭疾。
小二在此時端了酒菜來。
清辭給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
“你我一樣,曾經都有塊肋骨放在心上。”
她先干為敬。
“拔掉這塊肋骨不容易,蕭遠,你舍得?”
蕭承書舉杯,“離了金陵城,我再不想行醫,我們男耕女織一世,可好?”
“不好。”
清辭搖頭,“我不會任何女工,我不要織繡。女耕男織的話我可以。”
蕭承書被她的“不好”打擊得不輕,聽到后來的話,又樂不思蜀。
“耕和織都我來也行,只要你不嫌棄。”
清辭兩杯酒下肚,很快就有點上頭,“喂,我忘了你喜歡果酒。小二!來壇果酒!”
她這一嚷,視線往小二那一瞥,瞧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清辭猛得站起,搖了搖蕭承書的肩膀,“你看,那個是不是齊興?”
蕭承書順著她目光,看到齊興摟著一姑娘正往樓上去。
樓上有包間,還有廂房。這兩人干嘛去的顯而易見。
清辭一拍桌子,掄起袖子。
蕭承書握住她手腕,“冷靜。”
清辭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要殺人?不,我不會隨便殺人的。”
“就這點?”
女子看著掌心的幾顆碎銀嫌棄得很,“那小婊子拿不出錢了,把她賣掉得了。”
齊興從頭抱著她,吻著她脖頸,流連往下,“急什么,那肚子不還有用著呢,生幾個小的拿去賣豈不更好?”
女子愉悅得笑,“你該不會舍不得那小婊子了吧。”
“怎么會呢。”兩人纏綿著向床上倒去。
清辭扒著門,聽得火冒三丈。
小舞是這樣喜歡這個狗男人,為了他低頭借錢,心心念念著給他生個娃傳宗接代。
“一對賤人。”
里頭興致正濃,她在門外的怒罵不被所聞。
“先查清楚這女人什么來歷,”蕭承書輕聲說,“讓這對狗男女一起死。”
清辭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讓我冷靜?”
“還想讓你的小舞生孩子給他們拿去賣,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嗎?弄死得了。”
清辭多次在蕭承書面前說“我的小舞”,他便也張口就來。
蕭承書想想就生氣,“我們要是能有孩子,兩只手都捧不過來,哪里舍得賣掉。”
清辭點頭。
“嗯,該殺。弄死個人倒是容易,可小舞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早晚要面對的,早點抽身是福分。”蕭承書道。
清辭想了想,一腳踹開了房門。
蕭承書沒來得及捂住自己的眼睛,香艷的一幕落入眼底。
女子尖叫著往被窩里鉆。
齊興剛破口大罵,看清來人立馬萎了,他在清辭這里吃過大虧,被擰過的手臂還疼著,著急忙慌得跟女子搶被子遮掩。
蕭承書叫苦不迭。
“我說,你下次能不能說一聲,總這樣,我一個男子看見不好……”
清辭無語,“別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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