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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文仙,可以詩墨斬人、斬妖,集天地之文氣,立成仙道。
折扇為筆,凌空而作——浩然正氣斬妖邪,三尺清風蕩不平。
只見那詩句金光大震,化作一柄金劍虛影,附于浩然正氣,如烈陽般閃耀。
“斬妖!”儒衣公子口中輕道一聲。
墨妖得仙詩成精,文仙積累文氣胸煉浩然,二者爭鋒相對,皆是以劍為詩,以詩為劍。
一襲白衣步步生蓮,那青蓮劍仙斬出一道將進酒,如若白虹,劍光生生不息,劍意昂揚不滅。
“將進酒,杯莫停!”
手中酒壺落地,長劍似舞,那白衣劍仙似凡似仙,身上沾了些許紅塵,這一劍,是劍仙,也是紅塵。
劍出如何,便要看出劍之人如何,而那青白長衣的女子,想來是久經紅塵,故而這劍中也帶了幾分紅塵味。
劍如煙火,直斬而下。
“嘭。”
文仙斬出的詩文金劍在那剎那之間,化作粉末星光。
青蓮劍仙一劍,直逼儒雅公子的脖頸而去。
儒雅公子瞳孔微縮,這一劍,比起剛才的一劍,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他也知曉了這一劍的緣由。
原來是借勢……
他只當墨妖是從他處得來的百斗文氣,誰曾想,竟是得仙詩成靈化妖,這數百斗文氣皆是由內而來。
難怪,難怪如此。
在那剎那之間,儒雅公子也釋然了。‘敗在這一劍之下,也不算太冤。’
曇華心念一動,那劍勢收回了半分,劍光也偏了些許。
這一劍,落在了儒雅公子的胸膛之上,衣衫破裂,斬出了一道深壑的血痕。
儒雅公子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膛看向了那身著青白長裙的女妖,問道:“你不殺我”
曇華抬起頭來,說道:“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
儒雅公子頓了一下,引法止住了胸膛涌出的血,松了口氣后,拱手說道:“凡世散仙郭才思,多謝姑娘不殺之恩。”
“仙長多禮了。”
曇華薄唇輕啟,平靜說道:“人有善惡,妖亦有善惡之分,仙長腹有文章,卻不如一介墨妖懂得道理,文仙多為君子之輩,莫要再給自己加個偽字。”
說到底,郭才思也不過是圖謀那墨妖,不說這墨妖是善是惡,剛才他那一翻作為,打著懲妖除魔的口號,與強取豪奪,又有何異。
不是君子所為。
郭才思拱手行禮,頓首道:“受教了。”
曇華點頭示意,也不再說些什么。
郭才思看向了那后邊的乞丐少年,高聲說道:“郭某心性不佳,一時受貪念所誤,多有得罪,還望小兄弟海涵。”
蕭無雙看向此人,目光有些冰冷。
若非墨妖,若非眼前這位姐姐,他如今說不定都是一具尸體了,他也不是什么老好人,諒解更是無從談起。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將百倍奉還。
一句話,總歸是了解不了之前殺心的。
曇華伸出手來,輕拍了一下他的背,說道:“算了。”
不管怎么說,如今的蕭無雙不過一介凡人,又如何能敵過眼前的仙人,而這位姐姐與他并不相識,救下她也是恩情,也不能讓她難做。
蕭無雙看向她,點了點頭,“嗯。”
郭才思看向那乞丐少年,也知曉對方心思,便取出一頁紙張,引一道法力入紙張之中,化作一個招字。
他將那一頁紙張遞給了蕭無雙,說道:“若是往后小兄弟想要報此仇怨,撕碎紙張,郭某自會前來。”
蕭無雙接過那紙張,見其上寫著一個招字。
只聽身旁的曇華說道:“此為文招頁,為文仙所創,可依法力喚人前來。”
蕭無雙聞言將那紙張收入了懷中,仍舊閉口不語。
郭才思見狀,便不打算再留,拱手道:“告辭。”
他并非是佛,自然也不會站著給人打殺,但依舊給了這小兄弟一個機會,只當是了結這件禍緣。
房門重新關上。
蕭無雙懷中放著那文招頁,抬起頭看向眼前身著青白長裙的女子,問道:“為什么要幫我?”
曇華說道:“我已經說過了,小公子可不要自作多情。”
蕭無雙張嘴,卻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看在陳先生的面子上嗎。’
蕭無雙后退半步,是人也好,是妖也罷,這位姐姐都救了他一命。
他拱手道:“小子鎮北府蕭無雙,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謹記于心,若是有朝一日能幫得到姑娘的,盡管找我,”
“原是鎮北王嫡子,也難怪。”
曇華低頭看向了眼前的墨妖畫卷,說道:“倒是有一事,想請公子幫忙,蕭小公子可知這畫卷的主人如今在何處?可否幫忙引薦一下,就當是的報答這份恩情,如何?”
蕭無雙頓了一下,張嘴道:“可是…先生不一定會見你。”
“呼”
卻在此時,窗外飄來一朵海棠花。
“嗯?”
曇華視線望去,見那朵海棠飄入房中,化作一襲紅衣。
蕭無雙瞪大了眸子,指著那人道:“你,你你……”
這不是那時他見到的紅衣女子嗎。
這…也是妖怪!?
曇華有些呆滯地看著眼前這一襲紅衣,她邁開步子,走上前去。
曇華與海棠對視,玉手抬起,撫上了海棠的面龐,之間在那棱角劃過。
依舊是當初模樣,不曾變過。
曇華有些不敢相信,開口喚道:“十娘。”
海棠挪開她的手,說道:“妹妹別來無恙啊。”
蕭無雙傻眼了,他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輩分是不是有些太亂了?
曇華挽起她的手,眼眸有些發紅,問道:“這么多年,十娘你去哪了?”
海棠搖頭不答,只是岔開話題問道:“怎么沒跟著他了?”
曇華搖頭道:“十娘又不是不知道,我還是喜歡這凡世,閑云野鶴終歸不是我想要的。”
“倒也是。”
“姐姐呢?”
“如今跟著一位先生。”海棠平靜答道:“便是妹妹要找的那位。”
曇華問道:“十娘就不怕他怪罪下來嗎?”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曇華沉默了一下,搖頭說道:“十娘當初可不是這樣,如今怎么這般任性了。”
海棠搖頭不語,在她看來,她應該才是最任性的那個。
大概是她沒能從那場海棠花雨中走出來,只不過是雨停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