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燈逐一亮起,村莊的酒吧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光線不足,墓碑上的刻文也變得有些模糊,三人不想繼續留在墓地參觀墓碑了,他們決定離開。
走出墓地的窄門,三人向來時的小巷走去,準備在哪兒施展幻影移形返回倫敦。三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話,雙胞胎向艾達發出邀請,邀請她回陋居過節。
聊著聊著,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親戚身上,還聊到了雙胞胎一百多歲的姨婆穆麗爾。
“對了!”弗雷德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穆麗爾姨婆說過,巴希達·巴沙特就住在戈德里克山谷。記得嗎,喬治!”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喬治回憶了一下,說道,“可是我們只知道她住在這里,卻不知道這些房子哪棟才是她的。”
弗雷德的突然舉動沒有嚇到艾達,反倒是他們兩個居然記得誰是巴希達·巴沙特,這件事蠻讓艾達驚訝的。
作為學渣中的戰斗機,魔法史又是公認的最枯燥的課程,想來兩兄弟翻開《魔法史》的次數應該屈指可數,沒想到他們居然能記住巴希達·巴沙特的名字。
巴希達·巴沙特是魔法界著名的魔法史學家,《魔法史》一書的編寫者。能成為史學家,她對魔法界的過去應該如數家珍,說不定會給艾達三人一些意外收獲。
但問題來了,正如喬治所說,三人并不知道巴希達的房子在哪,戈德里克山谷有這么多棟房子,他們總不能挨家挨戶敲門問吧!
艾達頭疼地看了看四周的房子,雙胞胎同樣如此。他們兩個能記住巴希達·巴沙特就不容易了,就不要對他們奢求過多了。
“怎么辦?”喬治問道,“先回去,還是試著找人問問?”
這時候需要有人拿個主意出來,艾達就是三人中的主心骨。
主心骨同志稍稍有些猶豫,一路問下去肯定能找到巴希達,只是要耗費多少時間是個問題。也許第一戶人家就是,也許最后一戶才是。
若是先回倫敦,改天再來,艾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再有空閑。部里的事務很多,艾達雖是甩手掌柜,但她也需要做到心中有數才行。
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思考,天色可不等人,光線又暗了幾分后,艾達決定一次解決戈德里克山谷的問題,省得還要再跑一趟。
就在三人詢問了幾戶人家無果后,三人卻在波特家的廢墟附近發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形佝僂,看上去像是個女子,她走起路來十分緩慢,步履蹣跚,應該年紀很大了。
波特家的廢墟被施了法,麻瓜是完全看不見的,更不會注意那兒。這足夠說明這個老女人的身份了,她是個巫師。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后一齊走了過去。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這人正是他們要找的巴希達·巴沙特。
在老人的帶領下,他們龜速走向巴希達的家。院子里因無人搭理而一片荒蕪,房屋內的亮度比室外還要不如,房間里的味道也有些糟。
弗雷德主動去點燃蠟燭,喬治則去生了一堆火,給大家暖暖身子。很快雙胞胎就回來了,喬治又在火堆上架了一壺水,弗雷德則讓燃起的蠟燭漂浮在半空。
借著室內燭火微弱的光線,艾達這才看清巴希達·巴沙特的容貌。她實在是太老了,滿臉褶皺,眼窩深陷,頭發稀疏,渾濁的雙眼也看不出半分神采。
巴希達摸索著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更加瘦小、衰弱。似是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沒來由的,艾達想到了遠游的維達,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地,不知她要去做什么,更不知身體好不好。雖然每半個月都會有一封信報平安,可心中的擔憂還是止不住。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竟有些詭異,艾達沒有說話,年老體衰的巴希達也沒有說話。不一會兒,沸騰的開水頂開了壺蓋,每個人都得到一杯熱茶暖手。
空閑下來的雙胞胎也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兩個人拉開了話匣子,對巴希達·巴沙特噓寒問暖,盡管此前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魔法史學家。
兩兄弟活潑的性格本就招人喜歡,現在又經營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店鋪,待人接物更是沒得說,只一小會兒的時間便同巴希達親近了許多。
“女士,”喬治和藹地說道,“您知道卡德摩斯嗎?我們對三兄弟的故事充滿了好奇。”
巴希達渾濁的雙眼看向喬治,她只能模糊地看到喬治的輪廓。
她緩緩地、吃力地說:“年輕人,你們果然不是為了憑吊來的。現在這個時候,也沒什么人敢來這里了。”
伏地魔當道,食死徒四處作案,這種時候前來悼念波特夫婦,無異于公開反抗伏地魔及其黨羽。對敢于反抗自己的人,伏地魔唯有一個“殺”字,簡單粗暴。
飽受白內障困擾的巴希達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三兄弟的故事我倒是知道,但你們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捕風捉影不是我這類人該做的。”
這兩句話似乎耗費了巴希達太多的體力,她喘氣的聲音很大,可即便如此,她仍然感覺憋悶。
艾達和雙胞胎沒有感覺失望,他們也沒真的將希望寄托在這兒。巴希達能說出個子丑寅卯的最好,說不出來也沒什么關系,反正情況也不會更糟糕了。
佩弗利爾三兄弟是真實存在的,但生卒年不詳,只能大致推斷出他們所生活的年代。想要從史實方面了解他們三人的生平,了解死亡圣器,確實不大現實。
“那……格蘭芬多的寶劍呢?”弗雷德繼續說道,“您對這柄妖精打造的寶劍有什么了解嗎?”
巴希達·巴沙特虛弱地抬起頭,渾濁不清的目光依次停留在三人身上,像是想將三人全都看透一樣。
“格蘭芬多的寶劍不是從妖精那里偷來的,是妖精為他量身打造的。”巴希達緩緩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含混,聽起來有些費力,但條理清晰,顯然巴希達雖然老,卻并不糊涂。
她繼續說道:“寶劍打造完成后,萊格納克覬覦不已,便想占為己有,于是便有了格蘭芬多盜竊的謠言。這柄劍可以吸收能強化它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會變得越來越強。”
“唯有真正的格蘭芬多才能找到它,并使用它。”巴希達又補充了一句,隱隱有些勸誡的味道,似是將三人當成了尋寶的小賊。
說了這么一大段話,巴希達虛弱地闔起眼睛,她的喘息聲就連聽到的人都會感到難受。
雙胞胎習慣性地對視一眼,巴希達·巴沙特雖不是一問三不知,但她給出的信息都是他們已經知道的,對尋找死亡圣器和格蘭芬多寶劍沒有任何幫助。
雙胞胎有些泄氣,艾達倒是沒有,她相信巴希達的話,也相信巴希達魔法史學家的節操。
看來,格蘭芬多的寶劍應該是安全的,沒有被伏地魔糟踐。
艾達捧著熱水杯,開始打量巴希達的房子,到處都是豎在小碟子上的蠟燭,堆積如山的舊書,弓形五斗櫥上立著幾張相片。
華麗的相框上沒有積灰,玻璃上躍動的火光與臟兮兮的房間格格不入。
艾達拿起其中一張相片,是兩位神采飛揚的少年人的合照。金發少年的臉上掛著懶懶的微笑,他的手臂緊緊挽著少年鄧布利多,親密無間。
“蓋勒特·格林德沃。”艾達輕聲說出金發少年的名字。
“誰?”雙胞胎齊聲問道。
年輕力壯的雙胞胎都沒有聽清,年老體衰、昏昏沉沉的巴希達·巴沙特卻聽的很清楚。
巴希達·巴沙特望向艾達,渾濁的雙眼在這一秒似乎明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