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暖柔和,照亮了整座霍格莫德村,熱鬧的小村也在日頭升起的這一刻醒來,投入了一天的忙碌之中。
在這座巫師村落的角落里有一棟被稱作尖叫棚屋的房子,而艾達和雙胞胎更愿意親切地稱它為暮光小屋。那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承載了他們很多的甜蜜與憂愁。
自艾達退學以后,暮光小屋便沒了生活的氣息,弗雷德和喬治也不再在小屋里搞他們的研究了。可是,幾個月的空置卻沒有讓小屋落滿灰塵,仍舊是窗明幾凈不染塵埃。
想來是有人一直在打掃這里,大概是家養小精靈溫妮,盡管這樣做并沒有多少意義。
太陽越升越高,灑下的光也變得刺眼起來,小屋內的沙發上傳出一聲嚶嚀。
接著,年輕貌美的金發女子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為自己接了杯水,又捧著杯子跌坐回沙發。
艾達捏了捏自己的腰,又捶了捶自己的雙腿。即便沙發很柔軟,在這上面蜷著睡了一覺仍然會覺得不舒服。不知從何時起,她的身上多了幾分嬌氣。
昨夜在離開廢棄莊園后,艾達找到了先走一步的謝爾蓋等人,也見到了伯納德和羅貝爾的尸體。這兩人是因她而死,艾達的心中有悲傷,也有哀痛,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對外時,艾達總能狠下心腸,甚至可以說上一句冷酷。可對內時,艾達的心不再堅硬如鐵,她曾經對這些人有過懷疑,但伯納德和羅貝爾用死亡證明了他們的忠誠。
活下來的謝爾蓋、西多羅夫、哈特曼、勞倫特,這四人同樣踐行了自己的諾言。廢棄莊園中魔咒橫飛,能活下來是他們的本事,是他們命大。
艾達并沒有說太多話,她本該發表一番激動人心的言論,以此來籠絡人心,可她沒有,她只是讓謝爾蓋送這二人回家鄉安息。
巫師有沒有魂歸故里、入土為安的說法,艾達并不清楚,但她覺得能埋葬在家鄉,應該也是伯納德和羅貝爾希望看到的。
安排好接下來的行程,艾達孤身一人返回了霍格沃茨,在夜色中的校園里逛了一大圈。她本想去看看雙胞胎留在學校里的小型沼澤,可她在城堡門前呆立了許久,最終放棄了這一打算。
除此之外,艾達還想高喊一句“霍格沃茨,你們的女學生會主席回來了”,可想了想后又覺得算了。
現在的她已經被外界傳成了新一代的黑魔王,她做的事也在朝這一方向發展,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成為真正的黑魔王。所以,還是不喊出這句話的好。
艾達就這樣在操場上兜兜轉轉了很久,還去魁地奇球場坐了一會兒,她曾經在看臺上吶喊過,也曾經在球場上空不顧一切的飛翔過。
當月亮開始隱去身影,天色透起一絲光亮時,艾達去了暮光小屋。在前往打人柳的途中,她還遠遠地看見了海格的小木屋,如今那里已是一片廢墟。
一場大火讓本就不富裕的海格雪上加霜。
或許是回到了霍格沃茨讓艾達感到心安,又或許是當初布置暮光小屋時太過用心,在熟悉的房間中,坐在沙發上的艾達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近半年來,艾達將自己壓榨得太狠,也逼迫的太狠,她真的很累。艾達本可以躺平,當她的羅齊爾大小姐吃喝玩樂,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滿是荊棘的山路,做一個登山的人。
若不是中午的陽光太刺眼,若不是腹中饑餓難耐,艾達大概還會睡下去,睡很久,直到太陽再一次西落東升。
清醒一些的艾達枯坐在窗邊的搖椅上,窗簾拉了一半,恰好擋住了耀眼的陽光。
艾達已經在小屋里找過了,房間內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盡管很餓,但她并不想離開,她想多待一會兒。多一會兒也好,因為這次離開,就不知何時再回來,也不知能不能再回來。
時間這個東西有時候會顯得很漫長,有時又會流逝得特別快,當艾達再次回過神時,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一彎弦月遙遙掛在天際。
感覺自己快要餓死的艾達終于離開了暮光小屋,在將水杯復歸原位后,艾達借著夜色走向了豬頭酒吧。她現在是通緝犯的身份,但她莫名覺得阿不福思不會將自己的信息出賣給魔法部。
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艾達趕到豬頭酒吧時迎接她的只有緊閉的店門。不知是豬頭酒吧今天關門歇業的太早,還是根本沒有開門營業。
不死心的艾達“砰砰”地砸了幾下門,里面頓時傳來阿不福思暴躁地回應:“今天關門了!”
艾達又是“砰砰砰”三下,門板內傳來與主人一樣暴躁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隙,露出長滿灰色胡須的臉頰。
“進來吧。”阿不福思看了艾達幾眼,才將門的縫隙擴大了一點,剛好夠艾達鉆進去。
艾達自行坐在吧臺前,店內只有一盞燭火照明。她說道:“我餓了,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直接走到吧臺后面拿出一瓶黃油啤酒,又走到后面的一間操作間,端出來一份看上去就不怎么樣的三明治。
“該說你是來的不巧,還是說你來的太巧了?”阿不福思嘟嘟囔囔地說道。
接過三明治,艾達沒有立刻塞進嘴里,而是問道:“怎么了,除了我以外,今天還有什么不受歡迎的客人嗎?”
“是的,很不受歡迎的客人。”阿不福思說道,“他剛走,你就來了。”說完便拿起一個臟兮兮的杯子擦拭。只是擦杯子的帕子也沒干凈到哪里去,杯子越擦越臟。
“哦。”艾達低下頭,默默啃起手中的三明治。出乎意料的是賣相糟糕的三明治,味道卻不壞,也可能是她餓得太久,味覺失靈了。
終究是錯過了,艾達和阿不思·鄧布利多在這個晚上再一次擦身而過。
“他去哪了?”艾達問道,“回霍格沃茨嗎?”
“不知道,應該沒有。”阿不福思回答道,“他的校長職位并沒有恢復,也就是說他暫時還是‘鄧布利多謀反案’的主謀。”
艾達不知該如何表達,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難道說擊退了新一代的黑魔王,還不足以讓以福吉為首的魔法部認識到鄧布利多的強大嗎?
“我該走了,阿不福思。”艾達說,那份三明治被狼吞虎咽的她消滅干凈了。
“嗯,走吧。”阿不福思說,“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艾達已經走到了門口,她頓了一下,說道:“也許吧,誰知道呢!其實你做的三明治味道不差,如果你能換一條帕子擦酒杯,也許杯子會干凈一些。”
與此同時,離開豬頭酒吧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出現在了暮光小屋。
這位打遍魔法界無敵手的老人此刻卻像是輸家一樣落魄,滿頭的白發讓他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老。鄧布利多同樣坐在窗邊的搖椅上,望著天邊的弦月出神。
鄧布利多在想是不是他真的錯了。艾達走到今天,究竟是從小的際遇、性格使然,還是說是他這位老師一手造成的?
有些事早早就被定下,有些事卻是一點點積累,然后在某一時刻爆發出來。
鄧布利多往日睿智的藍眼睛中盡是迷茫,他緩緩閉上眼,不再去看皎潔的月亮和閃耀的星星。
漆黑一片的小屋里只聽得到一聲沉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