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氣從鬼爺體內飄了出來，朝那張染紅的宣紙飛去，附著其中。
“鬼爺”仿鄭失去了精氣神，呼啦一聲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張廢紙，隱約還能看見上面濕了一塊。
旁邊的宣紙來回變幻，再次變成了鬼爺的模樣。
它蒼老的臉依然鐵青。
“搞砸了。”
粗糙且沙啞的聲音，依然掩蓋不住它內心的憤怒。
“沒尋到？”
“尋到了。”
“很強？”
“不算。”
蘇原用的錘子很厲害，但區區毛僵，不算強。
當時他滿腔怒火，把尋人用的畫像給撕了，不然也不會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嗯。”
張永坐回椅子上，該問的都問了，再問，也無濟于事，他扶著紅木椅子的把手，輕輕敲打。
“主人，能不能再畫一張？”
“我問過，他說不能。”
他們還不知道，就算能將那中年大叔的畫像作了出來，也尋不到蘇原。
鬼爺沉默了，他心里一陣一陣的抽搐，那罪該萬死的家伙，究竟藏在哪里了？
自己怎么就沒發現！
對了！
“他沾了我的唾液。”
張永點了點頭：“你可以去鬼靈城大學守著。”
“是。”
鬼爺的唾液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就像狗會在自己沿途撒尿做記號，便于回家一樣，他的唾液也有這種用途。
只要那腐蝕的紅印還在，他又恰好在自己周圍。
要不是當時陷入了瘋狂狀態，鬼爺發動秘法，蘇原根本無處藏身。
“我跟你說過，讓你安心上學，別再搞什么養鬼和控紙人的邪門法術！”
“嗯。”
“學校來電話了，當時看到的人太多，我們也沒法子，你只能被當成死人，這次的事已經備案了，那人也被通緝了，學校你是回不去了，所以，”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回家吧。”
“家？算了。”
“小永，你怎么，還是那么犟！”
犟嗎？
張永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詭笑。
死人，我原本不就是死人嗎？
你們什么時候真正關心過我。
呵呵。
至于備案什么的，純屬扯淡。
他還活著，備什么案？不過是糊弄那些傻子罷了。
學校回不去了，這還真有些麻煩。
沐娘的事情，也尚未搞定。
他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中年男人的模樣。
不管你是誰，惹了我。
還惹怒了鬼爺。
那便活不成了。
張永想著，自己的尿壺似乎該換個新的了。
蘇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他端起右手看了看，又放下了，骨頭碎裂的疼痛感，似乎有些緩解。
“主人，你沒事吧？”
小九關切地看向他耷拉著的右手。
“疼唄。”
“10個懲戒值，可以恢復！”
“才10個，趕緊給主人我治好！”
蘇原毅然決然地用10懲戒值恢復了自己的右手。
“臥槽，一點事都沒了。”
蘇原嘗試著用力攥，亦或是舒展開，都沒壓力。
“系統出品，”小九展顏輕笑：“藥到病除！”
蘇原突然想到了什么：“拳骨斷裂的時候，你怎么不幫我？讓我疼了那么久。”
小九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咱光顧著心疼主人，忘了還不行嘛。”
蘇原自然不會跟她計較。
他算了算，之前買咸魚用了1點懲戒值，剛又用了10點。
自己還剩下209點懲戒值。
“對了，有沒有遮掩尸氣的道具？”
“有啊。”
“你不早說。”
“早說了，你這窮鬼也兌換不了！”
“我不是窮鬼，我是僵尸。”
“隱蔽石，可以隱匿特殊體質的氣息，需要懲戒值100點。”
“這么貴！”
蘇原沖小九眨兩下眼睛，膩歪唧唧地看著她：“打個折。”
“誰是折？”
蘇原看著手里的黑色石頭，順手丟進了口袋里。
“這下可以放心大膽地回去了。”
有了隱蔽石，他便不擔心會因為尸氣暴露了。
蘇原發現自己變成毛僵后，簡直健步如飛。
他眨眼就能跑出去數百米。
剛開始還有些適應不了，后面也就習慣了。
回到鬼靈城大學校門口的時候。
蘇原發現門口排了好長的隊。
那兩個門衛不見了，保衛科的徐東隊長親自帶隊出現在門口。
學校被戒嚴了。
任何人入內，都必須出示學生證。
他暗自咂舌。
看來他把假張永燒掉的事掀起波浪了。
學校對于任何命案都非常敏感。
一旦出了事，
第一，封鎖消息，盡量減小影響；
第二，棄車保帥；
第三，學校治安整頓。
蘇原搖了搖頭，反正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他掏出學生證，給徐東看了一眼，便進去了。
就在蘇原走到男生宿舍樓下時。
一道纖細的黑影悄然出現在他身后。
蘇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捂住了嘴。
一股莫名的氣體鉆進了鼻子里。
他瞬間就暈了過去。
那人拽起他，幾個閃爍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間古香古氣的房子。
房間不大，進門口，左右兩側擺著兩排桃花芯木的圓椅。
正對門放著一張實木桌子，桌子兩側放著兩把紅木太師椅。
此時房間里不僅坐滿了人。
左右兩側的座椅后面，還站著不少人。
鄭靈玉，也就是胖子，
他正站在屋中央這眾矢之地。
坐在太師椅上的兩位，是鄭家在鬼靈城的主事人。
分別是鄭靈玉的二伯鄭遠和四叔鄭興。
“笑笑，你監察了那么久，竟然都沒有發現。”
說話的是鄭遠，他一張蘇臉，連眉大眼，膚色黝黑。
胖子揉了揉眼睛，他黑眼圈比較重，這兩天睡眠嚴重不足：“啊，所以我一發現，就跑來匯報了。”
麻蛋，
要不是他們通知開大會，
我正舒舒服服地睡大覺呢。
鄭興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他：“匯報個屁！要不是我們問你，你會說嗎？”
鄭興的長相跟鄭靈玉比較像，圓臉小眼，無非是多了兩撇胡子。
要沒人說，還以為他們是父子倆。
鄭靈玉扶了扶眼鏡，懶洋洋地說：“四叔，你別著急啊。”
“我能不急嘛？”
鄭興站起來，腆著大肚子：“芝麻大的地方，你都看不住！”
“那你們不也沒發現沐娘的身份嘛。”
胖子聲音越說越小，顯得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