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的上午過的很快,韋斯萊先生換了一次繃帶后,床位便被換到了叫作戴·盧埃林的動物咬傷專科病房。
需要注意的事這間病房的名字是戴·盧埃林,而不是主治療師的名字。
韋斯萊先生主治療師叫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實習治療師的名字則是奧古斯都·派伊。戴·盧埃林是一名非常著名的魁地奇運動員,被一只奇美拉吃了。
這……或許是為了紀念,或許是警醒。
這間公共病房除了韋斯萊先生外還有兩名病人,一男一女。
那名女巫的傷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她死活都不肯說出自己被什么東西咬傷了。韋斯萊先生猜測她飼養了什么非法的生物。
另一名男巫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他被狼人咬傷了。
精神頭十足的韋斯萊先生用“我有一個朋友”開頭安慰著這名不幸的男巫,但他卻讓韋斯萊先生閉嘴,不然他就給韋斯萊先生來上一口。
通常這種開頭都會被當作是無中生友,盡管韋斯萊先生確實有一位叫萊姆斯·盧平的狼人朋友。
每隔一個小時的時間,韋斯萊先生就要服用一次補血藥,因為納吉尼的蛇毒阻礙了傷口愈合。如果不補血,韋斯萊先生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人干。
在韋斯萊先生第五次服下補血藥后,韋斯萊夫人帶著大家來探視他,一同來的還有穆迪和唐克斯。
在病房外的走廊,艾達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下魔法部的事,部里似乎暫時沒有發現有三名職員“失蹤”了。
不知道是魔法部工作效率慢,還是福吉又一次選擇了捂蓋子。
就像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一樣,一名魔法部官員在部里被一條來歷不明的大蛇咬傷,生命垂危,結果今天的報紙上還是一片歌舞升平,對韋斯萊先生遇襲一事只字不提。
艾達覺得自己可能高估了福吉的智商和魄力,她應該做的更顯眼一些,更激烈一些。讓艾達感到好笑的是,她竟然將希望放到了烏姆里奇身上,十分期待烏姆里奇知道此事后的表演。
孩子們退出病房后,穆迪和唐克斯才進屋探視韋斯萊先生。走廊上的孩子們很想知道大人們聊了些什么,于是雙胞胎拿出了伸縮耳,在圣芒戈演了一出竊聽風云。
艾達沒有參與,韋斯萊先生和穆迪、唐克斯要聊什么,她心知肚明。無非是聊一聊出現在魔法部的大蛇,預言球,或者是哈利能感知伏地魔思想的事。
他們的聊天內容也正如艾達所想的那樣,在回格里莫廣場12號的路上,哈利郁郁寡歡,兩條眉毛都要長到一處去了。
韋斯萊家的孩子與哈利正相反,看到自己爸爸沒什么事,他們的臉上都揚起了笑容。雙胞胎又開始捉弄起羅恩,金妮則對地鐵站里的麻瓜事物感到好奇。
回到了昏暗、陰森的布萊克老宅,艾達立刻跑上樓補覺。折騰了一夜,她很累,腦子里一團漿糊,思考的能力也有所下降。
艾達需要緩解自己的疲勞,然后再考慮今后她該何去何從。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決定脫離鄧布利多,單練的她就一定要走出一條屬于她自己的路來。
這一睡便睡到了深夜,如果不是腹中饑餓,艾達應該能睡到明天早上。
摸黑起身,沒有驚動熟睡中的金妮,艾達一個人走到地下廚房。韋斯萊夫人預留了一些食物,兩人份,看來除了艾達以外還有人沒吃晚餐。
燃亮一根蠟燭,借著火苗微弱的光亮,艾達將屬于自己的那份消滅干凈。睡眠得到補充,肚子里也有了食物,她罷工的大腦重新開始高速運轉。
就在艾達思考的時候,地下廚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弗雷德和喬治躡手躡腳的出現在門口。
“你們兩個……”
“睡不著,所以想找點東西喝。”弗雷德說道。他徑直走向一個柜子,將柜門打開,猶豫了一會兒才取出三瓶黃油啤酒。
喬治坐到艾達對面,他在艾達臉上看到了尚未完全褪去的倦色。他問道:“艾達,爸爸到底在魔法部做什么?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
弗雷德坐在喬治旁邊,將一瓶打開的黃油啤酒推到艾達面前。
喝了一口,還是那種熟悉的甜膩感。艾達輕聲說道:“韋斯萊先生在看守一樣東西,一樣湯姆·里德爾之前沒有完整得到的東西。”
“武器?”弗雷德問,“能一下子干掉鄧布利多的那種嗎?麻瓜不是有什么大炮之類的嗎,是這么說的吧……”
艾達搖搖頭,她說:“有些東西遠比武器還要厲害。”
雖然在做生意上雙胞胎很有一套,但對于魔法,對于爭斗,他們兩個還差得遠。
雙胞胎齊齊晃了晃頭,不再去想自己父親看守的東西。既然艾達也不肯直言相告,兄弟二人就知道這樣東西不適合告訴他們,起碼現在不適合。
弗雷德又說道:“今天我們偷聽了病房里的談話,聽穆迪的意思是,哈利可以通過湯姆的蛇的眼睛看東西,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不是意味著哈利將不再安全?”喬治接著問道,“鄧布利多的擔心又是什么?”
艾達拿起酒瓶,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想了很久,她說:“這件事你們從來沒問過,我也從來都沒有回答過。”
“我們只是偷偷喝了一點黃油啤酒。”雙胞胎說,“然后回憶了一下青春。”
艾達將燭臺推到她和雙胞胎中間,一招手飛過來三個杯子,將杯子并排放好。接著,艾達分別在左右兩邊的杯子里倒了一些啤酒,中間的杯子空著。
拿起左手邊的杯子,艾達指了指樓上,雙胞胎點頭。將杯子放回左邊,又拿起右手邊的杯子,艾達指了指房子外面,雙胞胎還是點頭。
這次艾達沒有放下右手邊的杯子,而是將杯中的黃油啤酒倒了一點在左手邊的杯子里。她一邊倒,一邊用空著的手比劃了四個數字,1981.
弗雷德和喬治相互看了一眼,想了一會兒才點頭。
在1981年,伏地魔襲擊波特一家時,被索命咒反彈的伏地魔無意間留了一些“東西”給一歲的哈利,比如蛇佬腔,比如1994年的那個夢。
雙胞胎的表情變得凝重,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為哈利的安危憂心不已。
“所以哈利才能在學校,遠隔千里看到了爸爸遇襲的場景,那……”弗雷德說道,“那他呢?”
艾達右手的杯子一直沒有放下,她又將杯中的液體全都倒進了擺在中間的空杯子。放下右手的,拿起左邊的杯子,同樣都倒進了中間的杯子。
這下子,只有中間的杯子有黃油啤酒了。
雙胞胎默默地看著艾達擺弄杯子,眉頭越皺越緊。兩兄弟大口喝著黃油啤酒,緩解著心中的緊張。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只是哈利可以看到、感知到伏地魔的思想,甚至夢到伏地魔正在做的事,伏地魔同樣也可以。
這種聯系并不是哈利對伏地魔的單向通道,而是相互的。這正是鄧布利多擔心的事。
說到底,哈利只是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而伏地魔善于蠱惑人心。在強大的伏地魔面前,哈利的思想不堪一擊。
“我覺得,你隱瞞了我們什么很重要的事。”喬治突然說道,他看著艾達的眼睛,想要看看艾達的目光會不會躲閃。
聞言弗雷德也看向艾達,可是艾達的目光沒有躲閃,反而迎上了雙胞胎。
“相信我嗎?”她問。
“相信。”弗雷德、喬治答道,“永遠。”