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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殉爆
更新時間:21040103:10
與紐特見面后的第二周,納爾遜按照和安德烈的約定來到了克拉科夫,在德軍的經營下,這座位居歐洲中心的古城相比納爾遜上次離開時已經大變模樣。
以克拉科夫為中心,大批的軍營、研究中心、軍工廠以及關押政治犯與俘虜的集中營在城市周圍紛紛建立,其中奧斯維辛比克瑙集中營的規模最為龐大,已經入住的戰爭受害者也人數眾多。
來自德國本土的瘋狂科學家們已經盯上了這片“資源豐富”的“寶地”,紛紛提交申請前來建立研究中心——那些空置的樓房正是為他們準備的。
卑鄙的海爾波從皮提亞的預言中窺見的情景正在發生,并不可避免地往深淵滑落,當納爾遜故地重游,再次登臨躲藏著海爾波殘魂的山頂時,他摩梭著手中綠色銜尾蛇模樣的戒指,心情也難以避免地變得低落。
“威爾特寧先生,那邊那棟建筑就是為您準備的,它叫做‘中樞’。”跟在他身后的圣徒打著十二分的精神為這位前來巡視的“領導”當著導游,他指向位于小鎮西側一片巨大平原正中的圓形建筑,熱絡地說道,“聽說您要常駐這里,我們特意在您的居所中用上了最地道的英式裝潢,還有專業的廚子提供您的家鄉風味。”
“家鄉風味就不必了……其實我也不是英國人,”納爾遜的思緒被黑袍圣徒打岔,拉回了現實,他望向那棟巨大無比的圓形建筑,看著那熟悉的形狀,困惑地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是要建一個魔法的傳送中心,用來跨洲運輸巫師和物資,是嗎?”
“沒錯,”圣徒點點頭,“您真是太上心了。”
果然不管什么時代、什么陣營都少不了精于溜須拍馬、見縫插針的人,納爾遜得到回答,繼續問道,“那么那是什么?一個粒子加速器嗎?一個傳送陣有必要修得那么大嗎?還是說那整棟樓都是我的辦公室?”
納爾遜瞇起眼睛打量著遠處的黑色樓宇,從上方看,它仿佛一個雕繪著神秘花紋的黑色圓盤,它通體漆黑,幾乎不反光,只有棱角處金屬材質的包邊能夠隱約表達出它的結構,頂部的圓異常圓滿,當中雕刻著圣徒的印記——死亡圣器的標志。
由于離得太遠,沒有什么參照物,他也看不出來這棟“中樞”究竟有多大,但是僅憑視野中更遠的圓盤面積與山下一片剛剛竣工的建筑群一般大,就能判斷出它絕對小不到哪去。
納爾遜都能想象到幾十年后在網絡中能流傳什么樣的關于中樞的都市傳說了。
“粒子加速器?那是什么?”黑袍圣徒露出困惑的表情,回答道,“先生,由于這里是洲際傳送的運轉中樞,所以面積一定不能太小,為了維持長期的穩定,地下埋藏了數以萬計的魔法道具,這個面積剛剛好。”
“原來如此。”納爾遜點點頭,隨口說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輕量化和便攜性才是技術發展的大勢所趨。”
“現在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黑袍圣徒的語氣中聽不到一點兒歉意,他似乎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只是繼續講解道,“威爾特寧先生,根據格林德沃大人的要求,中樞的頂樓有一片專門為您準備的場地。”
“什么場地?”納爾遜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是說我偶爾過來看看就行了嗎?難道有我什么事嗎?”
“這我不太清楚。”黑袍圣徒聳聳肩,說道,“這是格林德沃大人的吩咐,可能他有什么考量,您可以自己去看看……對了,您會幻影移形嗎?”
“我會,”納爾遜斜眼瞪了他一眼,理了理衣領,掏出魔杖,瞬間消失在原地,“我去上層看看。”
“納爾遜,你就只有這點兒本事嗎?”
中樞的上層是一間類似倉庫的大房間,里面完美復原了街區、森林、平地、英國魔法部的走廊、霍格沃茲的校長辦公室等各種環境,而在納爾遜到來之前,格林德沃早已在這里等待著他,他似乎迷戀上了自己發起過的決斗游戲,在納爾遜推開門進來的瞬間便發出了邀請。
“格林德沃先生,我只會這么點兒魔咒。”納爾遜躲在一個郵筒后,從一個死角伸出魔杖,向著格林德沃的方向胡亂發射著魔咒。
“難道你和人戰斗的時候,還要通知別人自己會的魔咒少,需要他在原地站著讓你打嗎?”格林德沃反問道,兩手空空地朝納爾遜靠近。
“……”聽著愈發靠近的聲音,納爾遜一咬牙,從口袋中抽出了自己的另一根魔杖,一手一根魔杖地反手向格林德沃亂射。
瞬間,各色的魔咒向格林德沃的方向飛去,納爾遜不知道身后的情況,只聽到格林德沃的腳步聲甚至沒有被打亂節奏。
他依舊閑庭信步地穿行在納爾遜的“槍林彈雨”之中,也不知道是納爾遜倒霉還是這個角度根本無法瞄準,他連續發射出的十幾道魔咒沒有一道飛向格林德沃的方向,倒是把房間里的陳設轟了個稀巴爛。
“不錯,你的左右手都可以熟練施法,這很不錯,”格林德沃的聲音不徐不疾,“但是你為什么每次施法前都要把魔咒大聲喊出來呢?即使不會無聲施法,也沒有必要這樣吧?難道嗓門大就可以增幅你的魔力嗎?難道聲音大你的那道歪了九十度的障礙咒就能擊中我了嗎?”
“是嗎?”納爾遜靠著郵筒喘著粗氣,抓緊時間恢復體力,不談魔力的消耗,剛剛那一串說唱一般的報魔咒就足以讓一個肺活量不行的人背過氣去,少頃,他把那根用著不太得勁的黑胡桃木魔杖塞回口袋,摸出一把小銀球,挑出其中一枚往身后一丟,一頭巨大的猛虎從空中撲向格林德沃,張開血盆大口向他的脖子撕咬而去。
“而且,你這種胡亂施展魔法的行為完全就是在浪費自己的魔力。”格林德沃繼續品頭論足,面對猛虎絲毫不慌,“你就算用腳也夾著魔杖,又能怎么樣呢?一道都打不中人,一萬道和一道有什么區別呢?”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終于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隨手一揮,伴隨著一陣青煙和“砰”的一聲,猛虎變回了小銀球,落到了地上,又彈了起來,在空曠的室內發出一陣清脆的回聲。
“不錯的變形,我喜歡這只老虎的毛色,”格林德沃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贊賞,緊接著他話鋒一轉,“但是只有變形是沒用的,我想你應該不會蠢到妄圖用一只沒腦子的野獸去打敗一位巫師。”
“確實。”納爾遜聽到小球在地面上彈起落下的清脆響聲,心中一喜,默默倒數著:“五……”
“只專精某一項魔法的巫師是不會成為真正的強者的,”格林德沃侃侃而談,“我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敵人,他的黑魔法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他曾經用一道索命咒解決了一條巨龍——僅在這一方面,他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黑巫師。”
“四……”納爾遜認真地感受著小球在地面彈跳的間隙,把手中的一把銀球夾在五指之間。
“但是他最后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三……”納爾遜掐準小球再次落地的時間,把夾滿銀球的手貼在地上。
“他被一個南非的實習傲羅毒死了,”格林德沃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調侃,“誰能想到,一個黑魔法如此精深的黑巫師居然連四年級的魔藥學都搞不明白,他身上帶了四十多瓶解毒劑,但就是不知道該喝哪瓶。”
“二……”手掌輕輕發力,納爾遜把滿手的銀球往格林德沃的方向輕輕一推。
“那個實習傲羅根本申請不到什么致死的強效毒藥,是那名黑巫師用他的各種解毒劑混合到一起,把自己毒死了,”格林德沃嘆了口氣,“真可惜,本來還想和他討教兩手的。”
“一……”納爾遜的余光看到那些小球已經脫離了郵筒的背面,在格林德沃關注到它們前,他從郵筒后一躍而出,舉起魔杖指向格林德沃,大喊道,“阿瓦達索命!”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他舉起魔杖,倒不是怕了納爾遜的索命咒,他只是有些擔心,這句過于不標準的咒語能搞出什么魔咒來。
他等了等,卻發現納爾遜的杖尖根本沒有綠光射出,他這才發現對面的少年看起來有些音畫不同步。
“零!”納爾遜是個謙虛的、善于采納建議的人,在喊出那句極其不標準的索命咒前,他早已悄聲施展了幻影移形,格林德沃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影變得虛幻,然后出現在遠處房間盡頭的一個集裝箱前,他打開門,走了進去,并反手關上了門。
格林德沃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識到自己小瞧了對手,于是握緊魔杖,如臨大敵地望向周圍,緊接著,他的旁光掃到了那枚一開始被納爾遜變成猛虎的小球,它的動能已經被消耗殆盡,此刻停在地上,表面迅速浮現道道裂紋。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一道道透明的盾牌在身邊浮現,構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
他的目光凝聚在那枚逐漸裂開的小球上,當裂紋布滿球面的瞬間,它由內而外地爆開,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炫光。
格林德沃被這陣白光晃得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他聽到了數十顆小球在地上彈跳的聲音。
它們密密麻麻,如同雨滴,如同軍隊,如同蜂群。
當第一聲爆裂聲響起的時候,格林德沃選擇直接幻影移形進納爾遜躲藏的集裝箱內,他有預感,如果站著那里,自己可能要出個大洋相。
納爾遜正扒著集裝箱的門縫,津津有味地往外瞧,遠處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爆炸聲,一朵綠色的蘑菇云在格林德沃方才站立的地方升騰而起。
“你做了什么?”納爾遜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他抬起頭,發現格林德沃也扒著門縫往外瞅。
看到外面的慘狀,格林德沃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推開門,望向那片已經完全被染成綠色的地面,他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只是普通的染料,如果中了招,其實并不會受到什么太大的傷害,但是絕對會受到極大的侮辱。
“格林德沃先生,那只是普通的染料而已,最后的那些小球是我用來做標記和打信號的,”納爾遜一動不動地解釋道,“如果把它發射到天上炸開,就是一團綠色的煙花,用于野外求生和——”
“好了好了,”格林德沃扶額,“那么一開始的小球又是什么呢?”
“那是我專門定制的小球,是空心的,里面封存了一次性的強效照明術——我改良了一下,縮短了光源的壽命,但是讓它的明度大大提高。”納爾遜解釋,心里滿意地哼了哼:“古代人,這叫閃光彈,這叫現代戰爭!”
“我明白了,”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我破壞了它的變形,它就會爆開,用炫光剝奪我的視野。”
“沒錯。”
“不錯的想法,”格林德沃拍了拍納爾遜的肩膀,“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有身邊的這些道具呢?比如現在。”
他拿起魔杖在納爾遜的口袋上輕輕一抹,口袋封上了。
“格林德沃先生,這個魔咒我是會的,”納爾遜舉起魔杖,“明亮如晝!”
一陣白光閃過,格林德沃又閉上了眼睛,他感到手下一空,再次睜開眼時,納爾遜已經站在了那灘綠油漆對面。
“你可真是機靈。”他笑著搖了搖頭,出現在納爾遜對面,撿起地上的半枚小球,輕聲施咒,一只黑色的大鳥出現在他的手腕上,“看過了你的變形,來看看我的變形吧……戰勝它,今天就到這里了。”
格林德沃似乎對自己的變形術很有信心,他背著手,看著向納爾遜撲去的大鳥。
納爾遜望著這只似鷹似鷲的怪鳥,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那寒光森森的利爪和喙都讓人不寒而栗,這應當是一場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